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往東,地勢漸高,百裏外便是嵩山,再往東,即是天下知名的虎牢雄關。


    月夜中,一支騎兵從洛陽北門出城,奔東去。


    整隊騎兵三千人,形若長龍。


    為首將領,左額有一條箭簇留下的傷痕,皮肉外翻,讓他多了幾分猙獰。


    此人名成廉,是呂布心腹。


    隊伍全軍披輕甲,出城馳騁出三四十裏後,前方地勢起伏,開始有了高矮不同的變化。


    繼續前行二三十裏。


    成廉示意放緩行進速度。


    “呂都尉讓我們出城數十裏,就地埋伏。若曹操來追,我們就打伏擊,若他不來,明早啟程,全力奔襲譙縣!”


    成廉下了命令,身後三千兵馬,利用周邊山勢,打算蟄伏下來。


    他又催動兵術,遮蓋己方行跡。


    山野中,殺機暗藏,等著伏擊曹操。


    然而不等他的隊伍全部隱藏,成廉驀然回頭。


    洛陽方向,一支軍伍出現在視線盡頭。


    詭異的是,見到這支隊伍前,沒人聽到半點動靜。見到後,蹄聲卻是瞬息如雷,震人耳鼓。


    “曹操來得好快!”成廉的念頭一掠而過。


    稍早些時候,曹操接訊,統兵從洛陽追出。


    他出洛陽是亥時初,身後千軍相隨。


    馬上的曹操,穿戎裝,左右是典韋,蕭項。


    典韋首次穿了件甲胄,愈顯的身形魁梧。


    他手上還握著一杆大戟。


    全軍兩千人,一千西園軍,一千皇甫嵩麾下精銳。


    曹操在馳騁中,看了眼坐下的戰馬。


    通常來說,馬的肩高若能比常人的身高略高,就可以叫高頭大馬,意思是高出在頭頂之上。


    曹操騎的這匹馬,比尋常的高頭大馬,還高了兩個馬頭,通體漆黑如墨。唯獨馬蹄下居然泛著淡淡的金黃色,跑起來以後,仿佛踏著一道黃色閃電。


    所以它叫爪黃飛電。


    其在夜裏飛馳,四個蹄子如黃金鑄造,高貴非凡,不可一世。


    它奔跑時,後腿肌肉如一條條小蛇盤起。鼻孔噴出的氣柱,戰槍似的紮在地上,塵土飛揚。


    這馬的肺活量明顯異常,奔跑中發出唏律律的馬鳴,雷鳴般叱吒,身後的戰馬如同得到命令,它往哪跑,後方的馬就跟著往哪跑。


    曹操有些美滋滋的自誇:“這馬適合我,馬中霸主,人中之雄。”


    【爪黃飛電(異種靈馬):它還是一匹幼齡馬,隻二十三個月,得天地靈韻灌注】


    【爪黃飛電生性頑劣,桀驁。力量是它的優勢,速度非其所長,在名馬中並列第四】


    【騎乘條件:氣運加身,修兵家,嫻熟掌握騎術】


    好家夥,怪不得從馬場帶回來的一路,無人能騎,居然需要騎乘條件。


    曹操也隻勉強合格。


    爪黃飛電一邊疾馳,一邊斜著馬眼,往上看騎著自己的曹操,眼神裏…似乎有些不服。


    曹操聲望過兩萬,氣運加身。它倒是沒反對曹操騎乘,但明顯不太適應被人騎。


    出城後,曹操感覺到它身上的肌肉收緊,後蹄發力,速度遽增。


    地麵的塵土,在它蹄下滾滾如一條黃龍。


    而爪黃飛電就是龍頭,又像是踩在一條土龍背上奔跑。


    兩千騎兵,轉眼就被它甩在後邊。


    曹操勒了勒馬韁,沒用。


    爪黃飛電越跑越快。


    後方,典韋怕曹操有危險,跳下馬背,發力狂奔,在後方追馬。


    洛陽以東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幕奇觀。


    曹操騎在馬上卻是靈機一動,試著推動前數日看過,霍去病編著傳世的行軍策一書,一股兵家氣機與天地相合,隱然與身後兵馬,部眾相連。


    奇妙的事發生了。


    整個隊伍,好似進入一種特殊的狀態,全軍渾然一體。


    作為頭馬的爪黃飛電,和其他馬匹莫名呼應,速度自然放緩,與後軍配合。


    行軍策,能以兵家修行,借天地之力融入行軍的隊伍中。


    全軍仿佛擁有了一種呼吸,吐納的共同頻率,得天地之力環繞加持,速度不斷加快。


    臨近午夜,隊伍前方,便看見了成廉的兵馬。


    這時的曹操竟絲毫不減馬速,順勢揮手,示意隊伍直接殺上去。


    爪黃飛電巨大的蹄子,蹬踏地麵,發出如戰鼓般的轟響。


    “好馬!”曹操大喝。


    兵馬奔跑數十裏,積蓄的一股聲勢,因為他下令直接展開攻勢,毫不停滯,順勢轉化為兵鋒。


    戰馬上,所有部眾都揚起了手裏的戰槍。


    千百杆槍指向敵方,鋒芒畢露!


    對麵數百丈外,成廉臉色凝重,曹操比他們預計的來的要快太多。


    而曹操下令不停滯的衝過來,更是深諳用兵之道,絲毫也不浪費一路策馬的銳氣,衝勢。


    曹軍一鼓作氣,勢如猛虎撲羊。


    成廉反應極快。


    立即讓部眾翻身回到馬上,撥轉馬頭,與曹軍針鋒相對。


    好在他發現曹操的隊伍時,距離尚遠,仍有準備的時間。


    不過,兩方好像都沒發現,還有一支隊伍位於戰場外。


    呂布帶人登上一座山丘,遠遠的看向戰場。


    “曹操明麵上隻帶兩千軍,實則暗地裏還有一路伏兵,休想瞞得過我呂布。”


    他的眼睛實質般明亮,動用了兵家斥候的觀敵術。


    因為天賦過人,呂布修行的觀敵術,遠超尋常斥候,甚至超出了觀敵術本身的範疇。


    他隨時準備殺出,前後夾擊曹操。


    呂布看出曹操暗中藏了支伏兵,但他不在乎。


    少一支伏兵,多一支伏兵,呂布都有把握裂陣,擒殺曹操。


    他手握一柄特粗的長矛,在半空揮了個矛花,顯得從容不迫,勝券在握。


    而呂布身畔,還站著一名將領。


    其人身著重甲,體型壯碩。


    這人就是董卓麾下將領樊稠,修兵家四脈中的兵形勢,善衝陣,是員猛將。


    讓人意外的卻是李儒也離開洛陽,位於呂布和樊稠身畔。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算計曹操,耗費了他不少心神。


    “文優,你讓呂都尉統兵還嫌不夠,又讓我暗中提前過來。那曹操就算明暗兩路合起來,最多不過四五千人。


    這是洛陽能抽調的最多人手,不然城防,宮防他們就沒法兼顧。


    四五千兵馬,我們需要帶這麽多精銳?”樊稠道。


    他們身後的山丘下,是黑壓壓的涼州兵。


    這批精銳是涼州新晉過來和董卓匯合的助力,加上呂布的兵馬,足有上萬人。


    對付曹操,似乎確實用不上這麽多部眾。


    李儒:“這些時日洛陽的變化,就是曹操一直在串聯各方,抵擋君侯。此人借勢的手段,是我生平僅見。今日殺他,對洛陽後續的局勢,會有很大影響,非常重要。”


    “以此人之能,若不親來,我不放心。”


    樊稠嗬嗬笑道:“你謹慎慣了,看誰都覺得有算計。”


    “兩軍已正式接戰,戰場對壘,是做不得假的。曹操再是善謀機變,能憑空變出兵馬不成?”


    “若不能,我們將可全殲他的部眾!”


    遠處,兩方隊伍,像兩柄巨大的戰矛,快速拉近著距離。


    “準備放箭!”


    成廉將要下令射襲的一霎,忽然生出感應,往側翼看去。


    黑暗中,另一隊兵馬正斜向殺出,是曹軍在暗處隨行的一支隊伍。


    曹操從東門出城時,南門的曹純,也統領一支兵馬離城,暗中與曹操的隊伍相呼應。


    衝出來的,就是曹純部,從側翼對成廉展開衝擊。


    戰場詭變,狙擊者和被阻擊者的身份,瞬間轉換。


    而在成廉發現曹純的隊伍時,曹操麾下部眾,從正麵接近。


    矮丘上,李儒道:“呂都尉,曹操兩路齊出,該你了。”


    “好,看我如何擒殺曹操。”


    呂布縱身跳落在一匹馬背上,親率部眾,自側後方殺向曹操。


    戰場,曹操策騎來到附近地勢的較高處,回頭看向殺出來的呂布,笑道:“今晚教教董卓的人,該如何打仗!”


    ps:爪黃飛電演義裏寫是白馬,但黑色更威嚴,符合氣質。求追讀,求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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