不過說起這個,自那日從晚市回來,那家夥還真沒說假話,隔三差五就命人給她送來好東西,不是衣裳就是飾品,件件手工精細,價值不菲,這像夥很舍得給,瞧得出是個大方的人物,這點她倒頗為欣賞。


    走出東華殿後,她往清華殿去,然而才走沒幾步路,便見拜敦匆忙過來。


    「娘娘,國師醒了,殿下讓您立即過去一趟。」


    「國師醒了?不是說那和信珠要含著三天才會醒,怎麽才過一晚就醒了?」她驚喜之餘也訝異。


    「這……卑職也不知怎麽說,娘娘還是快過去一趟便曉得了。」


    「嗯,我明白了,這就過去了。」


    「娘娘,請!」他忙讓她先走。


    她回頭瞧了他一眼,「你這改口改得真快,馬上就喚我娘娘了。」


    「這是自然的,殿下昨夜已經交代得改口的,娘娘。」


    她眼白翻到後腦杓去了。「得了、得了,別喊了。」


    「是,娘娘。」他竊笑。


    她咬牙切齒,什麽主子養什麽家夥,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這會兒沒空理他,國師醒了,自己的問題就按能迎刃而解,光想就興奮,甩下拜敦,跑著往清華殿去,但跑著跑著,毫地又起了一股惆悵,那家夥的師父醒了,自己便能回家,雖是好事,卻也不舍……


    回去後,可還能再回來?


    可還能再見到瀝諾?


    萬一兩人從此便再無相見的一日怎麽辦?


    不相見……不相見……這……好嗎?


    越想腳步越沉重,速度越發的慢下來了。


    踟躕著,變得有些悶悶不樂了,踱著步進清華殿時,一見殿內的人氣氛怪怪的,國師不是醒了,為何瀝諾與霍叔的表情未見半分喜色?


    「我來了,國師可好?」瀝諾站在國師的床邊,她走到他身後問道。


    「霍叔先退下吧,藍筱悠,你過來。」他命霍叔離去,讓她來到床邊。


    「是。」霍叔沒說什麽,臉色凝重地離開了。


    她一臉狐疑不解的走過去,走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禁怔了怔。「你師父不是……」


    「你來遲了。」


    「來遲是什麽意思?」


    「師父半年內不會醒了。」


    「什麽?可拜敦說他剛醒過來了不是嗎?」她瞧躺著不動、兩眼緊閉,臉色竟比昨夜還要蠟黃的國師,吃驚的問。


    「師父僅醒過來一刻鍾,吩咐本太子將他的身子移至洛洛山安放,半年後他才會再回來。」


    「這話……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她抓頭問。


    「唉,師父在最後一刻才得到和信珠,元神已傷,勉強先醒來交代本太子一些話後,便得含珠靜養半年,之後才可能再醒過來。」


    她有些傻了。「這意思是……我得在此再待半年?」


    「沒錯,而本太子也得繼續再瞞著眾人師父的狀況,直到他再度醒來為止。」


    「姓瀝的,上回撿駝子草時你誆我,這回不會又尋我開心吧?」她眼瞪得像銅鈴般大,表情咬牙切齒的。


    他一臉嚴肅,「本太子不可能拿師父的事開玩笑的。」


    「我倒希望你這回是同我開玩笑了,又要耗半年,你這讓我日子怎麽過?」她嘴上雖這麽說,但心頭卻突然一陣的輕鬆,惆悵感散了一半。


    「跟著本太子如何沒法過日子了?」他心思也複雜,師父得再睡半年,確實讓自己鬱悶,可這女人能留下,他心情又變好了。


    「太子殿下,是你讓我和你一起過的,你可得負責任。來,本側妃要出去吃喝玩樂發泄一下情緒,請允許本側妃出宮暢快去。」暫時回不去,就得好好替自己謀福利了,她立即道。


    「你要出宮?」


    「不隻如此,為慶祝本側妃在東宮步步高升,升職為側妃,要一連三天開宴慶祝,還有還有,好久沒去銷魂的地方,你幫我安棑安排,過幾天去趟青樓玩玩,品嚐粉味。」


    他臉皮輕抽。「除了這些外,你還有什麽要求嗎?」


    「有,當然還有,既然本側妃得留下一段時間,安排給本側妃的寢殿越大越寬敞越好,總之就是要舒適、豪華、氣派,隻要掌握這幾個原則就成,另外,本側妃好酒,聽說瀝淵皇宮裏有座酒窖,珍藏的都是曆朝皇族留下的好酒,我既也成了皇族的一分子,當然有資格喝這些酒,趕明兒就去搬幾壇出來樂樂。」她毫不客氣的說。


    「很好,這些本太子都會如你所願,不過,在答應你這些要求前,你是不是忘了先幹件事?」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


    「我忘了幹什麽事?」


    「侍寢。」


    「喔,侍寢,這小事一件,趕明兒就把這事給辦了——什麽,侍寢?!」她驀然意會到他說什麽後,身子往後彈去。


    「你不先與本太子有了夫妻之實,好意思享受這些?」他沉笑的欺近她問。


    「我……我……這個……這個……」她驚慌失措了。


    「恭喜你了,現在豬肉漲價了,你的身價也漲了不少啊。」


    「我……我不是豬肉……」


    「差不多了。」他低下首,唇滑過她發冷的額頭。


    「你……你別亂來……」


    「做夫妻不算亂來。」


    「別……別……」她結巴到說不出話,接著,人被扛上肩走出清華殿了。


    「你要幹什麽?」她終於大喊。


    「回東華殿做真夫妻。」


    某人被扛回東華殿後,菱菱等一幹宮人被太子趕出殿內,太子將扛著的人丟到床上去。


    「你仗勢欺人!」床上的女人慌亂的指控。


    「嗯,本太子仗勢欺人。」


    「那還不改邪歸正!」


    「嗯,以後再改。」


    「現在改!」


    「難。」


    「浪子回頭金不換!」


    「本太子不缺金。」


    「那缺什麽?」


    「缺你!」語畢,壓上她,與她唇舌交纏起來。


    藍筱悠氣息紊亂,手伸出去沒啥力氣的推阻著。


    「死相!」東推西推,不知怎地從她口裏冒出這句話來。


    某人微愣,倒是停下「長征」了。「青樓學來的?」


    她嗬嗬笑,頗有幾分尷尬。「欸。」


    「有點意思。」他不怒反笑。


    她卻笑不出來了,把被扯亂的衣裳拉好,盤腿而坐的看著他,神情裏有幾分嚴肅。「你我不成的,我不屬於這裏,早晚要回去。」


    瀝諾也斂了神情。「本太子知道。」


    「那你還——」


    「本太子還是要你!」


    她一窒,這份霸道很是令人感動,原來自己喜歡這種性格的家夥,鼻子莫名酸了起來。「你也說天軌有序,不是你說要就能要,決定權在上天。」她理智地提醒他。


    他靜默不語了,她卻開始心慌意亂的擔心起他是否會打退堂鼓了?


    可自己說這話不就是要讓他清醒的嗎,為何又怕他轉身而去呢?一見他真起身了,下了床,套了鞋,準備離去……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心急速的抽搐起來,心亂如麻了?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


    「瀝諾!」那背影逐漸遠離,她突然不由自主的大喊。


    他回身,「喂?」


    「你去哪?」她心揪痛的問。


    「本太子——」


    他話沒說完,她已跳下床,光著腳丫子撲進他懷裏,死命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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