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生”標簽不出所料地又貼上一層,池越:“……”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林棲眼尾一彎,鬆開勒住他的手,轉而摸了摸他的頭發,像是在給受了委屈的小狗狗順毛:“好啦,現在不欺負你了。”怎麽看都是在哄他,柯崢滿臉蒼涼,一肚子吐槽不知道該和誰說。林棲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麽對他好,是會有人身危險的。池越臉紅了紅,含糊地回道:“哦。”林棲的手已經收回去了,但後腦還留著餘音未盡的癢意,沿著皮膚一直蔓延到心髒。跳跳糖在融化的感覺又回來了。池越一言不發地跟在林棲身旁,直到走出學校門口,他才抬起手,輕輕理了理被林棲觸碰過的頭發。期中考試結束,接踵而至的是周末和家長會。大多數學生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愉快的假期在前,暫時也沒有誰顧得上家長會這種地獄會麵,考完回教室,同學們一邊整理課桌,一邊嘰嘰喳喳地閑聊,吵得像是飛進來一百隻小麻雀。林棲懶散地把桌子拖回原位,他沒用什麽力氣,課桌傾斜了一下,一封信從桌肚裏慢悠悠地飄落下來。粉紅的信封,印著玫瑰紅的火漆印,中央是一顆桃心。任誰也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封情書。林棲垂下眼眸,剛要俯身去撿,前桌已經手快地把信撿起來,放在了他的課桌上。這一幕被班裏不少人看見,湊熱鬧的聲音此起彼伏。“哇,會長,又有人給你寫情書啦。”“信封好可愛,這是哪個可愛妹妹送的?”“我好羨慕,為什麽別人考試收到的是情書,我隻能收到一桌肚垃圾食品包裝袋。”林棲對他們笑了笑,把信封裝回桌子裏,同學們也沒有繼續追問,重新聊回各自的話題。唯有池越,嚴陣以待地盯著那封信,神情嚴肅。林棲被他的目光逗笑了:“你這麽盯著這封信是想幹嘛?”池越清清喉嚨,若無其事地問:“你不打開看看嗎?”“不打開。”林棲搖搖頭。池越聲音裏多了些不易察覺的緊張:“為什麽?”“因為……”林棲認真思考了一下,發現實在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他的想法,於是也沒有多說,“沒有為什麽。”從小到大,他收到的情書太多了,從小學家家酒似的“我和你一起玩你不要和別人玩”小紙條到現在,情書語言也越來越優美,林棲很久之前拆開看過一封,信紙上字跡清秀,寫著小姑娘最羞澀的心事,明明是寫給他的,可他依然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像是擅自闖進了一座私人花園。從那以後他就不再看了,隻是把這些信收起來,妥帖地放進盒子裏。他轉移話題:“下周數學競賽了,我們兩個人要參加集訓,這周末不放假,你跟你家裏人說過了嗎?”池越點點頭,不可避免地感到低落:“說過了。”暗戀的心情酸澀又難熬,林棲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注意力,連他自己都為這種絲毫不受控製的情緒感到無措。他們是同桌,是教室裏距離最近的位置,可他還是想和林棲更近一點,再近一點。可隻是想的話,他又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如願呢?“嗯。”林棲以為他在為被霸占的周末不高興,這就比較難開解了,因為他也不是很願意周末被占,“待會一起去上課?”池越立刻回:“去。”看起來這麽不開心,答應得倒是很快。林棲意外地瞥他一眼,對小學生難懂的印象又深刻了一分。集訓課非常人性化的在晚自習第一節 課才開始,參加競賽的學生還有一段時間休息,林棲先回宿舍洗澡,把校服扔進水池裏,換了身日常穿的衣服。他把手伸向桌子上的吹風機,出乎意料的沒拿起來,看過去才發現是插頭不知怎麽卡進了縫隙裏,林棲懶得挪桌子,直接一拽,隻聽“啪嗒”一聲,插頭和吹風機線機分離,陰陽相隔。林棲對著手裏的吹風機,陷入沉思:“……”他拿起手機,心平氣和地詢問隔壁鄰居有沒有吹風機,能不能借他一用。半分鍾後,鄰居帶著吹風機登了門。池越新奇地圍觀吹風機被害現場,林棲趕在他發表觀看感言前提前一步說:“閉嘴。”池越安靜下來,房間裏一時隻能聽見吹風機的運作聲,他抬起眼,看到林棲浸著水汽的發梢,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轉過臉心不在焉地提出疑問:“我要閉嘴到什麽時候?”“到我想聽你說話的時候。”“那你快點想聽行不行,”池越悄悄藏著私心說,“我想說話。”可能是他太乖了,林棲難得生出剝削的愧疚感:“你說,我現在想聽了。”池越想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給林棲聽,隻好隨口找話:“你是怎麽能把吹風機電線拉斷的?”林棲:“……你還是閉嘴吧。”兩個人整裝完畢,下樓去吃飯。學校食堂沒開,他倆準備去外麵吃,路過教學樓的時候看到一班的燈還開著,林棲微微蹙眉:“我回班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