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信息提示音響的瞬間,手機就被他抓起來。  他的心在‘砰砰’的跳,他甚至不敢解開屏幕。是小秋吧,肯定是他,他肯定不會故意的,他怎麽舍得讓我那麽難過。  也許是遇到什麽突發事情走不開呢,也許是正忙著呢,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他發來解釋的,隻要他解釋我就信,隻要他說我就原諒他。  景漠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他深吸一口氣,解開屏幕,是經紀人的消息,剛剛稍有回升的心,又跌落穀底,靜悄悄的,沒有回聲,隻有無數的碎片。  他機械的點開,娛樂節目主持人專有的八卦聲音隨之傳來。  【據我們前線記者發來的報道,剛和影帝男友分手不久的流量小生王仲秋被我們記者拍到在xx知名餐廳與一名長相俊朗的小鮮肉一同用餐,兩人狀態親密,而這名小鮮肉就是最近大火的餘清波,他曾在節目中公開表示喜歡王仲秋……】  不同的是,那天即使很晚他也回家了,吃了涼掉的菜,而小秋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天,是景漠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景漠:老婆跑了,他不會回來了π_π  餘清波:看我暗送秋波,biubiubiu第57章   新聞出來後, 關於王仲秋和餘清波戀愛的消息也越演越烈,雖說大多數都是支持的聲音,王仲秋卻第一時間出來回應,說隻是帶弟弟吃個飯, 請大家多多關注弟弟在節目中表現, 支持弟弟, 弟弟真的很棒。  字字句句都是保護, 話裏話外都是維護, 為他鋪路, 為他宣傳, 為免他受輿論困擾, 第一時間出來否認。  所有人都說王仲秋用情至深, 對餘清波太好了, 之所以否認戀情肯定是為了保護他, 雖說兩個人剛認識不久, 卻比對景漠還有過之而不及。  生日那天他沒來,景漠就知道, 小秋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從前那個把他的所有事情都當做自己人生大事的小秋再也找不到了, 被他弄丟了。他終於肯接受兩人已經分手這個事實了, 自己被拋棄了,兩個人的家終於變成了沒有靈魂沒有人氣空蕩蕩的房子,從來沒有覺得房子那麽大過, 空曠的讓他心慌。  走嗎?去哪呢, 天下那麽大他卻隻覺前路茫茫。隻有這個房子讓他覺得自己是鮮活的,有靈魂的。  他時刻都能想起兩個人上一秒打鬧著下一秒卻抱成一團,在大床上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小秋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眯著眼睛對他說渴了,他俯下身與他親成一團;廚房裏他圍著圍裙仔仔細細盯著鍋裏的食物,拈起一小塊兒塞到他嘴裏期待的問他好吃嗎;他聽到開門聲,踢啦著拖鞋一路小跑到門口看到他的瞬間眼睛發亮撲過來跳到他身上,撒著嬌問他為什麽回來這麽晚……  要是搬走了,跟小秋唯一的聯係就斷了,這裏有他的氣息,有他生活過的痕跡,景漠舍不得,也離不開。小秋已經抽身了,他還陷在原地。生活中已經不能再擁有他,隻能守著他的痕跡度過漫長的歲月。  景漠開始頻繁的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安眠藥的劑量一再加大,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病了,但他也不知道要吃什麽藥,有什麽藥是可以治療想念一個人的嗎?  他又開始抽煙,瘋狂的抽,一根接著一根的,他不允許自己停下來,他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已經習慣到不用思考就從腦海裏跑出來,不斷侵蝕著他的內心。  他開始用酒精麻痹自己,反正沒人再管他了,他終於懂了什麽叫醉生夢死。被酒精侵蝕的大腦在朦朧中告訴他,也許就這樣死掉也沒什麽不好,醉夢裏,愛還在,那個人也在,寧願消逝在愛情裏也不願再空守著回憶。可清醒時,大腦卻告訴他,好好活著吧,活著才能再見他。他不知道該信誰了。  顧明明用盡一切方法都聯係不上景漠,門鈴按了無數遍也沒人來開門,他實在沒辦法隻能請求物業幫忙打開門。  一地的酒瓶,煙灰缸裏滿滿都是煙頭,煙氣繚繞,熏得人頭疼。景漠窩在沙發上,頭發淩亂,胡子拉碴,身上搭著的毯子拖到了地上,整個人頹廢不堪,甚至都不能稱得上算人。  顧明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漠,無措的站在原地,他想走上前幫景漠把毯子蓋好,他邁了一下腳,不注意就踢到了連個空酒瓶,瓶子碰撞,發出聲響。沙發上的景漠蠕動了一下,他沒睜開眼睛,好像在做夢一般,迷迷糊糊的開口,“寶貝,是你回來了嗎?”  顧明明覺得喉嚨哽住了,怎麽也開不了口。他見過很多失戀的人,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人在失戀,也有無數人走進戀愛。每個人都會失戀,戀愛到失戀再到相戀不都是很正常流程嗎?不是所有的戀愛都能走進婚姻,隻有失戀才是亙古不變的日常。  失戀後會有極端行為的他也不是沒見過,可沒有什麽過不去啊,無論發生什麽太陽都會照常升起,生活也會繼續,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執念都會隨風散去。  他卻從來沒見過失戀後會如此走不出來的,工作不工作,生活不是生活,抽煙酗酒,還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要事業有事業,要錢有錢,還是在娛樂圈這個約炮就像吃飯,到處都是潛規則,愛情就是天方夜譚的大染坊,卻因為個失戀就把自己弄成這樣樣子,簡直是稀奇無比。雖然兩個人從學生時代已經在一起了,可能是比平常人感情要深一些。可都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早沒了新鮮感,失去了激情,又已經過了單純的年紀,在娛樂圈這個光鮮亮麗的地方,麵臨著那麽多的誘惑,別說堅守初心,不出軌不約炮已經算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絕世好男人了。  景漠睜開眼睛,看見來人是顧明明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顧明明接了杯開水遞給他,“哥,你餓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景漠沒有說話,對食物早已失去任何欲望,什麽時候餓了就吃一點,不餓就不吃,很久都不餓,餓了也不想吃。  顧明明一點辦法都沒有,搬救兵把劉春生叫來了,劉春生一把扯下景漠身上蓋著的毯子,景漠翻了個身,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你跟公司說心情不好,暫時不想工作,想一個人靜靜,你就是這樣靜靜的?”劉春生一腳提倒幾個酒瓶,還有橫七豎八的外賣盒子,質問他。  “關你屁事,滾。”  “你說關我什麽事,不就是分個手嗎?”劉春生看著他頹廢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該工作不工作,還把自己弄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世上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你他媽至於嗎?”  “滾你媽的,你懂個屁。”  劉春生冷笑,“這會兒有力氣了,跟我吵架就有力氣了?”  不想再聽他喋喋不休,景漠隨手撈起一個抱枕砸他,“趕緊滾出我家。”  “慫。”  “你說誰呢?”  “我說你慫,就是說你。你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呢,你有本事到他麵前這樣做啊。你以為你這樣他就會回頭了嗎?”劉春生說:“幼稚,簡直幼稚的可怕。放不下你有本事就去追回來,放得下你就好好振作起來,給我好好工作,走得更遠,站得更高,讓他後悔離開你。”  “你不了解他。”  小秋愛的從來不是成功的自己,他隻是單純的愛著愛情,不因任何附加,不是因為外在,不是因為金錢,不是因為名利,就是因為太過於單純,沒有任何支撐,一旦倒塌,就難以挽回。  “我是不了解他,我跟他又沒有什麽關係。”劉春生冷笑,故意刺他,“既然你這麽了解,還不知道他想要的什麽嗎?怎麽就讓他輕易跑了呢?”  劉春生和顧明明已經離開,又剩下他一個人,他怎麽總是一個人。  景漠去衝了一把臉,他麻木的捧著水不斷往自己臉上澆。他盯著鏡子裏連自己都有點陌生的臉,他何德何能,曾經有人那麽愛他,他還把那個人弄丟了。  他問自己,小秋想要什麽?他哪有什麽想要的。從頭到尾,他要的不過是自己的愛和在乎。他自詡了解他,寵他,愛他,卻忽略了那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他陷在自以為是的自我感動裏,卻從沒在乎過對方的反饋,沒在意過對方的感受。  他被對方的愛意包裹,總是理所當然的享受,把對方的好,對方的付出都當做理所當然,卻從沒回饋過同等的愛意。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裏允許有那麽多理所當然啊,不過是對方愛得太深,用愛意給他編織了一個允許他理所當然的地方罷了。  而他卻根本不懂什麽是愛。  愛不是占有,不是控製,不是約束,不是爭吵,不是親吻,不是高興了就在一起,不是執念,不是索取……  愛是浩瀚宇宙,蒼茫大地,苦難人間,而我隻想緊緊抱住你。  *  寂靜的夜裏,門鈴聲格外刺耳。  景漠看了一眼門口的顯示屏,並不想開門。  外麵的人似乎早已猜到他的心思,他對著顯示屏淺淺一笑,“哥,你不開門我就站著不走,讓別人看見拍下來放到網上就不好了,你說對吧。”  “於然……”景漠的聲音帶著怒意,很不耐煩,“你到底想怎樣?”  “哥,你先把門打開,我說幾句話就走。”  景漠不想被人看到再無故生事端,他打開了門。  “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  “隻要我想,當然就能知道。”於然對著景漠乖巧一笑,看到他的臉色不好,“哥,你瘦了好多。”  他滿臉的心疼,抬手就往景漠臉上摸,被景漠一把揮開。  “你有什麽要說的,說完趕緊走。”景漠皺著眉頭,“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吧。”  “哥,你真的好無情哦。”於然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眼含春水看著他,“給你打電話發信息都不回,還拉黑我,枉我天天想你呢。”  景漠嫌惡的後退一步,“你覺得你說這些合適嗎?”  於然笑了笑,“有什麽不合適的?你現在不是單身嗎,正好我也是。”  單身這個詞深深戳痛了他,景漠冷笑,“我是不是單身關你什麽事。”  “隻要你點頭,就可以有事兒了啊。”於然挑逗的眼神深深盯著他,嫣紅的舌頭在薄唇裏顯得分外誘人。  景漠別開頭,一眼都不想多看,“別不自量力了,你趕緊走吧,以後不要再聯係我了。”  於然白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臉,“我不像他嗎?別人可都說很像呢。”他解開自己領口的兩粒扣子,“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誰?哪怕是隻有一次也行,我不會糾纏你的,也不會讓你負責。”  他的聲音不斷蠱惑著,“哥,你也很久沒見他了吧,你舍得拒絕這張那麽像他的臉嗎?”  他的手還在緩慢的解著自己的扣子,一顆又一顆。  “哥,我是真的愛你。”於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慢慢開口,“你也很久沒做了吧,真的不考慮跟我試試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氣,於小三下章下線。第58章   他突然湊近景漠, 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景漠趕緊離他遠一點。於然好像不在意他對自己接近的抗拒,擺出誘惑的表情,“他肯定不會這樣的, 我都可以哦, 我身體柔軟, 我什麽都可以。我還可以叫‘老公’, 叫‘爸爸’。”他眨了一下眼睛, 抿了抿嘴唇, 濕瑩瑩, 帶著亮光。  “你能不能不要提起他。”景漠閉了閉眼, 十分隱忍的表情, 手指無意識收緊。  於然聽到這句話, 以為景漠不想提起王仲秋, 可能自己還有希望。是啊,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誘惑,裝的再道貌岸然, 依然管不住身下那二兩肉。越悶騷越玩得開, 他內心開始雀躍, 語氣輕快, 帶著失而複得,“好,不提, 我不提。”他用手指去勾景漠的褲子。  他以為什麽?景漠眯起眼睛, 躲開他的動作,似笑非笑看著他,“你不要提起他, 我怕髒了他的名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眼神十分嫌惡,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恨不得拿起酒精噴壺對著自己噴幾下。  於然眼裏閃著亮晶晶的東西,他的上衣已經搖搖墜落,白嫩嫩身子在黑暗中分外迷人,皮膚光滑,處處帶著邀請,“哥,試試唄,也許我比他好用呢,不用哪裏知道,也許用了都離不開了呢。”他嬌笑著。  他的話讓景漠皺緊眉頭,眼神陰婺,十分嚴肅,“他是人,不是物品,誰允許你這樣說他了。你自己輕賤,沒人管你、沒人護著你,但他是我的寶貝,永遠別讓我聽到你說他什麽,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他的眼神變得淩厲,狠毒。  他接二連三諷刺的話語並不能讓於然後退,他知道自己的長處,他變本加厲,一再投下重磅炸彈。  “別這樣哥,你想打我啊。可以呀,我們換個地方唄。”他意有所指的看著臥室,“換個地方我讓你隨便打好不好呀。”他笑得浪蕩,“還是在你們倆有過無數回憶的地方哦,是不是很刺激,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穿著他的衣服,假裝他的。”  景漠猛地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說了讓你不要提起他,不長記性是不是?”  突然的動作,讓於然沒有絲毫準備,他難受的幹咳幾聲。  景漠放開他,退後幾步,翻出幾片酒精棉片擦了擦手。  “我到底哪裏不如他了,關上燈不是都一樣,說不定我比他還能讓你爽。”  “你省省吧。”景漠眼神淡漠的看著他,扔掉手裏的酒精棉片,就跟丟掉十分惡心的垃圾一樣,“我看你跟看其他的貓貓狗狗沒什麽區別,別拿自己跟他比了,你不配。”他沒說垃圾已經很客氣了。  他又說:“你之所以能好好的站在這兒,我沒對你動手,不是因為我下不去手,是因為我不想再跟你有一點兒牽扯,不想某天在網上、娛樂雜誌或者報紙上看到,不想我的名字有任何機會與你關聯到一起,這讓我感到不適。我也不想花錢打壓,我的錢隻能給我寶貝花,你算什麽?”  “你連他一根兒腳趾頭都比不上。”景漠說:“你就是脫光了站我麵前,我對你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感覺。”  於然下意識看向他的身體,沒有一丁點的反應,沒有一點生理性的特征,在看向殘缺不堪的自己。  你扔下自己的臉,用盡所有的魅惑手段,把自己的尊重踩在腳下讓人家踐踏,人家遠遠避開還嫌髒了自己的腳。人家說:你脫光了站我麵前我都沒有一丁點兒的感覺。  沒有感覺,不會in。  “你爸爸媽媽知道他的孩子脫光了衣服,勾引男人上他嗎?”  沒有什麽話比這句話更狠了,於然如提線木偶般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渾身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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