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好,年輕人就該多走走。”雙方完成一次禮貌和諧的對話,各自走向目的地林行譽去廚房做早飯,池越去叫林棲起床。老父親的心,怎麽看怎麽心酸。-林棲還沒有起床,聽到開門聲也隻是動了動,接著試圖鑽進被窩裏,但被一雙手臂給阻攔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準備發的起床氣在看到池越後又散了,他眯了眯眼,好一會兒才抬手捏捏池越的臉:“怎麽這麽早就來了?”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池越握住他的手,順勢偏過頭蹭了蹭:“想你。”“黏人。”林棲含糊地說了一聲,翻身讓出一片空地,“上來,陪我再睡十分鍾。”池越微妙地一頓。他倒也不是不想,隻是吧……他小心地躺上去,隔著被子,把林棲完全攏進懷裏:“我們什麽時候才能一起住?”“唔,等你十裏紅妝嫁給我的時候?”“我現在就可以。”池越毫不猶豫。“我不可以,”林棲捂住他的嘴,“我們家沒那麽大地方擺你的嫁妝。讓我再睡一會吧,好嗎寶貝?”池越沒有說話,點點頭當做回答。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棲睡醒了,看到池越還維持著他睡前的姿態,長眉一挑:“你怎麽還是這個動作?”“我怕再吵醒你。”池越先是隨意地回了一句,接著又故意委屈地說,“我手麻了。”他手臂一直讓林棲枕著,動都沒動過,到現在“麻”也是理所當然。林棲低頭,長長的眼睫也垂下去,若有若無地擦過池越手臂的皮膚,觸感太輕盈了,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睫毛扇了一下,還是他嘴唇留下的印痕。他半開玩笑地說:“沒關係,親一下就好了。”現在池越不光是手臂麻了,他艱難地忍了又忍,還是一把箍住林棲的腰:“你……”林棲這一覺睡得長,林行譽早就出去上班了,唐若薇也和邊蕁一起約了醫美,林家現在除了他倆沒有別人,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池越抱住他,艱難地問:“我可以嗎?”根本不需要多餘的裝飾,隻要一想到這是林棲的房間,他就熱血沸騰。林棲沒想到這也能點著火,慢半拍地回:“……”可能是地點的特殊性,池越今天格外凶,林棲沒忍住咬破了他的手指,池越也不在意,隨手用紙巾擦幹淨血,俯身在他耳邊說:“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咬到自己。”林棲:“……”經此一役,林會長終於明白,池越在外人前是不可燃物,在他麵前……不見風也能自燃。直到下午,兩個人才有空琢磨暑假安排,他們想畢業旅行,架不住祖國地大物博,暑假時間不夠他們全部走一遍,隻好先挑出幾個最想去的地方。旅行之前,他們先回了一趟明世校園。還是那間熟悉的學生會辦公室,還是熟悉的陽光,大片大片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燦爛得不可思議,仿佛是緣分出現的預兆。彼時的林棲沐浴在光裏,渾然不知距離他僅有幾步的男孩子正在為他怦然心動。現在的林棲同樣站在光裏,無所事事地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畫一隻毛絨絨的小狗。池越把這一幕拍進手機裏,數碼產品更新迭代迅速,一張照片也未必能順利保存到未來。不過這也沒關係,他還記在了心裏。打印出的照片會腐朽,電腦裏的數據會崩潰,但在他心裏,這一瞬間的心動會隨著時間無限延伸至永恒。其他學生還沒放假,林棲盡量避開學生們,沒想到在走廊碰到了明世新校長,新校長見到他們,笑眯眯地說:“回來啦?”林棲也笑:“嗯。”“多回來看看,學校的學生還是想你的。”新校長神出鬼沒,打了個招呼又匆匆走遠,林棲沒有說什麽,和池越一起繼續悄悄地離開。新校長若有所覺地轉過頭,隻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無聲無息隱匿進樓梯口。對於林會長這位神話人物,即使他畢業了,他的傳說也還在明世繼續流傳,學生們還是不舍得他離開,總有人走路都會哀嚎一聲以表思念。而作為校長,他依然記得自己最初和林家這位小太子爺見麵的時候,那雙和他年齡不符的沉靜的眼睛。“你希望明世會被改變成什麽樣?”作為被邀請來當校長的人,他在了解過來龍去脈後,在心裏對這個男孩子感到驚訝的同時,也自然而然地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句話更重要的其實是他的態度,會這麽問,也代表他沒有因為年齡就輕視林棲,而是把他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小林會長雖然是在說話,可他的聲音總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他說:“我希望它能變得更好。”明世是一盤被聚攏的散沙,林棲用最笨拙的方式喚醒學生的榮譽感、把散沙凝聚到一起,但這也是一把雙刃劍,過高的榮譽感會遮住人的眼睛,讓人不能夠獨立思考一件事的好壞,甚至碰到不堪的事情時,他們會想辦法遮掩住這件事,而不是坦誠地去解決它。“我希望您能夠帶領好明世,公平公正地對待學校每一個學生。”公平公正,看起來天經地義,但其實是在許多情況下都沒辦法實現的一件事。他點點頭,認真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