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秋遞上手裏的袋子，“菲姐，送你的。” “給我的呀？”齊菲嘴角彎彎，竟是難得笑了，“我先拿著，等會到屋裏再打開。” 以她頂級經紀人的身份，她的收入早已經不再多加思考就可以將自己喜歡的物品收入囊中，但是小秋送的東西她還是很開心，小秋是她一手帶起來的藝人，雖然她並沒比小秋大多少歲，但每次看到她還是跟看自己孩子一樣欣慰。 小秋就是她事業上最得意的存在，小秋不會讓她失望。 王仲秋紳士的走在前麵替齊菲拉開椅子，讓齊菲先坐。 齊菲一坐下放下手裏的包包，就去拆禮品盒。 打開盒子，是最新款的女士手表，雖然價格比不上自己手上戴的，但齊菲明顯更喜歡王仲秋送她的。 “這不是上次出席活動的那個品牌嗎？”齊菲記得，那個品牌就是她親自談下來的，對方有意向深入合作，想讓小秋做品牌代言人。 “嗯，品牌送了一塊，我又買了一塊，給你和盼盼。” 他沒跟閆盼盼說實話，怕她有負擔不敢接受，反正那丫頭也不追求名牌，估計也不知道真正的價格。 齊菲打趣道：“那你那次活動豈不是白跑了，給你的演出費怕是還不夠買一塊表吧。”其實齊菲心裏很暖。 圈裏混久了，她又做到了經紀人行業的頂端，齷齪事見多了。踩高拜低，白眼狼，道德敗壞，耍大牌，撕逼，不拿工作人員當人，各式各樣的新鮮事，而她帶出來的小秋卻一直能讓她感到溫暖。 “菲姐一直為我操心，我有今天多虧菲姐。”雖然是合作的關係，但王仲秋一直覺得齊菲就像他姐姐一樣，“盼盼那丫頭也是，任勞任怨的，我都記著呢。” “你是我見過最有情義的孩子。”齊菲拍拍他的手，表情很溫暖，收起了所有刺人的光芒，她取下自己手腕上表，拿起盒子裏的那塊，“來，給我戴上。” 王仲秋依言小心翼翼給她戴上，“真好看。” 齊菲掩飾不住的笑意，“我也覺得好看。” 王仲秋笑笑，“沒有你的貴。” “那都是我自己買的，沒有意思，”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強人竟然還會為了一件禮物感動，“你送的最珍貴。” 閆盼盼放下兩杯咖啡就出去了，小會議室隻剩王仲秋和齊菲。 “這是有什麽事嗎，這麽早讓我來公司？” “跟你商量幾個事。” 王仲秋直覺應該是挺複雜的事兒，不然電話裏應該就說了吧。 齊菲接著說：“最近你不是上了幾次熱搜嘛，現在流量特別高，話題，實時搜索，熱度都特別高。很多綜藝節目導演都直接找到我這兒來了，想讓你出演特別嘉賓的，固定嘉賓的，驚喜嘉賓的，各種五花八門的都有。” “還有邀請你和景漠情侶檔的，你怎麽看呢？”齊菲問。第5章 王仲秋正在認真的聽著，在聽到景漠的名字時，幾不可聞的愣了一下。 他甚至沒問這節目是什麽性質的，會錄多久，哪個台播放，有沒有劇本，是直播還是錄播。 他第一時間想的是景漠會同意嗎？景漠現在是電影咖，就連電視劇都不再輕易接，除非是製作精良的大製作或者是知名導演的作品。 像綜藝節目這種會拉低逼格的節目一般的大咖尤其是電影咖輕易是不會上的。除非是一線綜藝節目，可一線綜藝節目也就那麽一兩個。 看他表情不太對，齊菲叫了他一聲，試圖喚回正在出神的王仲秋。 “嗯？”王仲秋回過神，“怎麽了？” “發什麽楞呢？不願意？” “不是。” “參加綜藝節目雖然不賺錢，又比較累，但是綜藝節目受眾麵廣，年輕一代的觀眾尤其喜歡看，他們還會剪各種鬼畜或者萌點片段投放到某站上，就算不喜歡看電視的觀眾也能看到，尤其是鬼畜的視頻最容易吸粉了。”齊菲苦口婆心，“現在播放的平台也多，電視，網絡，自媒體，輕易就被全國觀眾看到了。” “很小的一個點，經過剪輯，字幕再配上bgm就會變得很搞笑，吸不吸粉先不說，也許到時候就沒那麽多人黑你了呢。” 王仲秋想了一會兒，慎重的說：“我對綜藝節目還挺有興趣的，我閑著沒事也愛看，隻是……”他沒再說下去。 齊菲試探著問：“你擔心的是景漠？” 王仲秋神情低落，他輕輕點頭。 “要不你先考慮考慮？”齊菲歎息一聲，拍拍他肩膀，寬慰他，“反正找來的節目有很多，我們慢慢考慮接哪個？” “嗯。” 齊菲深吸一口氣，深情裏現出些許隱忍，“還有一件事……” 王仲秋看著她，不太理解究竟是什麽事讓她看起來那麽不耐煩。現在的她很多事情都能輕而易舉的應對了，竟然還有什麽能煩到她？ “聽過於然這個名字嗎？” 王仲秋歪著頭想了一下，感覺很陌生，又好像在哪裏聽過或者是見過？總之似是而非，很模糊的樣子。 他不確定的搖搖頭。 齊菲拿出pad點了幾下，遞到他麵前。王仲秋接過來，先看到就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生穿著校服，靠在教室的牆邊，微笑看著前方，陽光撒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很明媚。 “很好看。”王仲秋點點頭，誠心的評價。 “不是讓你看他好不好看的。”齊菲歎氣，手伸到pad上麵往下滑，“往下看。” “什麽鬼？”看到幾個字，王仲秋驚呼。 “打著你的旗號咯，”齊菲麵色不善，咬牙切齒，“還‘小’王仲秋呢，就他那俗氣的長相，差你十萬八千裏。” 不是吧，王仲秋又往上滑，看他的照片，明明就很好看。 “你覺得跟你像嗎？”齊菲問他。 “好像是有一點。”王仲秋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覺得熟悉了，“我以前不是也拍過一組這樣的照片嗎？” 王仲秋一拍腦袋，全想起來了，“還是我大學的時候，穿的也是校服，也是在教室旁邊，也是笑著……”說著說著，王仲秋無語了，敢情這人完全是cosy他啊，怪不得還敢打著小‘王仲秋’的旗號。 “剛出道就這麽大手筆看著不簡單，我找人問了下，果然有後台。”齊菲煩躁的抓抓頭發，精致的發型有點亂了，王仲秋看得可惜，甚至想伸手幫她理理。 “我就說他怎麽這麽大膽，剛出道就敢蹭你的熱度，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誰，老娘真想撕了他。” 王仲秋還在盯著她的頭發看，齊菲一個眼神飛過來，王仲秋趕緊移開目光，隨口附和她，“就是就是。” 齊菲問他，“你覺得他跟你長得像嗎？” “好像是有點像。” “哪裏像了，啊？哪裏像了？”齊菲手點著pad，屏幕都要被她點壞了，“就他那做失敗的歐美大雙眼皮，透著亮兒的山根，還紋微笑唇，全身上下，有一點是真的嗎？” 王仲秋繼續糊弄，“就是就是。” “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在大學我就看中你了，隻有像你這樣純天然的才會入我的眼。”見慣大場麵的齊菲此時很不淡定，由於憤怒臉都有點扭曲了，“就他那個醜比還敢跟你比，我呸，這不是侮辱我的眼嗎？” “以為睡對了幾個人就可以作威作福了？還敢威脅我，媽的。”優雅的菲姐爆了粗口。 “就是就是，醜比。” 齊菲瞪他一眼，你再糊弄一個試試？ “那我們要怎麽辦呢” “告了告不了，刪也刪不掉，他們發這通稿我看著就惡心，一天天的惡心誰呢。”齊菲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想把人撕碎，“我想買水軍黑他來著，被公司高層警告，說他金主打過招呼，媽的。” 王仲秋：…… 還帶這樣欺負人的，這要是隔一般的流量小生，敢打著名號的蹭熱度，人家粉絲不把他撕了不寄釘子都算他走大運，可王仲秋不行啊，王仲秋自己都一大堆黑粉呢。 誰會可憐他，看見他被欺負，黑粉們都得拉條幅過年了。 “我們就先按兵不動，越是回應就越給他草熱度了。”齊菲現在也無可奈何，隻能先這樣，待她找到別的門路，她發誓一定弄死他。 “嗯，好吧。”王仲秋乖巧的點頭。 “你怎麽這麽好說話了？”齊菲拿一雙撲靈撲靈的大眼睛瞥他，露出詭異的笑容，“是不是隻要不關係到景漠你什麽都不在乎？” 王仲秋：…… 好吧，還真是這樣。 “你還不知道吧。”齊菲雙手抱著肩膀，突然坐直了身子，“景漠有部電影是不是要開拍了？”齊菲問。 王仲秋點頭，“是啊。”這不是什麽秘密，景漠要拍的這部電影是拿過金像獎的著名導演王平執導的。 聽他那麽說，齊菲笑了，“你還不知道吧，於然也會參加這部電影的拍攝。” 王仲秋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齊菲嘴裏的於然是誰。 一遇到景漠他的腦子就部分當機了，隻顧著想景漠，沒反應過來另外一個人是誰。 齊菲好心的把已經息屏的pad點亮遞到他麵前的桌子上。 “就是他呀，於然。”齊菲補充道：“‘小王仲秋’。” 王仲秋腦子裏‘嗡’的一聲，這又是什麽狗血劇情。 “所以，你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呀？”齊菲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好好勸勸你老公和你一起拍綜藝節目，兩個人多點相處，你也可以看著你老公，免得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 “你說這世道是不是惡心人，討厭他偏偏還弄不死他，他還得站你麵前的惡心你。” “你說他幾個意思啊，打著你的名號出道也就罷了，還專挑你老公的劇演，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心思啊，嗯？” “你說他是惡心我呢，還是惡心你呢，我怎麽覺得好像惡心你比較多一點？” “畢竟我隻是討厭他這張醜臉說像你，而他這張據說像你的臉還非得去你老公麵前現，你說呢？” 王仲秋本來沒覺得什麽，可是齊菲一直說一直說，他不得不聽，並且聽了進去。這樣他就很難受了，景漠喜歡他他知道，隻是…… “我會認真考慮的。”王仲秋的表情已不似方才明亮，心事重重的樣子。 齊菲看著不忍，她撩了撩耳邊的頭發，“我也不是非得逼你，我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齊菲平時最討厭聽到的話就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憑什麽為了我好，你有什麽資格決定這是不是為了我好。但她說給王仲秋她敢保證她說的就是真的，她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好，不僅僅隻是他們倆是利益共同體，小秋是她的驕傲，是她得意的作品，是她覺得像自己孩子一樣的人。 “我明白。” 小秋一向不會讓她失望。 王仲秋跟景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景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都沒問是什麽節目，嘉賓都有誰，在哪個平台播。 他隻說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