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竺派人前來出使。”


    書房,蔣幹奏報道:


    “他們還帶來了在逃的伏家之主伏完。”


    當初大魏攻占益州,伏家提前便往西撤出了益州。


    後來曹軍追繳抓獲了伏家的一應人。


    唯獨家主伏完,往南逃遁失去蹤跡。


    他逃走的路線,是益州西南方向。


    沿路盡是峭崖絕壁,深澗密林,相當凶險。


    當翻越高地密林,地勢持續走低,最終轉為平原區域,就進入了被貴霜人大量攻占土地後,國境被迫往東偏移了一部分的天竺邊境。


    後世從華夏進入印地的尼|泊爾線,沿雅魯藏布江西行,就是走的這條路。


    伏完逃難千裏,繳天之幸,逃到天竺邊境後,因為虛弱昏厥,被天竺的邊民所俘。


    漢人的形象模樣,在天竺格格不入,遂有民眾上報。


    而婆羅門教有一種術法,能在人虛弱時以入夢的方式,探詢其來曆。


    伏完很快就被人挖出是大魏追繳的逃犯。


    這次天竺使節來鄴城,伏完也被押運過來,成了出使的附贈品。


    天竺使節叫普裏亞·拉奧,亦是費盡辛苦來到鄴城,求見曹操。


    八月末的下午,他被內侍帶進書房。


    其人體型高壯,四十七八歲模樣,皮膚偏黑,卷發,頭上纏繞著鑲寶石的紅綢。


    這在天竺是盛裝打扮。


    他帶著一箱箱的香料和珠玉寶石,以及黃金,作為獻禮。


    另有兩名隨行的翻譯。


    大概是為了出使大魏,兩個天竺翻譯學漢語的時間不長,隻勉強能傳達彼此的意思。


    普裏亞·拉奧說:“我們帶來了很多禮物,想要和大魏聯合,共擊貴霜。”


    曹操聆聽心聲,倒是明白了天竺人出使的意圖。


    他們早前就出使過一次,派使節到了西域。


    當時曹操沒見他們。


    但天竺使節也沒走,而是留在了西域,將那裏當成中轉站,和大魏進行貿易往來,目的是長時間和大魏友好互鄰。


    曹魏泰山封禪時,貴霜突襲天竺。


    阿伏於,大小佛主,貴霜的雄兵猛將,相繼參戰。


    天竺死傷慘重。


    婆羅門三神使立即派人,傳訊給位於西域的普裏亞·拉奧,讓他來大魏求援。


    普裏亞·拉奧遂從西域出發,往神州東來,到達鄴城。


    “你說貴霜精銳,還有鮮卑的阿伏於,佛家的大小佛首,都親自出手,進入天竺,在前線,襲殺天竺將領和婆羅門教的人。”曹操道。


    普裏亞·拉奧連連點頭:


    “我婆羅門教三神使之一的米拉奧,也被他們圍殺,險些喪命。”


    “米拉奧親自說出了阻擊他的人當中,有我天竺的叛徒大小佛首。


    還有一人,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應是鮮卑的阿伏於。


    他們如今都在我天竺邊境,殺人為惡。”


    “三神使說,如果大魏出兵,我們願意用金礦,鐵礦來作為酬謝。”


    “大魏將成為我天竺最親密的夥伴和眾神的朋友。”


    印地當下的形勢,必定十分急迫。


    他們自己打不過貴霜,急著借助大魏的力量,幫他們從外部牽製貴霜。


    曹操讓人帶普裏亞·拉奧下去休息,又讓內侍去傳郭嘉,荀攸,賈詡幾人過來。


    “天竺來找我們求援,許諾以境內的金、鐵礦,作為酬謝,請我們出兵。”


    曹操簡單介紹了情況:


    “朕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如果我們出兵,可趁貴霜攻天竺,擊其不備。”


    “如果不出兵,則天竺會越來越急,求我們的籌碼,將不斷增加,越來越多。”


    “所以,當下的形勢對我們很有利,出不出兵都可。”


    郭嘉道:“天竺用幾座金鐵礦,就想讓我大魏出兵,過於小氣。”


    曹操:“沒錯,朕要的是天竺全部,不是幾條礦脈。”


    荀攸不禁笑起來。


    天竺病急亂投醫,找大魏聯合打貴霜,無異於邀約猛虎去獵殺惡狼。


    等狼被幹掉,猛虎更不是天竺能抵禦的。


    他們會變成老虎的糧倉。


    現在的大魏有二十三個州,國力,兵力之盛,前所未有。


    若再擊潰吞掉貴霜,天竺將毫無反抗之力,北邊的康居國也一樣,不戰而降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打貴霜,倒是不容小視!


    大月氏從數百年前,遷徙到西域以西,在那裏與周圍各方激戰,生生打出了現在的貴霜帝國。


    他們和大魏交戰數次,雖然都落在下風,但集中全力後,連曹操也覺得有必要慎重些。


    “臣以為不妨再穩穩,不急著出兵幫天竺解圍。”


    “天竺被打的越慘,對我們依賴越強。”


    賈詡道:“我們可以不斷抽取天竺的資源,將其拖垮,方便我們自己後續控製天竺。”


    荀攸盤算了一下,說:“暫不出兵對我們有利,但要往西域秘密調集兵馬,做好戰備。”


    郭嘉也是類似的意思:


    “不出兵,可是要給天竺人些甜頭,釣著他們,增加他們對我們的依賴。


    適當打擊貴霜,讓兩方戰局焦灼,都陷在其中,而無法抽身。”


    貴霜擊天竺,看似是掠奪土地人口,增強了實力。


    但他們打天竺,在消化勝利果實前,反而會把自己拖進去,要消耗大量兵馬,資源,來維持攻占區的統治。


    讓兩方打下去,對天竺,貴霜是雙向消耗。


    大魏蟄伏在側,可收漁翁之利。


    貴霜在這個時候打天竺,是算錯了一件事情。


    他們沒想到曹魏用替換軻比能的方式,來迅速控製草原局勢。


    在他們看來,草原對大魏也是不穩定的。


    魏同樣需要很長時間來消化草原的戰果。


    所以貴霜想趁機壯大。


    但實際上,曹魏利用軻比能,迅速整合了草原的人口,資源,處於隨時能再開戰的狀態。


    郭嘉等幾人分工協作,散會後,就將著手安排,調遣兵馬往西域去。


    郭嘉執筆記錄幾人商談的要點時,用三指捏著筆杆,尾指自然上翹,已到了旁若無人,放飛自我的階段,不怎麽掩飾自身的異常了。


    俄頃,幾人離開。


    書房安靜下來。


    曹操想了想,在案頭的紙上寫下了‘依法內治,以不斷改革調整求變,來保持強盛’的字樣,而後又寫下一行行治國方策。


    若大魏能擊潰貴霜,收降天竺為殖民地,包括吞掉康居,掌握東西商路上最核心的一個區域。


    以其為通商的中轉點。


    到時大魏的經濟,會迎來一次飛躍。


    國力之盛,將遠超任何國家。


    從地理上看,神州周邊則會出現一個極為穩固的防線結構。


    北有草原。


    東部有三韓,倭國作為外圍島鏈。


    南部有越地,菲地為屏障。


    西側則吞納了貴霜。


    整個國境結構,會處於最理想的階段。


    那也是曹操構思中真正的鼎盛狀態。


    他在沉吟中勾勾畫畫,對於和貴霜交戰,進行戰術前瞻。


    當他放下筆,轉頭往窗外看了看。


    下午申時。


    太陽仍掛的老高,天氣悶熱。


    曹操忽然生出些感應,從書房出來,走到廊道邊緣,往觀景湖內看去。


    老龜從水裏遊過來,然後用甲殼在一旁的池沿上,不斷磨蹭著背甲。


    它日夕待在大魏的皇宮,國運腹心之處,得靈韻,國運滋養,這是又結出了新的龜珠。


    曹操伸手虛握,便見老龜的背甲上,有天然的紋理發出微光。


    接連有龜珠從它體內的甲殼邊緣,被隔空攝取,落在曹操手裏。


    這次多達十一顆龜珠,皆是光潔圓潤,內部氤氳,宛如混沌未開。


    從十四年前,在虞傾那裏得到第一批訊珠始,曹操先後已收獲四批訊珠,多達三十餘顆。


    即便國境擴大,邊境遠在萬裏之外。


    但憑借訊珠,仍能保證各方主將,人手一顆,在第一時間傳訊,做出軍事安排。


    這一點至關重要。


    傍晚。


    曹操回到內宅,來到杜繡娘的寢殿。


    她美豔的鵝蛋臉上,眸韻靈動,正在調換不同的發飾。


    她的長發微卷,披散開來時,有種特殊的慵懶味道,裙下的腳上趿拉著繡鞋,一翹一翹的上下晃蕩。


    見到曹操,杜繡娘訝道:“太陽還沒下山,陛下今日來的好早。”


    曹操打量著她嬌美精致的臉。


    歲月從來沒在家裏這幾個美人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她們被曹操納為妃嬪後,隨著曹操的作息,經常熬夜加班,且一加班就加大半夜,屬實辛苦。


    但即便如此,仍是各個美豔如初,無一人容顏稍損。


    夫妻倆交談了一會,夜色初降時,登榻敘舊,過程就是——嘦日姕。


    時間轉瞬。


    九月初,馬超,龐德接曹操命令,從高原區域往西,與太史慈完成會師。


    同時,在天竺使節到達鄴城後,曹操又派出另一支隊伍,隨天竺使節,來到了高原區域。


    繼而從高原地區往南,經神州邊境,秘密進入天竺。


    他們來天竺的目的,是獵殺大小佛首,包括阿伏於,以及貴霜將領。


    曹操親派的隊伍,匯聚了典韋,許褚,以及同樣接到命令,來高原匯合的張飛,關羽。


    太史慈,馬超,龐德則率精銳,準備阻擊貴霜部眾,配合他們行動。


    曹操給典韋,許褚的命令是先殺大小佛首,徹底打崩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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