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們都要去機場，起飛的地點一樣，到達目的地卻不一樣。盛池：“我讓鄧等收拾了，我就在機場等他，你幾點的航班。”尹延吞掉食物：“十點半。”吃完飯，兩人從餐廳出來，坐上提前約好的車裏，直奔機場。此時已經九點多了，大概因為天氣太冷，大街人影稀少，顯得冷冷清清的。盛池一上車就戴上了口罩，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頭的路燈灑進來，照在他身上，忽明忽暗。離機場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盛池讓司機停了車。尹延跟著盛池下了車，站在路邊，問：“不讓他送我們進去嗎？”冷風吹起一綹他的頭發，盛池看著那綹在他腦袋上搖晃的呆毛，明明是黑夜，他的眼裏還是有光：“今晚該聽誰的？”今晚誰是壽星誰最大，那當然也是聽壽星的。其實這樣也正和尹延心意，能和盛池多待一會兒。於是他沒再吭聲，跟著盛池走。身邊來往路人都是拖著箱子行色匆匆，唯獨他們不慌不忙，步履一致，一左一右地走著。“隋城有南城冷嗎？”盛池問。尹延搖搖頭：“不冷，我來的時候都不用穿外套。”聽到這話，盛池側首看過來，目光由上至下，快速掃過，輕笑了一下，兩秒後，問：“怎麽會突然想來南城？”從見到那一刻，他就想問的話，忍了這麽久，還是沒忍住。“其實……”說起這個，尹延不好意思說一周前就看好時間了，他抿抿嘴，小聲：“也不是突然，我不是想到你今天生日嘛，剛好我也周末，所以就來了。”盛池：“那如果不是周末呢？”尹延一愣，眼睛轉了轉：“……也會，誰讓你是我偶像啊。”盛池低低地笑了：“偶像的力量有這麽大啊。”尹延嗯一聲。前麵就是航站樓。南城機場四個字在夜晚裏特別醒目。不知道為什麽，越靠近機場尹延腳步越慢，像有股力推著自己在前進，他目光不自覺移到盛池身上，像不舍，又像是趁著離別前再多看幾眼。這次過後，要兩個月才能見到了。兩個月。學校快放假了。尹延失落地垂下頭，等他再抬起來的時候，發現盛池正看著他。視線對上，尹延就沒舍得移開。盛池眼睛一彎，停下腳步，看著他說：“今天我生日，準備送我什麽禮物。”尹延：“……”尹延沒想到他說這個，他來得急，壓根兒沒準備禮物，要有禮物早就給了，不會等到這會兒。“我，我下次補給你行不行。”盛池笑，看上去好說話級了，然而下一秒他笑容一收：“不行。”“……”“要不這樣吧。”盛池挑挑眉，似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輕彎身體，湊近尹延，和他平視。驀地拉近距離，尹延下意識攥緊手指，極力穩住腳才沒有倒退。他突然無比慶幸他和盛池都戴著口罩，阻隔了說話時的氣息。盛池把他的小動作收進眼底，口罩下的唇角揚起，聲線低啞：“你叫我一聲好聽的。”尹延裝不懂：“什，什麽好聽的？”盛池眼睛輕眨了下，不答反問：“你說呢？”“……”尹延眼睛慌亂地動了動，撇向別處，又挪回來，盯著眼前不足十公分距離的人。盛池也不催他，就深深回視他。兩人像在互相用眼神較勁，過了足足半晌，尹延閉了閉眼，胸口微微起伏一瞬，踮腳湊近盛池耳邊，雙手攀住盛池的肩膀。聲若蚊吟：“池，哥哥。”喊完，他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大約是沒想到他會叫，盛池微愣，隨即笑了，得寸進尺：“沒聽清。”尹延臉紅心跳，這回聲音放大了點，帶有顫意：“池哥哥。”盛池沉默了一會兒，忽地偏頭：“池哥哥也送你一個禮物，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