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專業?這就是專業!


    散彈槍,十字弩,防彈衣,噴火器,這些現代化裝備經過了改造之後,光從視覺上就能給人帶來極大的震撼。張無忍呆立在原地,而我早已經流著口水拿起了一把十字弩。


    張無忍毫不猶豫的說,幹了!卻背起了小型的噴火器。這玩意兒對付屍衣可比之前的火把要好用多了,火焰一噴,大鬼小鬼都得聞風喪膽。


    他穿戴好後,就說,雷擊木換給我們。這玩意兒可是拚了命才弄到手的。


    老驢不情願的從懷裏摸出了一根帶著雷紋的短刺,說,這玩意兒交給老和尚打造有點虧了,材料是好材料,如果給特案處專業的研究人員來做,威力還能更進一分,怎麽樣?不然我先把這東西帶回去?


    張無忍根本就沒搭理他,直接把雷擊木奪了過來塞給我。他說,行了,東西被你帶去北京,出來就不是我們的了。這點主意還是別打我們身上。


    老驢嘿嘿的笑,然後背起了散彈槍,穿上了防彈衣。倒是那兩個內勤臭著臉說,老驢,規矩你也是懂的,你給他們用了裝備,就要擔起責任來的,一旦出了事,處長那裏你要寫一份詳細報告的。


    老驢不耐煩的說了一聲知道,然後就招呼我們過去。我和張無忍也穿好了防彈衣,順著原路返回桃樹溝。


    之前被兩件屍衣追的屁滾尿流,這口惡氣不出,實在是讓人心裏堵得慌。


    雖說我們鳥槍換炮,可屍衣這種東西實在是難纏,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身上的防彈衣能擋得住僵屍和惡鬼,可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擋住傳說中的屍衣。


    老驢說,古代有一種酷刑,叫扒皮。大概方式就是在人的腦袋上開一個小口,然後從裏麵灌水銀。水銀是液體的,又有毒性,會順著人的皮膚和肌肉之間的空隙直接蔓延,等水銀蔓延全身之後,一張完整的人皮就會出現。


    死於這種方法的人自然是痛苦無比,既然痛苦無比,自然也就怨氣衝天。


    有懂得邪術的人就用死者的人皮製作成了屍衣。據說屍衣蘊含了天地間極大的怨氣,一般的法器根本就不起作用。金大瞎子這樣的驅魔人,也死在了屍衣手上。


    張無忍之所以答應跟老驢聯手,一方麵是看中了老驢帶來的裝備,另一方麵其實也是因為屍衣一旦認準了對手,就會不死不休。別看我們現在逃出來了,可第二天晚上,屍衣就會循著我們的氣息追過來。


    隻有徹底解決掉了屍衣,才能算是除掉了禍患。


    桃樹溝裏影影綽綽,全都是探頭探腦的鬼影子。老驢將手電的光束掃射過去,那些鬼影子便瞬間消失。張無忍扛著噴火器,反手從懷裏摸出了陰陽羅盤,開始尋找兩件屍衣。


    這些孤魂野鬼不可怕,可怕的隻有這兩件屍衣。這玩意兒秉承天地怨氣所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張無忍很快就找到了屍衣的位置,帶著我們繞過村子,拐進了一條小路。沒走多遠,就看到一片樹林。


    這裏都是柳樹,長得歪瓜裂棗的沒個正形。林子裏麵還不時的傳來一股股冷氣。冷氣吹在臉上的時候冰涼無比,不過卻無法穿透身上穿著的防彈衣。


    這些冷氣其實就是陰氣,人如果暴露在這種氣息下,時間長了就會陰陽失調,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不過我們身上的防彈衣卻是好東西,在陰氣的侵蝕下暖烘烘的。


    老驢嘩啦一聲,將散彈槍子彈上膛。對我們說了一聲,就大踏步的走了進去。張無忍衝我小聲的提醒了一下,說,小心點。


    我們找到兩件屍衣的時候,它們正各自卷著一件圓形的碟子狀東西在半空中隨風飄蕩。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當初老驢扔出的東西是這般的珍貴。那兩個碟子其實就是兩麵銅鏡。雖說是現代化工藝的產品,但是上麵銘刻的聚陰符文卻完全是人工雕刻上去的。


    這兩個碟子其實就是兩個替身。以人血為符,自成陰陽。老驢說,這玩意兒能迷惑一切邪祟之物,關鍵時候扔出去,是能保命的。


    我心說果然是財大氣粗,竟然連這種裝備都有。想想自己和張無忍用一些近乎於原始的東西接了這麽多活,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幸運。


    銅鏡裏的精血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感受到我們三個過來,兩件屍衣毫不猶豫的拋棄掉了廢棄的銅鏡,一飄一蕩,就伸長袖子卷了過來。老驢嘩啦一聲舉起散彈槍,一片子彈飛過,當場就在那件大紅色的屍衣上留下了一串窟窿。


    張無忍的手裏的噴火器衝天而起,紅彤彤的火焰裏竟然夾雜著一股淡紫色的光芒。我知道這其實就是紫朱砂在裏麵所起的作用。如果沒這東西,恐怕這火焰對屍衣來說根本就沒用。


    火光將第一件屍衣卷了進去,但是這東西表麵上竟然冒出了一股黑氣,在火焰中穿梭來去。我抬手就是一箭射過去,那件屍衣被我阻攔了一下,全身都開始燃燒起來。


    一股臭氣傳來,我才想起這東西的本質其實是人皮。我捂住鼻子,說,臥槽,這也太臭了點。


    張無忍說,邪祟之物,有哪些東西是香的?忍著點就是了。


    夾雜了紫朱砂的火焰當真厲害,我們用火把點了半天都沒點燃的屍衣,在噴火器的燒灼下頃刻間就成了一片灰燼。不過這東西聚斂了無數怨氣,有些怨氣來不及被燒幹淨就朝四周擴散,然後被潛伏在旁邊的孤魂野鬼們一掃而空。


    頃刻間,兩件屍衣就被我們燒的幹幹淨淨。我跟張無忍說,老張,這玩意兒怎麽這麽菜?剛才對付咱們的時候可活蹦亂跳跟兔子似的。沒道理啊。


    張無忍歎了口氣,說,這就顯示出裝備的強悍了。老驢扔出的兩個銅鏡我曾經聽人說過。這東西是我們這種人保命的最好東西。因為它不但能吸引一切邪祟的東西,被吞噬後,還能釋放出一種氣息,暫時性的中和邪祟之物的煞氣。


    就像是毒品一樣,這兩件屍衣貪圖銅鏡裏的精血,吸收個沒完。可那些精血卻像是麻醉劑一樣削弱屍衣的怨氣。再加上咱們手裏的裝備厲害,哪能搞不定呢?


    我心說也是,今晚能活著回來,還真多虧了老驢。不過我們跟這家夥也算是扯平了,我們救了他一次,他也救了我們一次。


    兩件屍衣上麵黑氣彌漫,足足少了五六分鍾,才算是真正的成了灰燼。不等灰燼冷卻下來,老驢就急不可耐的衝過去在灰燼裏刨了幾下。片刻之後就咒罵了一句。


    我說老驢,你是不是還想帶灰燼回去研究研究?早說啊,我讓老張給你留個碎片下來。


    老驢氣急敗壞的說,我要屍衣的碎片幹什麽?那東西就是怨氣的集合體,誰拿著誰倒黴。


    我頓時樂了,說既然這樣,你刨人家灰燼幹啥?


    老驢說,你知道個屁!屍衣一共有七件。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我能在灰燼裏麵找到點線索,就能推測出另外五件屍衣的下落。


    我這才臉上變色,這樣的東西竟然還有五件?到底是誰這麽變態,竟然製造這東西出來?


    張無忍在旁邊慢悠悠的說,給你下了痋術的人,跟屍衣也有關係?


    老驢瞬間漲紅了臉,說,他奶奶的,要不是那個泰國佬……話還沒說完他就猛地住嘴了。看到我倆一臉好奇,說,行了,別打聽這事了。那群人不好惹。


    我和張無忍很識相的閉嘴了,能跟特案處抗衡到的人,說真的,我們還真不想招惹。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平平安安的賺幾年錢,在石家莊買一套房子,老老實實的過完這輩子。那些腥風血雨的事情,我可一點都不想摻和。


    隻是那時候我根本沒想到,有些事情你不去招惹,卻不代表對方不來招惹你。但這是後話,這裏先揭過不說。


    卻說我們燒了屍衣,驅散了遊蕩在村子裏的孤魂野鬼。然後才回到那棟坐南朝北的房子,把金大瞎子的屍體帶了回去。畢竟是同道中人,金大瞎子雖然古板了一點,可始終算是石家莊的驅魔人。


    至於身上的裝備,我們則戀戀不舍的還給了老驢。還他裝備的時候,我還擠兌老驢小氣,我們可是幫他治療了痋術,你不拿點好東西來表示一下,還想偷走我們的雷擊木。


    老驢有點哭笑不得,他說,這些裝備原本是給帝銘上校的。正好在石家莊中轉,被我借來用了用。不然老子也不是小氣鬼,送你們兩件十字弩還是可以的。


    我問他帝銘上校是誰?聽起來像是軍隊中的人。隻不過老驢卻打了個哈哈,說不該問的別問。


    這些好武器最終還是沒有給我們,不過老驢的手電筒卻硬是被我搶了過來。畢竟也算是共患難過了,老驢也沒說什麽,聳聳肩就默認了我搶劫的行為。


    那天晚上,老驢是跟那兩個開越野車的內勤一起走的。我們則帶著金大瞎子的屍體開車回石家莊。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路上的車輛也多了起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張無忍又接到了孟黑子的電話。他知道金大瞎子死了後,就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老張,本來這個時候不該給你接活的,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先跟你說說,你聽完後再拿主意。如果你願意接活,金爺的後事我就先幫著操辦了,你們去辦事。


    如果這活你們不想接,就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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