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波納裏斯城逃出來的坦加人,顫抖著望著自己的城池整個崩塌。


    因為大家都是勉強逃出來的,所以直接四散逃走就好了,不過他們似乎注意到被破壞的對象隻有城池,看起來自己的生命是安全的,所以大家又膽子大了起來。


    他們都充滿了好奇心。


    這可是很難親眼見到的真正的奇跡。


    大家在安全距離之外,擠在一起,望著整個過程。


    但是,等到製裁的暴風雨平息,周圍重新安靜下來之後,有人仿佛等不及一般大聲喊道。


    “好!去抓那個女人!”


    聽到這個命令,士兵們和城代繆藍都震驚了。


    “殿下!?”


    “不要磨磨蹭蹭的!她就在那裏!就是她破壞了波納裏斯城!”


    “請、請等一下!”


    繆藍臉色蒼白。


    在逃跑的人當中,覺得最害怕的恐怕就是他了。


    他現在才終於明白。那個王妃不是人。人類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那、那位大人是真正的勝利女神。請、請看這慘狀!那位大人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就把波納裏斯城完全破壞了!這種人物要怎麽抓啊!”


    繆藍抓住王子的馬,拚命勸說道,但納傑科卻不肯聽。


    “閉嘴!被如此侮辱怎麽可能厚著臉皮離開!我要把那個女人的腦袋揪下來,獻給父王!”


    繆藍臉色大變,跑到王子馬頭前方,拚命想要阻止對方。


    “請等一下!請留在這裏。這種做法太魯莽了!”


    納傑科王子根本不聽。他揮起鞭子,狠狠的踢飛了繆藍。


    “你這家夥,要造反嗎!!”


    被踢到臉的繆藍,滿臉鼻血倒在地上。


    王子眼中,根本就看不到被完全破壞的波納裏斯城的殘骸。他隻能看到,現在幾乎被填平的護城河對麵,那小小的白色衣服在飄動著。


    “不要怕!這隻不過是個小魔術而已!證據就是一個人都沒死!”


    士兵們回過神來,互相看了一樣。


    “坦加不需要懼怕這種障眼法,四處逃命的膽小鬼!她的戲法已經變完了!現在就要抓住那個女人殺了她!逃跑的人會由我親自製裁!”


    納傑科王子怒吼著、高呼著,看起來非常瘋狂。原因當然是他滿是血跡的左耳。


    麵對如此規模的奇跡,個人的怨恨居然會勝過畏懼的感情,利己主義到了這個程度也是非常厲害的。


    而且,雖然他說要逮捕破壞城塞的犯人,但也肯定是謊言。前後矛盾。


    城中的士兵們和身份低微的雜兵們都臉色蒼白。


    他們幾乎都是庶民。庶民的生活中,隨時都與迷信神明相伴。


    在他們眼中,波納裏斯的消失就是神明的報應。


    如果激怒了神明會遭報應,這是世間的常識。


    這種時候,神明會毫不留情的蹂躪人間。


    他們無視了命令,低頭竊竊低語著。


    “開、開什麽玩笑……”


    “不是說沒有遵守約定才會這樣嗎……”


    “到底是什麽約定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是啊。反正也都是那些大人物自己訂下的。我可不想被連累。”


    事已至此,不管怎麽威脅他們都不會動了。


    如果硬要他們進攻的話,恐怕會四散逃走吧。能做到這一點,就是身份低微的人的強大之處。


    絕對不想接近那種東西,武將們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悲哀的是,他們需要直接服從王子的命令。


    因此,他們也很熟悉主人的性格。


    性急、任性,隻考慮自己的麵子,會因為憤怒鞭打部下,是個很難應付的主人。


    雖然憤怒的神明降下了很大的報應,但自己還活著。可是,如果此時違背主人的命令的話,那肯定就沒命了。


    “做什麽呢!!快去!!”


    看到口沫橫飛大聲呼喊的王子,如果再猶豫下去就危險了。


    帶著馬逃出來的騎士們,臉色蒼白,下定決心,高喊著開始了突擊。


    另一方麵,國王和王妃在這令人感動的再會中,互相打了招呼。


    王妃依然在路的手臂支撐下,聽說國王為什麽會在這裏之後,吃驚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笨蛋,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國寶級的笨蛋。怎麽會有人扔下王位!”


    國王也憤慨的反駁道。


    “這話太無情了。而且你有資格說別人嗎?我被帕萊斯德俘虜的時候,你忘了自己做了什麽了嗎?”


    “這是兩碼事。你可是國王。”


    “這樣的話,你是我的妻子。你是王妃。聽說王妃要被納傑科這家夥搶走了,我怎麽能袖手旁觀。”


    此時,路悠閑的開口插話道。


    “是啊。十三歲的妻子有些太年幼了。”


    “結婚是在兩年前。莉十七歲的時候。沒聽說嗎?”


    “我隻聽說一開始是公主,後來是王妃。所以,我還以為,說不定這個國王有戀童癖,還是個非常性急的家夥。”


    “不要隨便就把別人當成變態。”


    “可是,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了。真是個美人。”


    王妃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


    “我覺得路法才是美人。”


    “你說什麽呢。我隻認識還是男孩子的艾迪,所以現在看起來非常新鮮。”


    黑發的青年很好奇的將臉貼近王妃的臉頰,用手撫摸著她纖細的身軀和腰,然後,很自然的將手放在了王妃胸上。


    “啊,果然。這胸真不錯。”


    如果其他男人做這種事情的話,肯定立刻會被拳腳相加。被揍得半死,但王妃卻沒有生氣。


    她拽著領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


    “這個胸啊。又大又重,特別礙事。想看嗎?”


    “想看,想看。”


    路非常開心的拍手歡呼。


    雖然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摸了個遍,但國王也沒生氣。


    不隻如此,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們是這種關係嗎。”


    “真的明白了嗎?”


    “我覺得我明白了。”


    國王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就在他想開口說話的時候,響起了地鳴一般的聲音。


    回頭看去,遠方揚起了細小的塵埃。


    肯定是波納裏斯的殘黨。恐怕還是騎馬的部隊。他們正筆直的朝著這個方向衝過來。


    路低聲嘟囔道。


    “真是的,不肯接受教訓……”


    “我也有同感。”


    國王說著將手放在劍柄上。


    騎馬對徒步,勝算很低。而且看起來數量很多。不過,還是比數千人一口氣衝過來好要得多。而且,現在還有王妃。


    路有些焦急的站在那裏搖晃王妃。


    “喂,艾迪?艾迪……”


    國王一邊確認敵兵的數量一邊詢問道。


    “怎麽了?”


    “好像……睡著了。”


    國王吃驚的回過頭。


    確實,王妃倒在青年身上,閉著眼睛。


    “睡了!?睡著了,在這種狀況下!”


    國王吃驚的大聲叫道,而抱著王妃的青年也非常困惑。


    “似乎身體非常疲勞。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也是。”


    不管處於怎樣危機的情況下,都不會迷失自我,在這一點上國王和青年一樣,此時都非常認真。


    雖然青年說是睡著了,但王妃的樣子說是精


    疲力竭更合適。


    她臉色蒼白,毫無生氣,身體癱軟一動不動。


    路說道。


    “大概是藥物的原因吧。有味道。”


    “什麽藥物?”


    “肯定不是什麽對身體好的東西。她居然能一直醒著。”


    國王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很快下定了決心。


    “拉維殿下。快帶著王妃逃走。接下來我來想辦法。”


    “不要說蠢話了。根本沒什麽辦法呀。”


    “我能拖住他們。快走。”


    路搖了搖頭。


    “不是的,國王大人。如果要逃的話,這個孩子是不會睡的。”


    “那要怎麽辦?王妃這個樣子,已經不能使出破壞波納裏斯的力量了吧?”


    “嗯。如果再用的話確實不太好。”


    “所以,快點逃走。”


    “兩人一起幹的話,一個人大概幹掉一百個人。這樣的話還是有辦法的。”


    “……你想戰鬥嗎,跟那些人?”


    “王妃大人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了。不能逃。”


    青年將王妃放在生長著青草的柔軟地麵上,再次直麵怒濤一般接近的軍隊。


    他赤裸著雙腳雙手,若無其事的跑了起來。


    國王也跟了上去。


    煙塵跟地鳴聲越來越近。過來的隻有騎著馬的人。大概有二百人。


    路一邊奔跑著,一邊眺望著崩塌的城塞。


    他似乎在注視著什麽一樣,眯起了眼睛,微微笑了笑。


    “啊,在呢。”


    他舉起右手說道。


    “過來。到你原來的主人這裏。”


    瓦礫中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


    那個光亮立刻變成一道閃光,飛到路的手邊。


    是王妃的劍。


    他輕鬆的將劍拔出劍鞘,但並沒有停下腳步。自己接近了騎馬的軍隊。


    國王也堂堂正正挺起胸膛跑了過去。


    這莽撞的兩個人,跟兩百人的騎兵團隊,在化成瓦礫碎片的外城城牆外麵碰麵了。


    兩人仿佛商量好了一邊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一把抓住刺向自己的敵人的槍,然後用力把敵人從馬上拽了下來。下一個瞬間,兩人都跳到了馬上。


    他們很快馴服了因為更換了騎手有些驚慌的馬匹,國王則豪放的揮舞著搶來的槍。就在國王伴著破風聲揮下一槍之後,又有兩個人從馬上被掃了下來。


    然後路自由的操縱著誰也無法使用的王妃的劍。衝入敵兵之中,一瞬間便砍中了左右的敵人。


    兩個人很快便打倒了數十個人。


    坦加騎兵頓時動搖起來。但對手隻有兩個人。坦加引以為傲的重裝騎兵是不能輸給這種敵人的。


    “上!”


    指揮官發起了號令。騎兵們試圖將兩人包圍起來。


    現在他們的裝備,準確的說算不上是重裝備。


    因為城塞突然崩塌,他們來不及穿上正式的裝備。不過每個人也都穿著胸甲腿甲,戴著金屬護手和綁腿。已經是充分的武裝了。


    兩名敵人雖然帶著劍,但幾乎也算是沒有武裝。就在剛剛,他們連馬都沒有。


    一個人看起來是身體強壯的戰士,另一個人隻穿著撕破的內衣,是個纖細的青年。


    騎兵們看不起這個少年一樣的年輕人,覺得他很容易對付,接連向青年襲來。


    他們使用的是坦加著名的槍,擊中的話能把骨頭都擊碎。


    這種柔弱的對象,一擊就能劈成兩半,他們不斷揮舞著刀槍,伴隨著銳利的光芒,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槍尖能碰到青年的身體。


    不隻如此,每次青年騎馬靠近的時候,坦加騎兵便會被擊倒。


    坦加並沒有露出怯意。他們用數量說話,將青年圍了起來,想要擊垮他,但每次青年都能獨自突圍。


    青年駕馭的馬匹沒有一瞬停下腳步。他握著劍的左手也是一樣。不停揮舞著劍,連眼睛都跟不上他的動作。


    “這、這個家夥!”


    “太強了!”


    坦加騎兵們忍不住拉住韁繩,隔開一段距離。


    在兩名敵人麵前,以無敵著稱的坦加重裝騎兵居然後退了。


    國王一邊擊退敵人,一邊為青年的本領感到膛目結舌。


    而且,這個劍法,國王記得。


    雖然兩人用劍的手不一樣,但跟王妃使用的劍法一模一樣。


    兩人沒有放過敵人退後的間隙,操縱馬匹,衝了過去。


    兩人駕馬齊頭並進的時候,國王說道。


    “太漂亮了。”


    “你也是。”


    “似乎跟王妃是一種劍法。”


    “那是當然了,是我教他的。”


    國王頓時啞口無言。


    大張著嘴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的話,也就是說,這個青年是王妃劍術的老師。


    國王一擊幹掉衝過來的兩個人,然後使勁抱怨道。


    “這種事情應該早點告訴我!”


    “我說過了。我很強的。是你不肯相信。”


    確實如此,國王一時無言以對。


    青年完全不在乎不停刺過來的槍尖。一下全部推開。每次,槍尖就會被砍掉。


    “嗚!?”


    “啊,啊啊!”


    騎兵們慌忙將變成棍子的槍扔掉,想要拔出劍,但青年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瞬間接近,將敵人踢落馬下。


    他操縱馬匹的技術也靈巧的驚人。


    坦加的騎兵們都身穿沉重的護具。因此馬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與此相對的,路隻穿著一件內衣。在機動性上占上風也是理所當然的,但他確實非常快。


    重量級的國王無法模仿他的動作。


    但是,國王會用自己的動作來彌補體重的負擔。在駕馭馬匹的技術上,國王也是不輸任何人的熟手。


    國王旋風一般的一擊的破壞力遠勝過青年,讓同時撲過來的坦加士兵完全無法接近。


    麵對兩名對手,坦加騎兵們被一個個幹掉。眼看著數量少了很多。


    這個騎兵團中有數名指揮官。每人都率領著數十人的小隊。但看到敵人意外的強大,指揮官們也忍不住咂舌叫道。


    “唉,不要管這些家夥了。”


    “快點去抓王妃!”


    國王微微皺了皺眉。


    他用槍指著敵軍的指揮官大聲吼道。


    “居然管我叫這種家夥!我的名字是渥爾-格瑞克-勞-狄爾費恩。我來要回我的妻子。”


    這是為了顯示,在敵陣中也很有名望的強者,現在就在這裏。


    這就是在戰場上,一名勇士發揮出最大力量的瞬間。


    而且,他的名字,比任何增援都更有效果。


    “德爾菲尼亞王!!”


    “怎麽會——!”


    坦加士兵們頓時動搖起來,臉色鐵青往後退去。


    他們慌忙環視四周。


    主將不可能一個人單獨行動。國王如果在的話,附近肯定會有德爾菲尼亞軍。


    似乎是為了讓他們更加不安,已經成為瓦礫廢墟的波納裏斯城的陰影下,突然飛出了利箭。


    這是雪拉在崩塌的城內到處搜尋來的弓箭,他把弓箭交給被釋放出來的迪雷頓騎士團的年輕人,讓他們朝敵軍聚集的地方射擊。


    雖然是隻有十個人的援護射擊,但卻給坦加士兵們帶來了極大的震驚和動搖。


    “有伏兵!”


    “有德爾菲尼亞軍的埋伏!!”


    剛剛崩塌


    的波納裏斯城中是不可能藏著德爾菲尼亞軍隊的,但是人們在動搖的時候就會這樣。如果能進行冷靜判斷的話,就不會這麽驚慌失措。


    路一口氣衝了過去。


    敵人的動搖正是自己的絕好機會。他跳入敵陣,幹掉左右兩邊體型比自己大一倍的勇猛男人們,將他們踢翻。


    散開的長發在風中飄舞,他臉上甚至還留有笑意。不管是怎樣的豪傑都會退縮不前的強大,以及讓人懷疑眼睛的美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王妃在這裏一樣,那是壓倒性的旁若無人的戰鬥方式。


    他身後的國王悠然的做好準備。放下槍,露出了一個無所畏懼的笑容,似乎在用眼神挑釁,還想要白白犧牲嗎。


    “撤、撤退、撤退!!”


    指揮官大叫道。


    用不著他說。這兩個人已經幹掉了接近半數的坦加騎兵。如果德爾菲尼亞的正規軍來了的話,那根本扛不住。


    坦加的騎兵們接連掉轉馬頭,勢如脫兔般逃走了。


    兩個人並沒有追。


    既沒有必要追,也沒有那個戰力。隻要把他們趕走就足夠了。


    路拿著出鞘的劍,駕馬接近國王。


    笑著說道。


    “不愧很有威嚴。”


    “這叫虛張聲勢。讓我自己來說其實不太好,不過國王做這種事情確實很有效果。”


    青年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名言吧。”


    “不過,卿的本領也實在是厲害。王妃會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卿,我也能理解了。”


    “可是,國王大人。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那個孩子是不會睡的。”


    “是嗎?”


    “是的。”


    “我覺得,王妃似乎非常依賴卿啊……”


    “也並非如此。因為我很沒信用。”


    路笑著搖了搖頭。


    “那個孩子覺得,如果放我一個人的話,不知道我會做什麽。因為有國王大人在,才覺得沒關係吧。”


    “是嗎?”


    “是的,絕對是這樣的。”


    兩人駕馬齊頭並進,國王笑了。


    “這真是讓人為難啊。一點都不像丈夫跟情夫的對話。”


    “對了,話說這種關係的人,真的會說話嗎?”


    這實在是非常認真,很不可思議的台詞。


    國王在馬上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雪拉從瓦礫背後出來,衝兩個人揮了揮手。


    他身後是騎士團員們。


    大家都是灰頭土臉的。因為得到自由的喜悅,他們大叫著,大聲呼喊著國王。


    國王也笑了起來,往他們身邊跑去。


    路翻身下馬,望著王妃沉睡的方向。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一匹黑馬站著那裏,似乎在守護著那裏。


    青年駕馬輕輕跑過去,回到了王妃身邊。


    羅亞的黑主正用鼻子不斷蹭著仰麵躺在地上的王妃,看到青年接近之後,他把帶著嚼子的長臉伸了過來。


    它要是能說話的話,現在肯定在抱怨。


    “來摘掉,把這個摘掉,快點摘掉。”


    青年飛快的解開了嚼子,黑馬再次把臉湊近麵無血色的王妃臉龐,在王妃耳邊輕聲叫著。


    他也許是在奇怪,為什麽王妃一動不動。


    青年也蹲了下來,摸了摸王妃的額頭,拿起王妃的手腕,確認了一下呼吸。


    他摘下王妃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重新給她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接著,他抱起沒有意識的王妃,往國王等人所在的城池遺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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