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隱隱約約有人在解自己的皮帶,甚至還有手在摸他的胸,他掙紮了一下,將眼睛睜開,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去廁所的路。  他被人帶到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四五個麵色不善的男人圍繞著他,怎麽看都危險至極。  “滾!”他一拳揍上了一個湊過來親他的人,推開兩顆腦袋,掙紮著要跑。  腳步聲在響,那群男人不想放過到唾手可得的獵物,緊跟上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任川跑出小巷口,剛想要呼救,聲音就卡在了嗓子眼。  他看到一輛布加迪威龍停在酒吧街邊,江桓依靠著車門正在抽煙。  呼救的念頭硬生生止住,任川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剛要跑,就聽到——  “任川。”江桓看向了他,掐滅了煙頭,“來我這。”  作者有話說  嘖,就算是英雄救美的老套路,江總都能給你傻出新花樣。第五十五章 親愛的——!  任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桓剛剛說了什麽?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可身後的那幾個男人已經追上來了,為首的紋身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回拽。  江桓大步上前,直接將任川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任川的鼻梁撞在了江桓硬邦邦的胸膛上,有一瞬他是懵逼的。  這真的是江桓?  從任川剛跑出小巷的時候,江桓就看見他了,漂亮成那個模樣,想不注意到都難,滿臉醉紅,身後還跟著幾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感覺像是羊入虎口。  “幹什麽?”紋身男人麵色不善地看著江桓,“搶人?”  江桓麵色很冷,隻說了一個字,“滾!”  “操!敢跟老子這麽說話!”紋身男人怒了,“那是老子男朋友,你多管什麽閑事兒!”  江桓嘴角扯了一下,哼笑了一聲,“男朋友……”  紋身男人伸手去拽任川的手腕,“你他媽的快給老子滾——”  江桓看都不看直接一拳揍上了他的臉頰,又穩又準,將人打的一個趔趄。  “操!”紋身男人捂住了自己的臉,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你他媽——”  江桓緊接著又是一拳。  其餘的混混立刻一擁而上,江桓將任川向身後一推,擼起袖子迎了上去。  任川眼睜睜看著江桓以一敵五,衣角翻飛,拳拳到肉,男人凶悍至極的一麵展現的分毫畢露。  後知後覺的,他才想起來打電話報警,聲音都是哆嗦著,“喂,我要報警……”  酒吧街處在鬧市區,警察出警非常快,迅速控製住場麵,將打架的人群給分開,“停!都別動!不許動手!”  江桓臉上挨了好幾拳,眼眶都烏青了,嘴角也破了,看上去好不狼狽。  他偏了偏腦袋,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從胸前掏出了口袋巾擦拭嘴角,碰到了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任川有點不敢上前去問他到底疼不疼。  警察將所有人都打包帶回了警察局。  紋身男人拒不承認自己強/奸未遂,口口聲聲都說任川是他的男朋友,他對著警察擠眉弄眼,“那種男朋友,一夜的。”  任川也沒法自證清白,而且法律上對強/奸的定義是男人對女人,關於男人對男人,還沒有個說法。  警察隻把這件事當成了打架鬥毆來處理,情節不算嚴重,也都構不成輕傷,批評教育一番,就放他們走了。  任川跟著江桓走出了警察局,一路上都是低著頭。  江桓拉開了車門,招呼著,“上車。”  任川不想和他多接觸,"我自己打車。"  江桓也不想重複第二遍,“我說——上車。”  任川隻能坐在了副駕駛上。  他偷偷打量著開車的江桓,一眼就能看到他眼窩上的淤青,眼球被打到充/血,紅的有點可怕。  任川欲言又止著,“要不……去一趟醫院吧。”  江桓沒有吭聲。  任川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布加迪威龍一路疾馳,匯入了城市車流,紅燈間隙,江桓終於開口,他將雙手搭放在了方向盤上,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任川,“你剛剛看見我的時候為什麽要跑?”  任川心說,我怎麽知道你會幫我。  “我喊你過來的時候你耳聾了?”江桓根本就沒客氣,恨不得將任川罵個狗血淋頭,“你他娘的幾歲?身後跟著四五個混混,你不找人幫忙,你想幹什麽?”  任川的聲音如同蚊子嗡嗡,“我自己打得過……”  江桓伸手戳著他的額頭,“你他娘的醉成那個奶奶樣?你想打誰?”  任川真是敢怒不敢言。  看在你救了老子的份上,先不跟你吵了。  江桓自己氣了個夠嗆,雙拳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盤上,發出了刺耳的鳴笛聲,“你腦子是不是不夠用了,那明顯是個黑吧,深更半夜,你就一個人進去?”  任川憤懣地想,要不是你氣老子,老子還不會去酒吧呢。  綠燈亮起,江桓隻能先把罵人這件事兒給擱置下來,專心開車。  車廂裏寂靜無聲,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任川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的城市燈火,指甲摳著車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冷不丁的,耳朵裏傳來一句,“誰都可以當你男朋友?”  任川轉過頭去,看著江桓,心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桓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今晚那紋身男人的話讓他耿耿於懷,什麽叫男朋友,還是一夜的。  又是一個紅燈,江桓轉頭盯著任川的臉,皺起眉頭,“你找男朋友就這麽隨便?”  任川才不想跟他聊什麽男朋友的話題,敷衍著,“看心情吧。”  江桓真是從未聽過這樣的渣男發言,找男朋友還要看心情,這意思是心情好了十七八個,心情不好了兩三個?  他的胸腔裏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憋悶到疼痛,心髒仿佛要爆炸了一樣。  他看向任川,想要得到答案,“你對待感情就這麽隨便?”  “我怎麽隨便了!”任川火了,“我他媽對每一段感情都從一而終,不就是次數多了點麽?成年人的愛情本來就是試錯的過程,我遇不上對的,怪我咯?”  江桓的下一句話卡在了嗓子眼,差點就出口了。  他想說的是,“你遇上我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想起了任川的那個轉經筒。  任川喜歡他。  這份喜歡擺在麵前,讓江桓根本就無所適從。  這是一份男人的愛。  布加迪威龍駛入了地下車庫,停穩開門,兩個人一起下車走入電梯,按下了同一層樓。  電梯緩緩上升,空氣中彌漫著沉默的氛圍。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個人同時踏出一步——  “你先。”任川主動後退。  他們一前一後地來到房門口,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任川一直在猶豫,動作磨磨蹭蹭,實際上他想要對江桓說一聲謝謝。  可還沒說出口,江桓就已經把門關上了。  任川走進自己家,吸了吸鼻子,先去換上一身小熊睡衣,而後去翻找家裏的醫藥箱。  他抱著醫藥箱,敲響了江桓家的大門。  沒人開。  他繼續敲。  三分鍾後,門內傳來了腳步聲,江桓上半身赤裸著,圍著一條浴巾,看樣子是打算要洗澡。  任川抱著醫藥箱,結結巴巴地開口了,“那什麽……我家有藥,你臉上的傷沒處理……我今晚睡覺就不能安心睡。”  江桓的表情看上去有點不耐煩,那意思是有話說有屁放。  任川一咬牙,直接說出來了,“我來給你上藥。”  江桓從門口退開,讓他進來。  任川走進江桓的家,四處看了看,裝修風格非常簡潔,一股後現代風,地麵是大理石瓷磚的,燈光錯落有致,顯得冰冷而不近人情。  江桓走向了客廳,隨手拿了一杯水喝,告訴任川,“醫藥箱放下,人可以走了。”  “不……不行!”任川抱緊了自己的醫藥箱,“我不同意!”  江桓轉身看向了他,意思是你又怎麽了?  任川磕磕絆絆著,“我……”  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理由,“我的醫藥箱上有小熊貼紙,太可愛了,我怕你偷走。”  江桓:“……”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麽?  他看向了任川,剛剛沒注意,原來他穿著小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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