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


    周圍749的工作人員中認得我們的自然不少,一看出苗頭趕緊呼喊著叫來醫護人員,緊跟在我們後麵就跑了過去……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白薇緊緊抱著昏厥不醒的白龍,驚喜之下連連抹著眼淚,瞬間喜極而泣哭嚎得如同個孩子似的,我也忍不住開始哽咽,眼看著白龍、老四乃至於媼滿身的狼狽傷痕、血跡斑斑,心裏一陣絞痛。


    “老大呢?快!快打電話叫他回來!”


    749的工作人員們一陣忙碌,派人去聯係陳國生的同時更抬來擔架、抱來醫療箱為三人處理傷口,但白龍和老四仍未清醒,媼也已虛脫而逐漸出現昏厥跡象……


    “別等老大了!快送醫院!快!”


    ……


    在749工作人員的協助下,我們以第一時間將三人用擔架抬下了山,連夜送上車直奔了縣城醫院而去,而我們趕到醫院時,不單陳國生早早的就在醫院門口等候了,甚至聽到風聲的楊死、阿金小銀等人也在,車一在醫院門口停下,大家立刻都滿臉緊張地圍了過來,朝著我們一陣追問細情,可一時半會之間,我和白薇根本不知該如何說起……


    “你們先別問了,快!快讓路,先把他們送進去再說,快!”


    在陳國生的指揮下,大家急忙先將昏厥的三人抬下了車緊急送進急診室去,但才將白龍和老四送進去,卻見躺在擔架上也正要被抬進去的媼悠悠轉醒,醒來後的第一個舉動竟是突然一個翻身,從擔架上自己翻了下去……


    兩名抬擔架的醫護員都愣了住,我趕緊上前攙扶,驚問道:“媼,你怎麽了?”


    “別,別抬我進去……”


    媼虛弱地搖了搖頭,但這話讓我格外不解,這時就聽白薇又緊張地問:“你身上傷得也不輕,怎麽能不進醫院?”


    “嗨,你們就別為我操心了。”


    媼強撐出一絲笑顏,朝我們眨了下眼,又嘿嘿笑道:“我跟白龍、老四不一樣,我,我不是人,我這副模樣進了醫院,還不把裏邊的病人啊護士妹妹啊,都嚇壞了啊……”


    “顧不上那麽多了!”


    陳國生聽完正顏厲色地道:“放心吧,我們749局會盡量封鎖消息減少知情者,你安心進去治傷……”


    “不行不行,嘿嘿,我堂堂一結巴仙,靈獸大帥哥,怎能讓那些護士小妹妹看到我這麽狼狽的模樣,”媼搖了搖頭,又笑道:“你們放心吧,哥們兒都活了這麽久了,被妖邪異獸攻擊過多少次、被驅魔人追殺過多少次,又有多少次死裏逃生,哥們兒自己都記不得了,我還死不了……”


    見媼堅持不進醫院,我們也沒再強求,未免太引人注意,於是大家趕緊又把媼抬上了車,本想趁機先從他口中問明情況,他們三人到底是怎麽從被炸毀井口的井裏逃出來的,可媼實在是太虛弱了,我還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上車之後隻跟我們說了幾句話就又開始昏昏欲睡,於是我們都沒忍心再打擾他,就下了車讓他好好休息,由陳國生派了兩個人留下照顧他之後,我們這才心急火燎地衝進了醫院,去探望白龍和老四的情況。


    來到搶救室門口,我們被大夫攔了住,於是隻能在門口焦急地等待,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搶救室的門才打開,滿身繃帶的老四被兩名女護士用醫院的手術推床推了出來,但仍處於昏迷狀態,一推出搶救室就直接被送了病房。


    我們等了一陣子,卻還不見白龍被推出來,就趕緊問大夫說:“大夫,還有個傷員怎麽還沒出來?”


    大夫摘下口罩,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皺著眉道:“雖然這兩位傷者身上的傷勢都很嚴重,但剛剛被推出來那位所受的主要是硬性外傷,還有幾處輕微骨折,我們都妥善處理過現在沒什麽大礙了,但另外一位傷者,情況不太樂觀……”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一聲,就聽白薇搶著問道:“大夫,他怎麽樣?”


    “除外傷外,那位傷者身上還有些症狀,我們見都沒有見過,目前醫院已經臨時打電話聯係了市裏的幾位專家,一會兒就會專程趕過來,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的……”


    那大夫沒再多說,稍微穩定了下我們的情緒之後,便又焦急地進了搶救室,無奈,大家也隻能繼續在外麵焦急地等待,這一等,就又從早上等到了中午,從中午又等到了傍晚,其間除了陳國生要處理公事離開過兩次之外,白薇、楊死、阿金小銀我們幾個人幾乎沒有離開搶救室門口一步,整整一天,連水都沒有喝一口,一門心思等待著搶救室裏的大夫帶來白龍轉危為安的消息,然而一直等到半夜,卻仍沒見任何動靜……


    大概晚上十點半左右,負責看守病房的749工作人員急匆匆跑了過來,朝和我們一起等待搶救室消息的陳國生匯報道:“老大,沙寶亖已經醒了。”


    沙寶亖是老四身份證上的大名,五爺一家人不知為何排輩比較特殊,‘沙’姓後麵每一代排字據說都是一個‘寶’字,五爺大名叫沙寶武,人稱‘老五’,老四大名叫‘沙寶亖’,人稱‘老四’,而五爺的孫子小三子其實戶口本上的大名叫‘沙寶川’,但一直被叫做‘小三子’。


    記得以前我曾經開玩笑問過五爺:“人家家族排輩都是從一到百,您家倒是痛快,倒著來,跟倒計時似的,‘小三子’再生個‘小二子’,‘小二子’再生個‘小一子’,‘小一子’最多再生個‘小零蛋’,然後您家豈不就絕戶了?”


    當時五爺的回答倒是很有哲理,回答說:“你放心吧,‘小一子’生不了‘小零蛋’,要生也是生個‘小萬歲’,我家族譜上有訓,道生一,天得一為清,地得一為靜,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本草莽,代代草莽,草莽即是寶,一即是世間萬物周而複始,寓意我家香火旺盛源源不絕……”


    當時聽到五爺嘴裏說出這話來,我還有些驚訝,想不到五爺一個賣熟食、偷電纜的糙漢子,肚子裏竟還裝著如此睿智的道家哲理,於是就問:“您家老祖宗能想出這麽高明的祖訓來,看來也不簡單,不知道您家家族傳了多少代了?”


    五爺卻隻是得意一笑,沒多說。


    ……


    一聽說老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把大家都激動壞了,於是留下阿金小銀和楊雪在搶救室門前繼續等待之後,我們一群人趕緊都心急火燎地直奔了病房而去,進門一看,就見老四正坐在病床上呼天搶地地吃盒飯,見我們進去連頭都沒顧得上抬一下。


    一直負責在病房照料的749工作人員一見陳國生帶著我們趕了過去,立刻朝陳國生報告說:“老大,這小子看起來餓壞了,才一醒過來就到處找吃的,連床頭櫃都咬掉個角,我進來現時,他正舉著床底下的一次性尿盆正要咬,我沒辦法,就把兄弟們晚上吃剩的盒飯給他拿了幾個來……”


    “挺好,先讓他吃,管夠。”


    陳國生說完擺了擺手,讓那名工作人員退到了一邊,於是我們都沒說話,就立在門口看著老四坐在床上狂吃一通,沒多久的功夫四個盒飯就被吃了個精光,老四還不停嘴,又抓起第五個來繼續胡吃海塞,誰知吃著吃著竟不知為何哭了起來……


    見老四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大家都愣住了,趕緊都圍了過去,白薇最先問道:“老四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你哭個什麽勁兒?”


    一聽這話,老四卻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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