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捕?怎麽後?”


    我再度問,媼卻沒有再搭理我,而是轉身又望向了吉白魚,笑問道:“老頭兒,你能確定孫伯清明晚肯定會來不?”


    “肯定會來!”吉白魚信誓旦旦地說:“明晚子時行法事點第七顆痣,這可是大事,孫伯清怎麽敢忘?”


    “有你這話就行,他要是到時候沒來,我就把你扔給那人魔做點心!”


    媼說完這話才又轉過了身來,朝我說道:“小六子,把這老頭兒綁起來,咱們走……”


    媼說完扭頭就走,小霏立刻跟了上去,我一把拽住吉白魚,也追上媼問:“媼,咱去哪兒?”


    “去煤礦。”


    “煤礦?咱去煤礦幹嘛?”我愣了一下,又為難地問:“咱的法器對那些鬼魅沒任何效果,現在去了還不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直接找孫伯清拚命去呢!”


    “你懂個屁啊你就是個棒槌!”


    媼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咱又不是去找那些鬼魅打架的……”


    “不打架怎麽把大家救出來?”


    “誰說要救他們?”


    “那,那你到底要幹嘛去?”


    “跟那些鬼魅盤道!”


    媼邊說邊走,而一聽這話我更沒了底氣,又問:“媼,你這純屬扯淡呢,三姑娘已經跟那些鬼魅盤過一次道了,盤到最後四梁八柱都給盤沒了,咱還盤?你是嫌命長怎麽著?”


    “沒事,不是我盤,你盤……”


    媼朝我翹了下下巴,嘿嘿笑了起來。


    “我?我盤?我哪兒有這麽大的本事,我要能降服得了他們,我他媽的早就白薇去了,至於像現在這麽落魄?”


    “嘿嘿,小六子這你就說錯了,眼下這事兒還非得你解決不可,你別忘了,你可是人曹官命格……”


    “你提我命格幹嘛?這又有什麽意義?”


    “別急別急,你隻需跟我一起過去,到時候我怎麽說你怎麽做,我保你平安無事……”


    媼說話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倒讓我安心了不少,不管怎麽說,這小子終究是說了不知道多少年紀的靈獸,智慧過人,眼下又沒有其他的方法,我也隻能選擇相信他了。


    隨後我也沒再多說,叫小霏幫忙在山林裏找了根藤蔓來之後,就把吉白魚先給五花大綁了起來,還特地將藤蔓一頭兒輸出來係在了我自己的腰上,這樣一來,隻要這老小子想跑,我就能第一時間覺動靜,看他還怎麽逃……


    不過,我們並沒有直接趕往煤礦,而是先趕回了之前陳國生停車的地方,也沒有鑰匙,索性就砸了陳國生的車窗,把之前留在車裏的一部分法器都取了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剛要離開,就聽後備箱裏傳來一陣響動,這才想起來,對了,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這倆小子還在後備箱裏關著呢,於是我就想撬開後備箱讓這倆小子出來也透透氣,反正車玻璃都砸了,再撬個後備箱相信陳國生也不會說出什麽別的話來吧……


    這時媼出了個主意,朝我又壞笑著說:“小六子,咱把他倆也帶上吧。”


    “帶去哪兒?煤礦?”


    聽我問,媼點了點頭。


    我愣了一下,忙又問道:“咱帶著一個吉白魚還不夠累贅的嗎?還帶著他倆過去幹啥?”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


    媼說話時同樣滿臉的自信,於是我也沒多說什麽,拿撬棍好不容易把陳國生奧迪車的後備箱撬開之後,瞬間就聽一股臭味撲麵而來,嗡地一下熏得我差點兒一個踉蹌坐地上。


    沒等我明白過來呢,就聽小霏在一旁驚叫道:“媽呀,這倆日本人拉褲兜了……”


    小霏說話的功夫,就見兩個日本人哭嚎哽咽著就跟兩隻蛆似的從車裏拚命地往外拱,眼眶都紅了。


    我趕忙掩著鼻子走過去把塞在兩人嘴裏的布團給取了出來,布團才一取出,頓時就聽兩個人爭著搶著用日語朝我一通咒罵,雖然我聽不懂日語,但從兩人的表情裏也能感覺到必然是罵得能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我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畢竟之前在陰曹地府時,我和這倆小子還算站在統一陣線上過,雖說如今又已經各為其主,但總不能一點好臉色不給他們吧,沒辦法,我也隻能愣在原地聽著對方謾罵一通。


    罵了足有十分鍾,兩個日本人嗓子都喊啞了之後這才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源兵道用沙啞地嗓音喊出中文:“你殺了我們吧!士可殺不可辱!”


    源兵道說這話時,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這一下連我都心軟了,趕忙勸說:“你倆別衝動,別衝動,抓你們的是749局,是陳國生,我就是搭順風車的,我做不了主啊……”


    “我們不管!你快殺了我們!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互相咬死對方!”


    源兵道說著還真扭頭望向了竹中益次郎,兩個日本青年互相一使眼色,竟真的呲牙咧嘴就要往對方脖子上咬。


    我嚇得趕緊跑到中間試圖把兩人拉開,倆胳膊這一呼啦,倒是被兩人一人一口咬住了雙臂,疼得我哇哇慘叫著眼淚先淌了下來……


    “快鬆口!哎呀,快鬆口!你倆秋田犬啊!小霏!快幫忙!幫忙啊!”


    “不管。”


    小霏在旁邊搖了搖頭說:“我怕我得瘋狗病。”


    “小霏,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壞!哎呀,你不能看著他倆把我咬死啊!”


    我被咬得慘叫連連,轉眼的功夫胳膊上就多出了好幾個大牙印兒來,媼和小霏倒是看得在一旁偷笑了起來……


    後來估計是看我被咬得實在是沒轍了,趁著吉白魚那老頭兒也在旁邊憋笑時從後麵猛一腳踹了過去,一下直接把老頭兒揣進了我的懷裏,我趁機拽住吉白魚就往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兩人中間攬,趁機一個抽身總算是躲了出來。


    緊接著就聽吉白魚老頭兒開始哇哇慘叫,我扭頭一看,就見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兩人正一個咬著吉白魚肩膀,一個咬著吉白魚一條腿,真如瘋狗一般拚命地撕扯著……


    伴隨著吉白魚的慘叫聲,就聽竹中益次郎的怒吼聲傳來:“你快放了我們!或者殺了我們!堂堂太陽帝國的子民怎麽能被你們如此虐待!你不給我們個痛快的,我們就咬死這位老人……”


    “哦,咬吧……”


    我和小霏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句話來,隨後我跑到後備箱裏又取出了一捆繩子,趁機往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身上一套,一塊拽著他倆和吉白魚三人就開始往前走,走時就聽見背後頻頻傳來吉白魚的慘叫聲,我回頭一看,就見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兩人正一邊走一邊狂咬被兩人夾在中間的吉白魚,把兩人咬得遍體鱗傷,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看到這裏我還真有點可憐起這老人來,不過更可憐的無疑是源兵道和竹中兩人,本來挺有氣質的倆小陰陽師,生讓陳國生給逼成瘋狗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因為這三人,一路上倒是不覺得寂寞了,一時間我心裏所有的煩心事也都一掃而光,走著走著沒過多久,我們一行幾人就又進了煤礦所在的那座山裏,就如之前上山時一樣,剛一走上山道,就見路邊殺出了兩個小混混來,還是之前擋我們道的那兩個,唯一的變化是頭上臉上多了幾塊紗布和創可貼,無疑,之前讓白薇給打的。


    一見又是我們,兩個小混混眼都直了,嚇得直往後退,可退了沒幾步就聽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大哥,那個瘋丫頭好像沒在!”


    “沒在?哈哈!報仇的時候到了!”


    兩個小混混話說到此相視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從背後掏出了甩棍就想往我們身上撲……


    “小子!不許上山!”


    眼看兩人衝了過來,我也沒多想,一拽手裏的兩根繩子一根藤蔓,霎時間就見正在氣頭上急著泄憤的源兵道和竹中益次郎撒丫子就往上撲,也不知是被兩人傳染了,還是說也憋了一肚子火氣沒地方仨,一見兩個日本人瘋狗一樣撲了上去,吉白魚老頭兒竟也一擁而上,兩少一老根本沒等兩個混混反應過來,就將混混撲倒在地一通猛咬,霎時間又是一陣慘叫聲驚天而起,要不是二十分鍾後小霏我倆拚命把三人從兩個混混身上拉開,估計這兩個混混是活不了了……


    有了兩個混混泄憤,三人的情緒也終於平複了不少,於是我們又繼續往前趕路,很快就見那煤礦的大門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之中……


    想起之前在煤礦裏的遭遇,我的心頭不免開始打起了鼓來,問媼說:“媼,接下來怎麽辦?”


    媼朝我嘿嘿一笑,答道:“正所謂人鬼殊途,人和鬼之間永遠都是在互相排斥的,因此要以人的身份和這些鬼魅講道理必然不易,所以你幹脆陽魂出竅出魂盤道,你乃人曹官命格,陽魂出竅後這些鬼魅必然會給你三分薄麵……”


    “那我應該怎麽跟他們盤?”


    “這個簡單,你按我說的話做……”


    媼朝我招了招蹄子,我趕緊把耳朵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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