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又下了一道密旨,讓人在路上暗害了秦元霸,又悄悄派人控製了秦家人。


    秦元霸在路上被刺身亡的消息傳到錦都城,尚宛妗正在錦王府悉心「照顧」未婚夫,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是很意外,隻是有些焦慮。


    她忍不住對韓閬道:「秦元霸和尚知章是大齊朝的兩大戰神,如今秦元霸死了,大家雖然沒有證據,可聰明人總能猜出真相的。皇上此舉,豈不是要尚知章和天下人都寒了心?」


    韓閬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來:「他這次病的時間有些長了,聽說這些日子他強拖著病體寵幸了不少人,卻沒有一個人傳出身孕的消息來,他這是太著急,腦子怕是有些不清楚了。」


    然後他偷偷拉了尚宛妗的手,有些得意:「你沒有懷疑我在這裏麵做手腳?」


    他的名聲很不好,在傳聞裏麵做了許多坑害忠臣良將的事情,尚宛妗又是一個善良的小娘子,所以他總有些擔心她錯看自己。


    尚宛妗失笑:「怎麽會是你。當初你的處境不比現在好多少,在回京路上遇見我,知曉我是尚知章在你的女兒,不也護了我一程。秦元霸和尚知章一樣,都是護著這個國家安定的人,你對付誰,也不會對付他們。」


    韓閬聞言,頗有些感觸:「如今外麵都在傳些什麽,沒有比我更清楚的了,你能這麽想,是我之幸。」


    「遇見你,是我之幸。」


    尚宛妗這話說得一點忸怩都沒有,倒是韓閬有些不好意思了。


    過了好一會兒,韓閬才清了清嗓子,道:「這事雖然不是我做的,卻跟你有一絲幹係。今天早上有個小姑娘來錦王府門口賣花,我在傳言裏麵如狼似虎,有誰敢來錦王府門口賣花?府裏的人覺得稀奇,就稟報了我。我讓人把花連著籃子都買了,裏麵果然夾雜了一張紙條。」


    他說著就有些不情願了……這件事他本來不願意尚宛妗知曉的,他不想讓尚宛妗記得另一個男人,可他的性子,又不願意瞞著尚宛妗。


    所以隻好不情不願繼續道:「那紙條上寫,妗妗其華,勿負其嘉,我讓韓平安追查了去,在城外追到了蘇漠南。」


    尚宛妗一震,猛地站起身來,手就從韓閬手裏抽了出來:「蘇家哥哥!他……一直留在錦都城?這件事,是他做的?」


    韓閬見她這樣,心裏更不高興了,嘴裏卻不肯說出自己的不悅,堵氣道:「他自然留在錦都城,這件事是他和秦椒商量著做下的,他說蘇夫人叮囑了他好好照顧你,所以幫你這一次,以後天高水闊,有緣再見。」


    尚宛妗神情有些古怪:「就這些?」


    如果隻是這點子事情,韓閬用得著這麽正兒八經的說嗎?


    韓閬淡淡道:「自然還有別的事情,可我不屑於在背後揭別人的底。」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尚宛妗還不明白韓閬是吃味了,未免就太蠢了一些。她失笑,重新坐了下來,拉了韓閬的手,道:「蘇夫人當我如親女,蘇家哥哥就跟我的親哥哥一樣,你揭我哥哥的底,就不算是揭別人的底。」


    「他是你親哥哥,我就更不能說了,不是還有疏不間親麽。」韓閬心裏暗暗高興,嘴上卻不饒人。


    尚宛妗哭笑不得,用指甲剪掐韓閬的手背:「你倒是說說誰是疏誰是親?」


    她一邊說一邊還橫了韓閬一眼,這一眼看得韓閬心生一蕩,哪裏還有半點兒的不愉,開口道:「秦椒確實是韓懷瑾的人,不但秦椒是,蘇大哥也是。隻是秦椒是心甘情願跟隨韓懷瑾的,蘇大哥卻是被迫的。」


    他打蛇隨棍上,認親認得很快。


    「秦幼毓心悅蘇大哥,所以同蘇大哥一起策劃了這一出,秦元霸也沒有死,隻是受了重傷,蘇大哥帶著秦幼毓,綁了秦椒,去尋秦元霸將軍了,以後天高海闊,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韓閬說得飛快,說完還強調了一下,「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蘇漠南說的,確實隻有這些,可還有些別的事情,是韓閬自己查出來的。蘇漠南來錦都城,確實是為了蘇夫人的命令和他自己的願望,來給尚宛妗提親的,可沒想到因為四王爺韓鯀五石散的陰謀,同韓懷瑾牽扯到了一起,又因為韓懷瑾要對付尚宛妗,隻好隱藏了自己的心思。


    這種事情,韓閬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尚宛妗知道的。


    尚宛妗也沒有懷疑韓閬的話,沉默了一下,道:「秦幼毓未必都是為了蘇家哥哥,她……實在是個聰明的女子,不但審時度勢當機立斷,更有棄卒保車的勇氣。」


    齊宣帝韓尤的意思是讓秦元霸回京途中變道攻打淩王,可齊宣帝手裏是沒有淩王謀反的證據的,他要千秋萬世青史留下好名聲,日後這事情到底要算在秦元霸頭上。到時候秦家可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


    就算中途查到了淩王和淩王世子謀反的證據,秦椒追隨韓懷瑾,秦家照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是啊……」韓閬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尚宛妗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們是,他們也是,可韓懷瑾太過信任他的夢,齊宣帝太過信任自己的愚蠢……這件事,終於要結束了。」


    等到六月裏的時候,齊宣帝的病越發重了起來,命懸一線的錦王韓閬卻悄悄好了起來。


    六月初九,韓閬、尚奚舟和尚宛妗商議之後,尚奚舟稱病不去兵馬司當值,偷偷帶兵去了肅州。韓閬雖然在那邊已經有了部署,可想要柳容華手裏的其它聖旨,關於韓折塵的部署,就得做些改變了。


    尚奚舟本可以不去的,可韓閬想讓他去。


    隻要尚奚舟把韓折塵帶到了柳容華身邊,柳容華拿出了肅王府兩位公子繼位的聖旨,等到新帝登基,尚奚舟便是從龍之功。


    韓閬想要給尚宛妗安定的生活,想要給她一道可以保護她的屏障,除了給她錦王妃這個身份,還要給她兄長庇護她的能力。


    齊宣帝的人死死盯著韓閬等人的舉動,尚奚舟離開錦都城的事情,自然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可齊宣帝現在已經顧不上這邊了,他的病越來越重,已經七八日沒有出現在朝堂上了。


    酈陽悄悄來過錦王府一次,她拉著尚宛妗的手,小聲道:「皇後在甘泉殿陪了幾日幾夜,太後娘娘勸了才回宮休息,在路上就暈倒了,皇帝哥哥這次怕是真的不好了。」


    她說著欲言又止。


    尚宛妗心思一轉,有些了然:「你想給他找大夫?」


    酈陽搖了搖頭:「我自然是不希望他這般年紀就去了的,畢竟是我哥哥,有什麽好東西又想著我。可連宮裏的禦醫們都沒有辦法,還有什麽大夫這般厲害?」


    她說著苦笑:「可惜你以後是我六嫂,不然我還真會找你幫忙。」


    尚宛妗手裏有《天鄞論》,裏麵記載的東西是許多大夫們窮盡一生都無法豈及的,齊宣帝病得這般古怪,若真有什麽辦法,多半還是落在《天鄞論》裏麵。


    聽酈陽這麽說,尚宛妗也跟著哭笑:「幸好你沒有開口,不然我也該裝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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