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滿足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裴雲也拒絕他的原因是他此時正和秦舒語在國家劇院欣賞一場音樂劇。 他高昂的欲望因為這消息帶來的憤怒戛然而止,心底那些瘋長的想法一點點變得黑暗。 秦舒語....秦舒語....秦舒語.... 要不然還是殺了吧。第59章 如果不是秦舒語打來電話,裴雲也可能已經忘記他還答應過一場音樂劇的邀約。 不過既然都答應就沒有反悔的道理,即便他沒有什麽想要和秦舒語發展下去的欲望。 這場音樂劇是根據俄羅斯作曲家拉赫瑪尼諾夫真人故事改編,講述的是在《第一交響樂》的首演劣評如潮之後,拉赫瑪尼諾夫深受打擊,並陷入了為期三年的精神崩潰和創作停滯,“失落的3年時光”這次算是中文版首次演出。 裴雲也其實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欣賞音樂的水平和他欣賞畫作的水平差不了多少,但這場舞台劇的確是廢了大心思,各方麵都十分用心,不懂欣賞的裴雲也也漸漸隨著故事走向生出一絲興趣。 近兩個小時的音樂劇結束之後,秦舒語還有些意猶未盡,她雖然參與編導知道故事走向,但也還是第一次自己的作品在舞台上完整呈現。 秦舒語今天穿了件白色羊絨外套,雪白的狐狸領襯得她更加出塵,他和裴雲也站在一塊吸引了不少視線。 “pe...雲也哥覺得怎麽樣?” 雖然兩人算是舊識,但到底是多年不見,彼此的性格也都和年少大相庭徑,所以相處還是禮貌與拘謹居多,她這聲‘雲也哥’還是在吳素綺的要求下改了口。 裴雲也微微頷首:“不錯。” 秦舒語知道他性格冷淡,能得一句不錯已經讓她欣喜,於是她淺笑著提議道:“時間還早,附近有家不錯的杭幫菜,去嚐嚐?” 作為一個紳士他自然不會拒絕秦舒語的提議,並且在用完餐之後他也會將秦舒語安全送回家。 而在他和佳人用餐的時候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兒,裴氏旗下某個項目負責人卷款潛逃,被拖欠工資的負責人聯合工人們聯絡到媒體準備曝露‘資本惡行’,而這一切都在發生之後才到裴雲也耳朵裏。 這可不太尋常,以裴雲也的耳目沒道理會在東窗事發之後才有所耳聞。 林現消息過來的時候,裴雲也正好用完餐,即使聽到這個壞消息他也沒有露出什麽怒容,甚至還沒有知道明央裝死騙他生氣。 他朝著秦舒語頷首,緊接著對著電話那邊的林現吩咐下去該如何處理,掛了電話他又恢複了先前的從容,隻是目光掠過右後方一桌時頓了一瞬。 秦舒語並沒有錯過他微微蹙起的眉,“是有急事嗎?” “不著急,我先送你回去。”裴雲也說。 秦舒語忙道:“沒事兒,你有事兒就先去忙,我自己打車回去。” 裴雲也並沒有采納這提議,起身時還順手從應侍生手裏接過那件白色的羊絨外套遞到秦舒語手裏。 將秦舒語送到家之後裴雲也並沒有直接開車離開,他坐在車裏停了好一會兒,直到秦舒語進到小區裏麵看不見他才摸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嘟聲剛想一聲電話就被接聽。 裴雲也利索地一句“過來吧”就掛了電話。 在他車後一百米的另一輛黑色大眾中,明央眉梢一挑,因為這三個字,眼底的陰翳逐漸散開露出其中的笑意。 他下了車走到裴雲也的那輛奧迪旁,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什麽時候發現的?” 裴雲也沒說話,他直接將車開了出去。 明央也沒再問,舒舒服服的倚在副駕駛上,隻是看向別墅的目光在夜色中有些冰冷晦暗,尤其是聞到車裏一絲極淡的不屬於裴雲也身上的甜膩香味兒。 這可真是太難忍受了。 於是他拿起車上的車載香氛用力的揮灑了幾下,好歹是將這氣味掩蓋掉。 明央的想法難以預料,但有時候的行為卻是很好揣測,就比如現在。 很幼稚的張牙舞爪。 但竟然有一點點可愛。 這種對於裴雲也來說有些荒謬的情緒他並沒有表露出來,他表情依舊淡漠,在明央將車內到處弄得都是佛手柑的氣味之後,才忽然開口問了句:“你幹的?” “什麽?”明央沒跟上裴雲也的腦回路,他又在車窗的夾縫裏發現一根潔白的毛。 裴雲也言簡意賅:“飛毅。” 飛毅就是那個出問題的項目所處的子公司,明央淺笑了一聲,否認道:“不是我。” 車輛拐上高架,裴雲也腳下用力,車速逐漸提高,聞言瞥了一眼正攤著撮毛的明央,“但你早就知道。” 他並沒有說什麽事兒,隻是說了一家小到他自己都不一定記住的子公司名稱,明央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如果不是明央做的,那就隻能是明央默認別人做的。 “不比你早多少,就在你掛了我電話之後沒多久。”明央說完打開車窗將他一點點撿幹淨的毛丟出窗外,冷風從窗縫呼嘯而來,轟鳴的噪音裏還有明央不爽地埋怨:“所以說,下回別那麽快掛我電話。” 這事兒明央沒必要騙他,稍一查證就能清楚事情始末,於是裴雲也沒再說什麽。 明央也的確是就比裴雲也早那麽一點兒知道,當然他如果想攔也的確能夠欄的下來,但看到裴雲也和秦舒語一塊從國家劇院出來有說有笑的時候,明央就改了主意。 隻是他沒想到裴雲也竟然一點兒也不著急,還讓那女人上了這輛車,並且一路將人送回了家。 明央思忖了兩秒又道:“還有,這車扔了吧。” 裴雲也沒搭理他,打了轉向燈準備下高架直接拐去伍元路。明央瞥見他的意圖立即拉了一把他的方向盤,沉聲道:“去你那吧。” 車身猛地扭了一下,緊接著後車就傳來的長笛警告。 裴雲也皺著眉盯了一眼明央,聲音冷了幾分:“別作死。” 雖然這麽說,但他也沒再往右轉道變道,而是往盛和苑的方向而去。 這不是明央第一次來這間屋子,但還是第一次和裴雲也在這做,進門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撲到了裴雲也身上,近乎是瘋狂地吻著他的唇舌。 因為在車裏待的時間久,所以彼此身上都沾上了香薰的氣味,同樣的味道令明央癡迷。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兩個人就已經糾纏到了一起,跌跌撞撞地進了裴雲也的臥室裏,兩人相擁著躺在大床之上,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他們彼此太過熟悉,所以很輕易地就調動起彼此的情緒。 這時候明央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好看嗎?” 聞言裴雲也抬眸對上了明央的視線,並沒有問他指的是什麽,而是在用力的同時回答了明央的問題。 “還不錯。” 明央很輕地哼了一聲,身體都抖了一下,他盯著裴雲也的眼睛,因為他這聲還算愉悅的‘不錯’眸底掠過重重不爽,但還是欲望占了上風。 完全契合之後,兩人身軀緊貼,明央一手攀著裴雲也的胳膊,一手擁著他小聲提議道:“那下次在鋼琴上做怎麽樣?” 裴雲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更加用力了。 明央裏的黃色廢料是真的多,千奇百怪,什麽事兒他都能扯到上床這件事兒上。 但的確很有意思,裴雲也承認。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的確許久沒做,也或許是因為兩個人心裏都憋著氣兒,這回兩個人都有些不受控。 比起上床更像是打架,野獸似的撕咬著彼此。 裴雲也後背、胸肌都有明央抓出了數道痕跡,肩膀上更是留下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而明央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後頸被裴雲也掐出了紅痕,白皙的身體也留不少鮮青紫痕跡,不過他感覺不到疼,反而贏了一籌。 結束之後,兩人都有些力竭,明央癱在床上沒動,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就又擠了進去,他本想再來一次,結果裴雲也給他壓在鏡子前接了個吻,讓他老實點,然後就抽了浴袍去了書房。 留下明央和一室水汽麵麵相覷。 透過鏡子上的指印明央可以清楚地看到鏡子裏的男人滿臉情態一點點褪去,陰霾一陣陣的附上,紅腫的嘴唇被牙齒咬得變形,咬肌滑動,含情眼逐漸被陰翳覆蓋。 裴雲也答應和他玩玩也就真的隻是玩玩,等他不想玩了,自然就會抽身而去。 明央的意願似乎不在裴雲也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好像得做點什麽才行。第60章 卷款跑了的負責人名叫肖澤艾,在飛毅待了有七年,算是老員工,為人老實,工作認真,但卻有個好賭成性的兒子。早在兩年前肖澤艾就已經私自挪用公款替兒子還債,但當時並沒有人發覺,現在更是直接卷款逃了。 抓人的事兒交給了警方,欠錢的事兒並不難解決。 隻是因為這事兒已經發生有一月有餘,飛毅對外沒有任何回應,讓很多工人拿不到工資,甚至不能回家過年。 而這麽大的事兒裴氏總部甚至都沒察覺,很明顯是公司內部有人將這事兒壓了下來。 裴雲也食指點著屏幕上的財務報告,目光落到最後一頁周景明的簽名上,神色沉思。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周景明和邵氏曾經合作過一個項目,在裴雲也和邵氏搶奪上宜c的時候,他們也有過來往。 第二天董事會果然對周景明口誅筆伐,一致認為是他的疏忽,甚至還隱約提出當年肖澤艾挪用公款沒被發現說不定就是因為周景明的包庇。就連一向老好人的孫總這回都點了幾句周景明。 裴雲也靜坐高台之上始終不發一言,隻有當孫總開口的時候,才看過去一眼。 周景明自然是不服,他甚至連肖澤艾跑了他都是昨晚才知道。當然他們這麽吵是沒什麽用的,兩邊互相拉扯賬目的疏漏。 “眼下還是安撫好工人們最為重要,鬧大了鬧出人命更是不得了。”有人說。 孫總點頭:“資金周轉這方麵倒沒什麽問題,隻是這次這麽大的財務疏漏都沒能發覺,不徹底查清楚實在是……” 不用說完大家都清楚是什麽意思。 他這麽一說以周總為首不少董事都臉色難看,誰手裏沒有幾本爛賬,私下裏藏著掖著沒什麽大問題,這麽癱在台麵上可就過不去了。 孫總提出要查周總的帳,周總又怎麽會示弱,自然提出要查一起查。 孫總:“我們這又沒出問題,更何況年終審計也不是沒查過。” “年終審計有用的話,這幾千萬不翼而飛的事兒還會現在才被捅到咱們跟前來?”一直不說話的徐行終於是有了機會。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孫總張了張嘴也就沒在反駁,沉默這沒再接話。 “那就查吧。”裴雲也就在這等著,大手一揮就拍板了。 “徹查。” 結束會議之後,裴雲也就又簽署了幾份資金調動的文件讓幾個心腹去將欠款付清,甚至還提高了百分之2的分利作為安撫,公關部那邊也已經發了聲明,網上暫時是沒掀起什麽風波。 隻是沒想到這幕後之人動作更快,還沒到下班時間,竟然有一批工人衝到了帝星大樓樓下示威,甚至還有人拉著‘欠錢不還’的橫幅,聲勢浩大,令裴氏的保安都有些無措,被裴雲也欽點做善後工作的工作人員也第一時間出來安撫工人,還叮囑著保安千萬不能傷人。 明央到裴氏樓下的時候正好撞見這麽一幕,他坐在車裏看著那邊喧鬧的人群們,各地的方言夾著普通話,叫囂著欠債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