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九死一生的白磊變得越發六親不認,現在由於綿綿的插入,他的心態也出現了變化,從本來誰都不信變成了隻信任綿綿一個,也越發性子極端。


    點燃的煙頭直接在桌子上捏滅,留下一縷殘留的白煙和桌子上黑乎乎的痕跡,就好像祭奠他僅剩的一點良知逝去。


    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將氣氛降到冰點。


    “我遇到伏擊的消息沒傳到你們這裏來?”白磊一如既往陰沉的開口,配上那張黝黑的臉更具威懾。


    會議室裏隻有牆壁上的時鍾滴答滴答響著,沒人首先開口說話。


    “還是你們沒一個知道我出事的地方?”又一次輕輕開口,仿佛情緒正在緩緩醞釀著,直到最後爆發。


    “或者你們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死了!!!”


    嗙的一聲,大掌拍向會議桌,引得人不由得一震。


    本來一個個排擠綿綿的人禁了聲,他們知道這是白磊在秋後算賬了。


    他們怎麽能忘了,白磊這人睚眥必報的性格,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他們之前都在說些什麽!


    這時候誰還會將話題引向綿綿。


    “老大你那裏到底離基地比較遠,我們的隊伍都在其他地方搶購物資,臨時調配不過來。”刀痕說的理所當然,將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


    這也難怪,他手裏握著所有普通人,這是基地最重要的攻擊和防守力量。


    “我們也去勸說那兩個異能者能前去救你,但他們說您……您……”尤三姐雖然沒說下去,但下麵的話就是不說也知道,八成是說白磊早就死了。


    她沒有刀痕那麽直接,拉了異能者做墊背。


    想也知道現在發展之際,白磊就是在不能忍也不可能拿異能者開刀,那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尤三姐,我們平時敬你,不代表你可以把髒水潑向我們。”還是那麽明目張膽的,“我怎麽不記得有人通知我們白老大出事?”


    這件事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他們當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隻不過他們也樂見其成,誰當頭頭對他們都影響不大。


    末世,隻需要有保命的籌碼就夠了,想到那隻通人性的德牧,兩人這才一陣安心,這裏待不下去,他們就帶著那條變異犬換個地方。


    白磊氣焰越發上漲,當自己的存在不被期待,就是冷血冷心的白磊也覺得心寒。


    在望向平靜的綿綿時,他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


    至少,在他生死之際,上天將他失散多年的兒子送到了身邊,這就是最大的恩賜,其他人給他兒子當墊背都不配!


    突然,將一個竊聽器扔在桌子上,裏麵傳來幾個男男女女在分配當白磊如何瓜分基地,幾人臉色變來變去,他們沒想到白磊能這麽陰險,竟然在他們周圍都安插了人。


    很顯然,白磊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親舅舅白四。


    白四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嘴唇直打哆嗦。他他


    本來還不明所以的幾個負責人在聽完裏麵的對話就再不吭聲了,要是白磊想辦掉他們再換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之後卻當沒這事發生,除了將綿綿任命為保鏢頭頭外,就是將他的地位提升到見他如見白磊的地步。


    這前麵一頓抽打很見效,這會兒可沒人當著白磊的麵去拆台的。


    雖然一個個心裏不以為然,就算他們承認,但基地裏的人可不一定會買賬。


    待人都走完了,白磊才留下綿綿一人。


    “我知道你的意願並不是留在這兒,就算是我這老家夥求你的吧,就這段時間吧!”麵對綿綿,這個可能是自己兒子的男人,白磊不自覺間語氣柔和了很多,完全看不出其他時候的六情不認。


    那殷切的目光,讓綿綿想到了上一世的白霄。


    心中驀地有些微的酸楚,猛然想到一句完全不應景的話,心中的白月光,永遠抹不去的朱砂痣。


    雖然白霄完全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父親,兩人之間的相處也和一般父子不同,但毫無疑問,白霄是用盡一切在愛著白展機的。


    現在這位父親,看到的也隻是腦中臆想出來的兒子,比起白霄,更加純粹的父愛。


    再窮凶極惡的人,也有柔軟的一麵,就像這位白磊。


    等了良久,白磊都沒聽到綿綿的回答,直到對方幾不可察的點頭,他才放下了心中大石,“我能知道你今年幾歲嗎?”


    “17。”


    白磊心道,果然,和兒子走散的時間吻合!看著綿綿的眼神越發柔和。


    “你還記得脖子後麵這塊月牙胎記是怎麽來的嗎?”天知道他多想問問綿綿這些日子是怎麽過的,胸口湧上了久違的激動和信息。


    也許是這問題太莫名其妙,綿綿看上去有些戒備,良久確定對方沒惡意,才道:“從出生起就在那兒。”


    綿綿的麵不改色撒謊,讓禁-書不由暗暗豎起拇指:明明是易容的,乃腫麽好意思這麽說!


    當然這樣的吐糟,綿綿完全當做沒聽到。


    他要是真的心慈手軟,禁-書才會對他進行再改造吧!上一世,對性格的改造已經他深入骨髓,哪裏是說改就能改的。


    確定了心中所想,白磊良久才緩緩平複過於急促的心,恨不得將綿綿擁入懷裏。


    他沒想到,走失後的兒子,能這麽優秀!


    變成了他從來沒想過的優秀的軍人,連模樣都生的這樣俊俏,這氣質,就算不是末日,那都是到哪兒女人前赴後繼的。


    想到基地內外那些個整日想著攀附強者的,自持美貌的女人,白磊蹙了蹙眉,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兒子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兒給勾引了。


    “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個基地裏,我根本沒有能信任的人,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死。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了!”


    作為個正常人,特別還是正直的軍人,綿綿自然不予回答,似乎對白磊突如其來的信任很不習慣,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把我單獨留下來就為了說這些?


    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白磊也不急,他相信有的是時間和綿綿相處。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又要忙了。”拍了拍綿綿的肩,緩緩說道。


    綿綿幹淨利索的起身,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對著一直目送他的白磊道:“記得換藥。”


    雖然還是冷臉,但說的話卻暖達心間。


    白磊那張陰沉的臉柔和了線條,輕輕的嗌了一聲表示會記得。


    人心,沒有攻略不下的,不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這樣卑鄙的自己,他現在卻毫無感知,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他骨子裏就是如此。


    等到每一世,也許他已經冷血的麵目全非了吧。


    待綿綿離開會議室,白磊那張柔和下去的臉,才漸漸冷硬起來。


    想著他中的埋伏,還有基地裏的叛徒,惡毒的計謀正在他心中形成。


    經過了三天,莫爵都一直沒收到江首富的消息,多半是出事了。


    他等那批直升機已經很久了,隨著三個異能者和兩位高手相繼被暗殺,已經有人開始懷疑莫爵的領導地位。


    現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出一點錯。


    他走的每一步都沒什麽破綻,自認也沒做過大紕漏的事,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就好像有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一樣。


    從一開始夏楚楚叛變開始,他就覺得有些事脫離了掌控。


    越來越焦躁的心,讓莫爵幾乎要失去冷靜。


    他是莫爵,是獨一無二的天才,意外隨時都可能有,不能因此就懷疑自己!


    毫無疑問的,莫爵的心髒很脆弱,但他的心態卻是相當強大的,他承認失敗,更敢於去糾正。


    但他卻沒有發現,他的心正在一天比一天緊張,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在得知了江首富失蹤的消息,他先是按兵不動,派人明裏暗裏找江首富,但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他很相信自己的情報網,所以十有八九江首富出了事,就是不知道是被喪屍殺的還是人為的!


    但那批直升機是他的籌碼,絕不能出現問題。


    以身犯險,向來不是莫爵會做的事情,但這次,情況卻不得不如此做,他必須確認那批東西是不是還在原地。


    這是自從上次從學校回到基地後,第一次出門,一路上的喪屍都是預料中的,他更擔心的是其他勢力,就他所知,光是整個津市,發展的最好的就有白磊的基地。


    還有不少其他小勢力,他需要的謹慎。


    一路帶著自己的親信和穆觀,坐著防彈車想著碼頭飛馳而去。


    夜色下,他們的車已經停泊在碼頭的江邊。


    他們並沒有開手電筒或者有光亮的東西,那都會吸引不該吸引的東西,比如一些不速之客。


    即使如此,借著褐紅色的雲也能隱隱綽綽的看到一直到那廢棄倉庫門口疊著滿滿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雖然倉庫的鐵門還關著,但莫爵隱隱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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