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任川張開了懷抱,他們的胸膛撞在一起,就如同兩顆小小的星球相遇。  江桓把任川死死勒著,想讓這顆衛星碎成塵埃,融入自己的星環當中,他送上嘴唇,卻在馬上要碰觸到的時候停了下來,看著任川,預告:“我要親你了。”  任川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先看左右,場上來來往往的人,“不……不好吧……”  江桓不要臉的勁兒上來了,“可我就是想親你。”  他補上一句,“現在。”  任川猛地將他一推,而後掀起了窗簾,將兩個人都藏了進去。  江桓摟住了他的細腰,用了極大的力氣,渾身上下的血都跟著熱起來,如同一匹凶狠至極的惡狼一樣咬住任川的嘴唇。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體溫交融,分都分不開,舌尖啟開了唇齒,滑入口腔,攪弄翻卷,貪婪而無休止地攫取著獨屬於對方的氣息,呼吸變得灼熱難耐,強烈的刺激席卷了一切,讓大腦仿佛爆炸一樣。  他們就藏身在窗簾之後,秘不作聲的情動,拋棄了喧鬧與聲色,相擁著彼此。  任川感覺到了心滿意足,他將整場宴會的主人給偷走了。  藏在心裏,隻屬於他自己。  當烏雲與陽光接吻,便化出滿地繁花。  "寶兒……"江桓貼著任川耳邊,低沉地喃喃,“你是我的穿腸藥,是我的銷魂刀……”  “命都要被你勾去了……”  他手上力氣太大,任川感覺自己的腰要被折斷了,他推了江桓兩下,感覺在推一堵牆,根本就推不動。  兩個人的下半身緊貼在一起,磨蹭著,都要磨出火來了。  任川明顯感覺到有個不容忽視的硬物帶著滾燙的溫度在頂著自己。  江桓惡意地上前,將任川困在狹小的角落裏,下半身律動著,像頭下流無恥的野獸。  “你別……”任川徹徹底底地慌了,他喜歡江桓,可不喜歡被他上,“走開……”  “別動……”江桓噴吐著熱氣,“讓我……多頂兩下……”  任川受不了,臉上好像發起了褪不下去一場高熱,拚命掙紮,情急之間,他劈手給了江桓一個耳光。  江桓愣住了。  任川粗喘著氣,不敢看他,忽然將江桓猛地一推,而後快步走掉。  他腳步匆匆,用手蹭著自己的嘴唇,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被江桓當成了女人。  那股子翻湧的委屈又冒出來了。  他不看路,悶頭走自己的,剛衝出電梯,就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抱歉……”任川抬起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常先生……”  常先生手中拿著大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任先生這是去哪?”  “我……”任川吞咽了一下唾沫,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  常先生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任先生是跳芭蕾的吧?”  任川吃了一驚,“您看得出?”  “嗯。”常先生點點頭,“不巧,我曾在俄羅斯生活過一段時間,對芭蕾算得上熟悉。”  “我……”任川有點口舌磕絆,“這隻是愛好。”  常先生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任先生既然不知道去哪,不如和我回家,我們一起聊一聊芭蕾。”  江桓愣了幾分鍾才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卻被拿著酒杯的賓客給攔住了。  “抱歉。”他敷衍著,從人群中穿過,到處去找任川的身影,可就這麽消失了。  他追到酒店前台,“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和我一樣西裝的先生走出去?去哪了?”  前台回答他,“那位先生上了一輛車。”  江桓的眉毛皺起來了,任川是坐他的車來的,自己沒有開車,那上的又是誰的車?  “我要調監控。”江桓強硬地要求,“我弟弟走丟了。”  花費了半個多小時,酒店才向他出示監控,畫麵上顯示,任川上了一輛阿斯頓馬丁,車牌顯示是北京本地車。  根據車牌追查,這輛車屬於汽車租賃公司,在江桓的強硬態度下,汽車公司才告知,這輛車的雇主是——常溫山,常先生。  江桓一下子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手背上繃出道道青筋。  前前後後已經浪費了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什麽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他發動了自己的布加迪威龍,同時給常先生打去電話,半句寒暄都沒有,“你在哪?”  常先生的聲音很冷淡,"在家。"  “我告訴你——”江桓一腳油門下去,布加迪威龍就仿佛是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獸,呼嘯著衝了出去,“別動他——!”  “pluto.”常先生的聲音聽上去不溫不火,“你對我有誤解。”  “狗屁的誤解。”江桓處於暴怒之中,“我警告你別喊我那個名字!”  他將手機掛斷,往副駕駛上一摔,雙手握住方向盤猛地一擰,布加迪威龍緊接著就是一個甩尾漂移。  他知道常先生的地址,因為在他回國的時候,就曾經邀請過他,說是想要叔侄敘舊。  不同於那些精英,常先生略顯老派,更熱愛自然與風光,他的別墅建在山中,隔絕了喧囂與熱鬧,看上去更像是寺廟,響著鍾聲,飄著煙火。  保鏢二十四小時巡邏,每個角落裏都裝著監控,如此森嚴,任川根本就逃不出去。  江桓把車丟在了門口,大步流星地闖進去,管家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不斷呼喊著,“江先生!江先生!”  他一腳踹開了別墅大門,走進大堂裏,高聲呼喊,“常溫山!出來!”  常先生穿著西裝馬甲,款款下樓,手中還端著一杯紅酒,看見他忍不住皺眉,“pluto,你的風度呢?”  “把人交出來。”江桓沒工夫跟他閑扯,“人呢!”  “哦?”常先生的眉毛挑起來了,“這麽緊張?他是你什麽人?”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麽?”江桓走上前,像猛獸一樣和他對峙,眉宇間壓抑著暴怒,“那是我手裏捧著,心尖上護著,要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的人!”  常先生抿了一口紅酒,“你還真不把家規放在眼裏。”  “別給我扯沒用的!”江桓怒吼起來,“人呢!”  常先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給你會怎樣?”  江桓看都不看,猛地揮出一拳,直衝常先生的下顎。  常先生抬起手臂一擋,紅酒杯鋃鐺掉地,四分五裂,酒液潑灑。  “我確實邀請任先生回來,一起欣賞一下芭蕾。”常先生好整以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可是他並沒有答應。”  江桓反倒是愣住了。  “他跟我說,他要回家。”常先生看著江桓,眼裏露出了點笑意,“為了等你。”  這次換成江桓沒想到了,他冒犯了任川,欺辱了他,可他的寶兒,卻是那回巢的雀兒,往哪飛,都不忘了自己的家。  常先生哼笑了一聲,“衝冠一怒——”  江桓踩著滿地的酒液告辭,“——為紅顏。”第七十六章 天生一對  回到車上,江桓才有功夫整理自己的心情,知道任川上了常先生的車,那時候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踹門的時候他心裏隻想著一句,“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可忽然被告知,自己的寶兒好端端地在家裏等自己。  這一天,他的心髒就仿佛是坐上了過山車。  遲早有一天得被任川這個小王八蛋氣死。  開車回家,推門的時候靜悄悄,連兩隻鸚鵡都沒有驚動,江桓找了一圈兒,在陽光房的軟沙發上找到了任川,手邊落下了一本書,跟隻小豬兒似的,撅著腚,趴在那睡覺。  江桓惡狠狠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王八蛋。”  然後他輕輕抱起了這個小王八蛋,將他放到了主臥的床上。  任川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睡著了,他為了等江桓,想跟他好好談一談,還裝模作樣地拿了一本書,屁都沒看進去,結果一睜眼竟然是早上。  “哎,不對……”他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主臥裏,再一看自己旁邊,還放著一個枕頭。  這就和江桓同床共枕了?  太快了吧!  這要是個黃花閨女,那不就得嫁給他了?!  任川嘀咕了幾聲,罵江桓老流氓臭不要臉,踩著拖鞋走出去,卻發現江桓不在家。  餐桌上留了早飯,還有一張便條,“公司有事,自己吃飯。”  任川避開了江桓煮的粥,轉而拿起一片麵包,邊吃邊查看手機,發現郵箱裏沉著一封昨天的郵件。  光是看一眼題目就叫他心髒猛地一抽。  黑市科技臨時股東大會通知。  持有公司股份10%以上的股東請求時,可以召開臨時股東會議,有這個能力的目前就隻有任川和宋琦文。  宋琦文拿到了百分之五十的股權?  任川頓時就吃不下飯了。  一個月的期限還沒有到,他本以為宋琦文不會這麽快下手。  任川迅速聯係了一位目前黑市科技除他們兩個之外,持股最多的股東,想要見麵詳談。  地點約在高爾夫球場,這位董老板是位聞名遠近的投資人,最擅長的就是用錢生錢,平時股東大會上從不露麵,都是委托代表前來開會。  任川心裏多少有點忐忑,因為黑石沒有上交一份滿意的答卷,更因為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高爾夫球場建在近郊山坡,富豪們專愛的地方,會員製度,有錢都進不來。  草籽都是倫敦空運來的,雖是寒冬,依舊綠草如茵,銀杏林高大樹立,抵擋著西來的寒風,金黃色的落葉緩慢飄落,隨便一框,便是一幅秋日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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