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國生神色匆匆,我們趕緊迎了過去,哪知道沒等說話就被陳國生拽進了車裏。


    一上了車,陳國生趕緊關好車門,朝我們緊張地說:“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啊,什麽大事?你不是來接你哥那死胖子的嗎?”我懶洋洋問。


    陳國生當即搖了搖頭,更加嚴肅地急聲說道:“有人來抓你們了……”


    “抓我們?”


    一聽到這話,五爺、楊左生我們三人都驚了住,緊接著就聽陳國生又說:“我們也是今晚才收到的通知,上級說讓我們研究所全力協助合作單位公幹,結果剛收到通知沒多久,上級委派的兩個人就到了,連歇都沒歇一會兒就非要讓我帶他們過來找白小師傅……”


    “是衝著白薇來的?”


    我一聲驚問,陳國生連連點頭,我又問道:“可是你們的人幹嘛要抓白薇?我們又沒得罪過你們,以前還幫過你們呢!”


    “你他媽問我,我他媽問誰?”


    陳國生急得直跺腳,又慌張地說:“還有,你他媽別汙蔑我們所,我說了,是上級通知我們協助合作單位,而且這次針對得不光是你們,聽那兩人說,連我哥都要抓起來……”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合作單位?你們的合作單位是什麽單位?”


    陳國生又搖了搖頭,急切地說:“我怎麽知道,總之上級下來的死命令,我不敢違抗,隻能開車帶那兩人過來,進去時那兩人特地囑咐我在門口等著,說什麽怕動起手來誤傷到我,恐怕是來者不善……”


    聽到這話我哪兒還坐得住,當即踹開車門就想往裏衝,跟下車來的陳國生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慌張又說:“你要幹嘛?就這麽闖進去,你也得被抓!”


    “抓就抓!憑什麽突然來抓我們,我們犯了什麽罪!就算他們真要抓,我也得跟白薇在一起!”


    說完話,我一把甩開陳國生就衝了進去,五爺和楊左生二人緊隨而入。


    衝進院子後我們往前一看,就見屋子裏燈火通明,窗戶上還透出了幾個隱隱約約的人影來,顯然在裏麵的人不少,我趕緊又往中堂跑,挑開門簾就衝進了屋裏,一看,果不其然,張小茹、三姑娘、黃家大爺以及陳國富都在,唯獨坐在角落裏的一男一女我不認識。


    我仔細朝二人一打量,就見兩人神情嚴肅不苟言笑,女的眼神冷漠如冰,男的戴著一副墨鏡,翹著二郎腿,同樣也是一臉的囂張跋扈。


    一看這兩人舉止神色,我就知道他們來者不善,氣得當即罵道:“你們是什麽人,我們沒得罪,你們憑什麽抓我們?”


    “小六子,不許放肆!”


    我吼話時,白薇卻忽然坐在炕上一聲怒吼,這話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我分明是在為她說話啊。


    沒等我從驚愕之中緩過神來,就見那戴著墨鏡一臉冷傲的男人輕哼了一聲,朝我挑了挑下巴之後,又問白薇道:“這小子誰啊,這麽魯莽,你姘頭?”


    “好他媽胡說八道!”


    這話真把我氣急了,再加上剛剛被白薇一聲叱喝惱羞成怒,索性二話不說就朝那男人撲去,打算來個先下手為強,誰知道沒等我衝出兩步,五爺卻從我身後一個縱身先一步撲了上去,從我身旁過去時口中喝了一聲‘讓我來教訓這狂小子’,說著話狠一把就把我又推了回去……


    就見五爺兩個竄步就衝到了那男人身前,停步、抽刀、反手以刀背斬向那男人脖子,三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我心說這一菜刀下去,雖說是刀背砍得,但也足夠讓那狂小子脖子腫好幾天了。


    哪知那小子一見菜刀斬來,非但不閃不多,反而輕佻一笑,抬手間快似閃電,又穩又準一把就叼住了五爺的手腕……


    他這一招出手,在場人全都驚了住,甚至連五爺自己都驚吸了一口涼氣,畢竟他老人家玩菜刀玩了幾十年了,可以說是刀不離身,可還從來沒遇到過出手這麽快這麽準的,五爺心裏有數,若非是練家子,絕對使不出這麽高明精準的手段來,更絕沒有這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氣魄。


    五爺驚住之際,那人推了推墨鏡忽然咧嘴一笑,說道:“老人家,年紀大了就別總玩刀,不小心砍了自己怎麽辦?”


    說話時就見他攥住五爺手腕的手型一變,以食指中指扣住五爺脈門往下輕輕一按,一時間就聽五爺慘叫連連,整個身體都開始詭異地打顫,手一鬆,緊握著的菜刀竟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就見那人冷笑著一鬆手,五爺忽然開始不自然地往後連連倒退,一直撞到炕沿上退無可退了,才‘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論打架,五爺可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驚慌之際我趕忙去攙扶他老人家,誰知道手剛一碰到五爺的胳膊,一股過電一般的酥麻感立刻順著掌心傳遍我渾身上下,把我電得幾個激靈,倒退幾步後要不是楊左生扶住了我,怕是我也要栽一個大跟頭了……


    “沒錯,我就是來抓你們的,還有誰不服?”


    那人笑了笑,竟然越地狂妄了起來,我氣得肺都要炸了,從炕沿下抄起把凳子,高高舉著就想衝上去跟他拚命,‘我他媽管他是誰,任他是誰今天我也得削他’,我當時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未免自己一個人吃了虧,衝上前時我更朝立在身旁的楊左生、陳國富等人吼了一聲:“是老爺們兒的跟我衝,跟他們拚了!”


    哪知道,不單陳國富、黃家大爺一動不動,甚至連平時一向跟我一條心的楊左生都無視了我的話,我扭頭掃向他時,就見他臉上的神情及其詭異,就跟吃了屎還不敢吐似的。


    我可不管那麽多,暗罵了一聲‘孬種’之後,舉著凳子就往那墨鏡男腦袋上砸,誰知男人仍是一動不動,倒是身旁那一臉冰冷的女人忽地竄起身來,跳起來時淩空一記高抬腿,就見虛影在我眼前一掃,緊接著隻聽‘啪’地一聲,我舉起的凳子已經被她一腳踢得碎成七八塊了……


    媽的,這娘們兒武術隊出來的吧?


    我心中不免一驚,可都沒等再作反應,那女人的腿從空中落下時,已又啪、啪、啪連續三腳踢在了我的胸口上,我身形往後一傾就失去了平衡,女人一腳落下另一腳又起,在我腳腕一勾,我終還是摔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就見那女人往前一邁步,竟囂張地用腳踩住了我的胸口,我氣得剛要破口大罵,髒話沒等出口,卻見那女人抬手往衣領一掏,已取出一塊白色的玉墜來,送到了我的眼前……


    一看到那玉,我徹底傻了,那玉竟還白龍送給白薇的那塊一模一樣,但仔細辨認卻能看出不同來,白薇那塊玉墜上鑲有金邊,而她這塊玉雖然色澤、雕刻圖案乃至於大小都跟白薇的一模一樣,但鑲的確實銀色的邊。


    “你怎麽也有梟玉……”


    我不禁一聲問,哪知問完之後倒是那墨鏡男開口說話了,“有梟玉又怎麽了?你看,我也有。”


    墨鏡男說著拉開上衣衣擺,腰間的皮帶上竟露出了一塊玉佩來,玉佩上竟也刻著那獨腳貓頭鷹抓著蛇展翅高飛的圖案,而且也鑲嵌著跟白薇那塊一樣的金邊,不同的是,白薇和那女人的玉是白色的,而它這塊玉,竟是青色的……


    我再度愣住,已不知所措,而這時就聽楊左生在後麵怯怯地說:“小六子你給我老實點,他,他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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