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一族,大周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裴老族長的陵墓被盜,還是被戰功彪炳的敖大將軍所盜。


    這事,很多人都不信。


    一個為大周朝建立了無數戰功的將軍,怎麽可能做那等齷蹉齟齬之事?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啊。


    而且,敖大將軍這些年,盜了很多的墓,太損陰德了。


    聽著京都大街小巷的議論,芍藥笑道,「人人都唾棄盜墓,說這樣敗壞綱常的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呢。」


    安容在繡針線,聽了芍藥的話,安容一笑置之,「能執掌十萬大軍,又豈是區區流言就抹殺了的,別忘了,他盜墓最初的目的可是為了籌措軍餉。」


    前世,敖大將軍為了籌措軍餉而盜墓,可是引來無數人的同情憐惜。


    可惜,在證據麵前,他的苦衷就是一個笑話。


    芍藥撅了嘴,道,「朝廷國庫空虛,發不出餉銀的又不止他一個,國公爺不就拿玉錦閣的收入貼補嗎,而且蕭國公府的兵馬比他更多。」


    安容瞥了芍藥幾眼,笑道,「有苦衷,出發點又極好,總是容易被人諒解。」


    如安容預料的那樣。


    在京都人人都鄙視敖大將軍時,他盜墓是為了籌措軍餉的事被人抖了出來。


    之前鄙視的人,開始同情敖大將軍了。


    為了大周,奮勇殺敵,十萬大軍發不出餉銀,那些官兵吃不飽穿不暖,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


    這樣的好將軍,大周從未有過,就算盜墓有錯,也該網開一麵,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


    這些流言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的憤怒,幾乎能把禦書房給掀了。


    皇上重重的將手裏的一本賬冊甩在桌子上。


    那本賬冊的來曆,有些曲折。


    賬冊上麵,清清楚楚的記載了這些年,敖大將軍的盜墓隊,在什麽地方盜過墓,盜竊了些什麽東西,價值多少。


    它原本在慕將軍府,是慕將軍備下來,以防哪一天敖大將軍對他動了殺念,自保所用。


    程將軍帶人去慕府抄家時,在他的書房暗格裏找出來的。


    當時,他就知道這東西對他有大用,它就是懸掛在敖大將軍脖子上的刀。


    隻要他拉動繩線,敖大將軍必投鼠忌器,對他來說,是一道護身保命符。


    他偷偷的藏在了袖子裏,帶回了程家。


    程將軍自認對敖大將軍忠心耿耿,還救過他的命。


    可是他沒想到,敖大將軍盜墓一事會泄密,更惹上了裴氏一族。


    那幾個大箱子,是他送敖家去的,可他隻是送!


    敖大將軍為了脫罪,竟然將盜墓罪責強加在他身上,還要殺他,來個死無對證!


    指不定,還會被偽裝成畏罪自殺!


    程將軍的心涼了半截了,想著他和敖大將軍也算就此結了仇了,他雖愛榮華富貴,可沒有了性命,還談什麽富貴榮華?


    為了博取皇上的信任,程將軍將賬冊送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被賬冊驚住了,賬冊上盜墓所得銀錢的數目之大,抵得上國庫半年的收入了!


    而被他用來充作軍餉的,不過十之一二。


    要是敖大將軍所有的盜墓所得,都用在了將士們身上,皇上還不會那麽生氣,可現在才用了這麽點。卻被敖大將軍的人宣揚的人盡皆知。


    叫大周臣民知道,大周國庫吃緊,發不出餉銀,逼的一個良善將軍不得已去盜墓。


    現在邊關戰禍四起,朝廷肯定要征召壯丁去打仗,那些壯丁保家衛國隻是其一,更多的還是家中田產不夠。食不果腹。去軍中混口飽飯,拿餉銀貼補家用啊。


    那些人聽到這些消息,還會入伍嗎?


    這是一把火。燒的皇上心頭冒煙。


    皇上想殺了敖大將軍泄憤,可是敖大將軍為大周確實立下過汗馬功勞,留他一命,就算他是功過相抵了。


    可邊關送來的一些彈劾敖大將軍的奏折。叫皇上下了決心要殺敖大將軍。


    因為敖大將軍貪墨軍餉!


    朝廷國庫空虛,可是邊關的奏報一次次送來。哪怕缺銀子,也會籌措軍餉送至邊關。


    可這些錢,並非都能到那些將士們手中。


    一個個大銀錠子在融化成一兩,幾錢銀子。便於發放時,要麽被他們灌入了白銅,要麽就缺一兩錢。


    這麽多年下來。貪墨之數,不計其數。


    還有體恤銀。朝廷有規定,將士們戰死沙場,朝廷會發體恤銀到他們父母兄弟手中,這筆錢大多都被扣了下來。


    一邊貪墨,一邊拿自己的軍餉貼補將士們,甚至為了將士們不惜去盜墓。


    這樣矛盾的事,竟然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簡直荒謬。


    然而,這是一種手段。


    一種博取將士們信任的手段!


    貪墨在暗,貼補在明,將士們見到的是一個待他們如兄弟的好將軍,對他會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皇上看著手裏的奏折,嘴角的笑陰測測的。


    他哪裏不知道這些奏折都是為了自保所用,借著彈劾表示對朝廷的忠心,他們明知道敖大將軍的所作所為,卻不敢上報,是怕敖大將軍的報複,還請皇上懲罰。


    這樣牆倒眾人推的事,皇上早見怪不怪了。


    臨墨軒,內屋。


    小榻上,安容正捂著胸口,掏心掏肝的嘔吐。


    芍藥趕緊去拿了銅盆來,放在小榻邊。


    外麵,喻媽媽進來,瞧見安容臉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瞪了芍藥道,「你又和少奶奶說什麽嘔心事了?」


    聽了喻媽媽的責怪,芍藥清秀的臉龐上帶了些委屈,弱聲道,「我什麽也沒和少奶奶說啊,就隻是讓少奶奶吃粥。」


    喻媽媽瞥了芍藥兩眼,眉頭輕擰,望著安容,見她吐的難受,有些心疼道,「少奶奶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


    安容擺擺手,接過海棠端上來的茶,漱漱口,道,「不用了,隻是聞不慣魚腥味。」


    「血腥味兒?」喻媽媽愣了下,又望著芍藥了。


    芍藥趕緊去把粥端來,自己聞了聞,沒聞到魚腥味兒,又遞給了喻媽媽。


    今兒的粥,是鮮滑魚片粥,味道鮮美,營養豐富,有生血壯骨之效。


    喻媽媽聞了聞,她也隻聞到了魚鮮味,沒有聞到腥味。


    可是見安容那樣子,喻媽媽明白了,笑道,「少奶奶這是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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