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和金銀花茶一起服用,就會讓人身上起紅痕。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身上並不會發癢,紅痕三五日便能消散。


    她們讓她身上起紅痕做什麽?又不會紅在臉上,衣裳一遮,還能讓人出醜不成?


    黃悠見尚宛妗沒有喝,顯然有些緊張,手有些顫抖。顧菱見狀,怕尚宛妗察覺了,立馬把黃悠的手拉到自己身後:「我後背有些疼,悠妹妹你受累,幫我按摩一下。」


    尚宛妗看著她們裝模作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這金銀花茶她不喝,就不能知曉她們兩個的打算了!


    等金銀花茶稍微冷了些,她便故作隨意,學著話本裏麵的江湖俠客,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笑著讚歎道:「黃表妹泡的花茶真好喝!」


    「妗大表姐喜歡就好。」黃悠見她喝了,立馬鬆了口氣。


    尚宛妗又陪著她們說了會兒話,就推說困了,進了內室。一進內室,尚宛妗就一臉苦相的吩咐錦書:「快,去廚房給我偷根苦瓜來!」


    錦書有些蒙:「小姐要苦瓜做什麽?」又不是什麽精貴的東西,她一個侯府嫡小姐要,哪裏用得著一個偷字。


    尚宛妗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米分嫩白皙的手臂給錦書看,上麵已經稀稀疏疏起了一些黃豆大的紅點,嘴裏道:「快去,你親自去,藏袖子裏麵帶進來。」


    錦書嚇了一跳,因為顧菱和黃悠還在外間,不敢多言,忙匆匆去了。尚宛妗心裏冷笑,她不會平白無故扒自己的衣裳,所以按理說,要發現這些紅點,起碼得等到夜間沐浴。顧菱和黃悠有什麽打算,應該很快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了。


    雖然這些紅痕對她的身體並無傷害,可尚宛妗素來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一定要悄悄解了才會安心。要消除這些紅痕也容易,隻需生吃一根苦瓜,一個時辰後,這些紅痕便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菱和黃悠既然知曉地蛇果的用處,應當也知道苦瓜能讓這些紅痕消退,所以她得讓錦書偷偷去廚房偷一根苦瓜來。


    尚宛妗平日裏還蠻喜歡吃苦瓜的,錦書以為尚宛妗要苦瓜是要用它的汁液擦手臂,所以特意選了個最大最翠的。尚宛妗一根苦瓜哢嚓哢嚓啃完,立馬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喜歡有苦瓜的菜肴了。


    一個時辰後,尚宛妗撩開衣袖,手臂果然又恢複了光潔白皙,端的是一節藕臂柔荑。


    尚宛妗「午覺醒來」,打著哈欠掀開水晶珠簾,一出來便見顧菱正對著黃悠舉著三根手指,很嚴肅的樣子。


    便笑道:「顧表姐這是在跟黃表妹發什麽誓啊?」


    顧菱和黃悠見她出來,都嚇了一跳,顧菱尷尬笑道:「我和悠妹妹鬧著玩呢!」


    「是麽!」尚宛妗不置可否,又道,「今兒個是陰天,又有涼風,怕是要下雨了。我去花園轉轉,你們去嗎?」


    黃悠忙搖頭:「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覺呢!」


    顧菱也道:「我倒是想和妗大表妹出去逛逛,可悠妹妹拉著我說了許久的話,我這會子也有些犯困。」


    「那好,我先去了。」尚宛妗帶著錦書就往外走,她心裏已然明白,這顧菱和黃悠隻怕就等著她出門,好在她的房間裏麵使壞呢!她總得給人家機會不是!


    等出了漱春院,錦書才有機會開口問道:「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顧小姐和黃小姐加害你?」


    尚宛妗沒說話,默認了。又走了幾步,吩咐道:「傍晚去鬆鶴堂用晚膳,讓澍香跟著我去伺候,你帶著澍荷和幾個嘴緊的,在屋子裏仔仔細細的搜一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好!婢子知道了。」錦書捏了捏拳頭,心裏憤恨極了,顧黃二人算什麽東西,商戶人家的小姐,也敢欺負到侯府嫡女頭上來!


    等到鬆鶴堂那邊傳來用晚膳的消息,錦書果然推說身子有些不舒服沒有跟在尚宛妗身邊伺候,反而是澍香跟了去。


    顧菱和黃悠心裏有鬼,所以心思慌張著,並沒有發現錦書和尚宛妗的小動作。


    到了鬆鶴堂,慣例是先陪著尚老夫人等人說話,然後才開始用膳。


    用到一半的時候,錦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鬆鶴堂,替換了澍香的位置,幫尚宛妗布湯。


    錦書小聲對尚宛妗道:「搜出來了,是一些男人的舊鞋襪和一塊做工粗糙玉質劣質的不值什麽錢的玉佩。東西就藏在給貓貓狗裝球的簍子裏麵。」


    尚宛妗心裏一淩,回過味來,明白了顧菱和黃悠的算計……她們這是要毀了她啊!


    自從三舅舅送了她一條京巴狗之後,她每晚飯後都要陪毛毛在房間裏麵玩會兒球。毛毛聰明,每次都主動去簍子裏麵把球叼出來。顧菱和黃悠把男人的舊鞋襪和劣質玉佩放在那裏,待會兒用完晚膳她們必然會邀請旁人去一趟漱春院。


    到時候毛毛當著大家的麵叼出那男人的舊鞋襪和劣質玉佩,她們再「不小心」看到她身上的紅痕,尚宛妗就是十張嘴巴也說不清了。


    到時候背上與府裏下人穢亂的名聲,不論她們顧黃誰家,再提親,武威侯府還不得感恩戴德的把人給送過去?


    果然是好算計!可惜她們不了解尚知章,不知道尚知章對她這個嫡女有多厭惡,若真出了這種事情,尚知章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哪裏會留著她?要麽打殺了,要麽直接送去家廟剃了頭做姑子。


    想到這裏,尚宛妗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錦書又道:「婢子不曉得小姐的安排,悄悄找鶴鳴院的丫鬟,要了大少爺的舊鞋襪和玉佩,替換了下來。」


    「嗯。」尚宛妗輕聲點了點頭,然後略一思索,道:「你這會子再回去,搜搜她們的行李,紅線和青雨的也都不要放過。總有些蛛絲馬跡在。」


    這些東西是顧菱弄進來的,顧菱想讓尚宛妗當她嫂子,黃悠也想讓尚宛妗當她嫂子,顧菱擔著風險,沒道理為黃悠做嫁衣裳,除非黃悠答應了不跟她爭搶。可要黃悠主動讓路,顧菱定然也要付出些什麽才行。


    尚宛妗不信她們兩個小娘子能把什麽都處理得幹幹淨淨。


    錦書答應著去了。她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除了坐在尚宛妗旁邊的尚宛儀和尚宛逑,誰都沒有注意到。


    用完晚膳之後,尚宛妗不動聲色,想要看顧菱和黃悠會選誰下手。她猜測要麽是尚老夫人身邊的越嬤嬤,要麽是鍾雪盈身邊的曲嬤嬤。


    誰知顧菱卻選了尚二夫人。


    顧菱陪著小心對尚二夫人道:「大約是院子裏樹木多,這幾個晚上我和悠妹妹吵醒,不知二夫人哪裏可有驅蚊蟲的香?」


    漱春院住著客人,又住著武威侯的嫡女,她這麽一說,尚二夫人於情於理都會親自帶著人過去看看的。


    尚宛妗趕在尚二夫人前麵笑著開口道:「是麽,我每晚睡得早,倒沒有聽到蚊蟲的嗡嗡聲。」


    她明知道顧菱和黃悠找借口是為了引尚二夫人去漱春院,雖然那邊已經布置好了,不怕她們使壞,可尚宛妗心裏不高興,就是想為難她們一下,不讓她們這麽快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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