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靜得出奇,自來也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他明白此時已到關鍵的時刻。


    長門究竟會如何選擇?


    自來也心底隱隱有些緊張,畢竟長門三人是他的弟子。


    弟子在成長過程中走偏了道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走下去。若是在最糟糕的境地能夠折返,他也會覺得十分欣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長門身上,大蛇丸,小南,自來也,鳴人。


    眼下的戰鬥已不是一場武力的對決,戰鬥的形勢轉移到了思想與信念之上。


    長門能重拾曾經的初心嗎?


    長門那雙輪回眼大睜,眸光跳動,卻似乎看不清眼前之人。他在與自己作戰,能看到他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


    良久,良久,輪回眼才重新聚焦,眼前的世界清晰,倒映出的畫麵是滿頭白發的自來也老師與金發師弟的一臉期許。


    這份期許讓長門緩緩低下了頭,他兀自言道:“鳴人,你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家夥。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長門……”小南緊張道。


    “我沒有相信自來也老師所相信的事。”長門內心似掀起追悔的浪濤,一浪接著一浪,浪裏有浪,不斷衝刷著他的身心。


    他明白,自來也老師所相信的事,便是他曾經提及的夢想,而鳴人所相信的,同樣如此。


    “不,甚至我連相信自己都未做到……”長門承受著心底的追悔,道:“不過,我有種預感,鳴人,你會走出一條不同於我的未來之路……”


    “我就試著相信你吧,”長門忽然抬頭,他眸中忽然綻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光彩,將以往的冷漠驅散,似嚴冬過去大地回春,“漩渦鳴人!”


    長門的視線落在站在一起的自來也與鳴人身上,之前,他覺得自己與他們離得很遠,甚至到了必須殺死對方的地步,而現在,長門似乎見到自己也站在了他們身邊。


    視線集中,焦點又轉移到鳴人手中的書上,那本老師從他這裏得到靈感才寫下的書,《根性忍傳》。


    “書也好,你也好,感覺這一切都是某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長門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於疲憊中新生,從黑暗中再次暴露在陽光底下,他那副臉龐忽然有幾分帥氣。


    “不,或許這就是真正的神之所為吧,”冥冥中似乎一切早有注定,長門忽然有些感慨,道:“我決定加入明神門,鳴人,你的話,應該能完成我們的夢想!”


    一旁的小南不可思議的望著長門,她知道他到底有多麽固執,而現在卻改變了。小南的視線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曾經的紅發自信少年,“長門,你……”


    長門看向小南,“小南,已經夠了,我已經找到新的選擇,曾經被我放棄的選擇。”


    小南深吸一口氣,氣流沉入心間,似乎化作一股暖流將空蕩麻木的內心滋潤,一股喜悅之情油然而生。


    橘黃色的漂亮眸子看向自來也老師與那個小師弟,“那個孩子改變了長門,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家夥。”


    踏踏踏!


    自來也見到鳴人朝長門走去,少年的背影挺拔,那頭金色的頭發也顯得格外精神。


    “歡迎加入,師兄!”


    少年伸出一隻手,長門見此,右手從裝置裏伸出,向前顫巍巍的握去。


    終於,兩隻大手握在了一起,堅定而有力,長門直視著鳴人,鳴人也直視著長門,兩人的目光一致,包含著相同的夢想。


    “還有我,”小南冰冷的俏臉第一次展現笑顏,笑顏如花,眸中濕潤,她走上前,將一隻芊芊素手放在師兄與師弟握著的手上。“既然長門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鳴人。我們將與你一同去追逐和平的夢想。”


    見到小南臉上的笑容,長門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忽然更是對自己自責無比,這個女人一直陪在他身邊,究竟有多久沒笑過了?


    小南的臉就像是雨忍村的天氣,時刻都籠罩著陰雲。


    現在,再一次見到小南的笑,長門覺得這一次他的選擇沒有錯。


    輪回眼迅速瞥了一眼一旁如行屍走肉站立的佩恩天道,頓時,天道也一步步走向三人,寬大的袖袍揚起,從中伸出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三人相握的手上,彌彥加入!


    望著前方那握在一起的四名弟子,不知怎的,自來也一雙老眼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曾幾何時,他以為長門三人死在了大戰中,可到雨忍村之後,才發現除了彌彥死去之外,小南和長門還活著,但卻成了曉的成員。


    自來也一直在責怪自己,也異常痛惜,原以為最終的結局不是他死便是親手殺死這幾個弟子,卻沒想到還能看見眼前一幕。


    四道挺拔的身影握在一起,自來也莫名感動,體內的熱血似乎也在此刻沸騰起來,他忽然大笑著,一步步踏上前方,“你們幾個混蛋,難道要把老師一個人丟下不成?”


    終於,大手覆蓋在四雙相握的手上,五雙手就那樣握在了一起,彼此相連,心與心也再一次連在了一塊!


    幾人同時綻放笑顏,臉龐雖然不同,分為蒼老成熟稚嫩堅毅美麗,但確實綻放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笑中有淚,淚中有喜……


    哪怕是彌彥,似乎也笑了起來。他曾為好友犧牲,想看到的並不是好友因為自己的死亡而變得偏執扭曲,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好友能繼續朝著夢想走下去,帶著他那一份……


    牆臂上的大蛇丸豎瞳微眯,突然感覺有些孤獨,視線集中落在豪放大笑的自來也臉上,大蛇丸暗道:“自來也,我真的很羨慕你!”


    忽然,外麵照射進來一縷光線。


    大蛇丸敏銳的察覺到了,於是偏頭看去,暗金色的豎瞳頓時折射出金色的暖暖光芒,“難得,常年陰雨的雨忍村竟然出太陽了……”


    他站得很高,更能透過牆上的窟窿看向外麵,“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彩虹架起的橋梁……”


    陽光溫暖,從入口處以及牆上幾個破開的窟窿鑽入,驅散內裏的昏暗,一寸一寸,終於灑落在相握的五人身上。


    金色的暖暖陽光,似乎將時光定格,剝離出一張充滿暖意的相片。


    相片中,五人的臉上充滿著笑意與希望,更有夢想,這是大蛇丸看到的視角。


    而如果現場有旁觀者的話,或看到這樣一副畫麵,除了下方相握的五人,牆壁上還有一人,蒼白的臉旁之上,嘴角勾出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


    場中不僅有師徒,還有一個名為“朋友”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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