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寧春草去了小庫房,景玨麵色更加陰沉了幾分,他起身往小庫房而去。


    寧春草正蹲在地上,翻檢著聖上賜下的東西,身邊放著的是那把剛找出的長劍。長劍做裝飾用,上頭相滿了珍珠寶石。燦爛奪目十分好看。


    「這幾顆寶石珠子串起來,做個劍穗子最是合適,配了五彩絲線……」寧春草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咣當一聲巨響,將她和綠蕪都嚇了一跳。


    兩人忙回頭去看,卻見景玨背著光,一身煞氣的站在門口,門口擺著的架子,被他一腳踹倒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架子上放著的小擺設,也滾得滿地都是。


    「爺這是怎麽了?」寧春草口氣也有些衝的問道。


    景玨冷笑一聲,提步向她走來。


    因他是逆著光的,他玉麵之上的表情卻是叫人瞧不清楚,甚至連那英氣精致的五官都被籠罩在光影之中。叫人捉摸不透。寧春草雖覺出他氣勢不善,卻並未看到他整張臉都黑了。


    他伸手一把將半蹲在地上的寧春草給拽了起來,手勁兒之大,寧春草的胳膊都被掐得生疼。


    她不由自主痛吟一聲,他非但沒有憐惜之意,反而愈加用力。


    「爺怎麽了?這是做什麽呢?」寧春草一麵偷偷擺手,安撫全身緊繃的綠蕪不要輕舉妄動,一麵揚起笑臉,討好問道。


    景玨卻板著臉,清冷的麵孔之上。隻能瞧見隱忍的怒氣,「你在做什麽呢?這賞賜,一日不翻翻看看,就不安心是不是?」


    語氣怎的怪怪的?她多少天了,才因為要尋劍。來翻看這一次?怎麽到他嘴裏就成了日日都要翻看了?


    「這……畢竟是聖上的賞賜嘛,宮裏的東西……」


    「府上沒有宮裏的東西麽?還是短了你所用所需?既然這麽喜歡宮裏的東西,你怎麽不幹脆求得入宮去?」景玨的聲音並不大,正常的音量,聽在寧春草耳中,卻有些震耳欲聾的味道。


    寧春草懵了懵,語氣揣著小心翼翼,「爺這是,生氣了?」


    景玨冷哼一聲。


    她又道:「那爺,是為什麽生氣呢?」


    「你還敢問爺為什麽生氣?」景玨拽著她的胳膊,就向小庫房外頭走去。


    步子之大,險些將寧春草拖的摔倒。


    綠蕪緊張兮兮的跟在後頭,心中甚是憂愁。這位小爺的脾性,她算是見識過了,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簡直沒邊兒了。娘子跟在這麽個人身邊,還真是辛苦的緊。若是叫閣主知道娘子的境況,閣主必不忍心的吧?


    寧春草被景玨拖進了正房,房門砰的一聲,在綠蕪麵前摔上。


    綠蕪如今已經十分清楚。自己倘若硬闖進去,吃虧受苦的還是娘子,她幫不上娘子什麽。


    她隻好歎了口氣,默默的在門外為娘子祈禱。


    寧春草被景玨甩向椅子,背後撞在堅實的花梨木上,疼得她齜牙咧嘴,「爺,您若是生氣,不妨說說,這氣從何來?婢妾也不是您肚子裏的蛔蟲,並不曉得該如何討得您歡心呀?」


    景玨聞言,卻笑了起來,隻是笑意涼薄,「你不知道如何討得爺歡心,卻知道如何討得別人的歡心?」


    這話從何說起?寧春草皺眉回憶。她這段時間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府上,哪兒也沒去吧?別人是誰?


    「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最能說會道巧言令色麽?」景玨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叫她抬眼正對著他。


    他俯下身子來,兩人麵孔距離很近。


    她呼吸淺淺,帶著緊張。他呼吸粗重,怒意勃發。


    寧春草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了?還是外頭有什麽風言風語?婢妾這段時間都在府上……」


    「你真的想入宮麽?」景玨忽而打斷她問道。


    寧春草聞言一愣,連忙搖頭,「如果沒記錯,婢妾已經向世子爺表過決心了吧?世子爺為何會再有此問呢?」


    景玨冷笑,「女人的話,有幾分可信呢?」


    寧春草義正言辭道:「婢妾可指天發誓,婢妾絕無此妄念!」


    「那你適才在做什麽?那般興高采烈的翻看著宮中的賞賜,是借物思人?還是重溫舊夢?」景玨並沒有放開鉗在她下巴上的手,反而捏的更緊了。


    寧春草心下無奈,「隻是去尋些東西罷了。」


    「尋什麽?你短了什麽不會告訴爺麽?」景玨冷笑連連,「受了委屈,就告訴你的薑大哥,想要什麽就去尋聖上所賜。寧春草,你怎麽這麽有本事?你還記得自己是爺的女人麽?呆在爺身邊,卻跟這麽多男人糾纏不清。你將爺置於何地?」


    這話可有些言重了,寧春草麵上神情也難看了許多。


    因為舞劍沒有長進,她本就心中積鬱,回來又要忍受這無端怒火,她的忍耐力似乎也繃到了極限。


    她仰著頭。雙目眨也不眨的看著景玨,臉上原本討好的笑意變得諷刺濃濃,就連語氣都大為不同,「這話爺可說的偏頗了,不是我將爺至於何地,而是爺自己將自己置於何地?人若是自己將自己想的一文不值,那他也就什麽都不算了!」


    景玨聞言,胸膛起伏,大笑起來,「好好好,說得真好!」


    她的下巴更痛,心頭怒意也忍無可忍。她竟猛的伸手扒開他鉗在她下巴上的手掌,並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一頭撞向他。


    寧春草敢主動動手,大約是兩個人誰也沒想到的。


    莫說女人了。就是個男人,主動向他動手的,從小到大也不多見。景玨全然沒有防備,竟被寧春草撞了個踉蹌,倒退兩步。


    他看向寧春草的目光都滿是詫異。


    寧春草卻好似找到了情緒的發泄口一般,見自己一擊得逞,又張牙舞爪的撲上前來。


    學了這麽些日子的舞劍,真本事雖然還未學到,花架子總是有的。


    不過這點花架子糊弄外行也許還行,到了景玨麵前,自然不值一提。


    景玨轉身揮手,便順勢鉗住她兩隻手腕,同時反手一擰,便將她的手腕反剪在背後,「敢跟爺動手,膽子挺肥啊?」


    他話音未落,卻察覺她猛然抬膝,竟是撞向他命根之處。


    景玨登時大為惱怒,抬腿抵住她的膝蓋,幽暗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你是想後半生都守活寡?還是想另謀高枝啊?」


    寧春草不說話,也不辯解,發瘋的小貓一般,扭動掙紮著,頗有些以卵擊石的傻氣。


    蘇姨娘說,人不能發怒,特別是女人,不能讓怒氣控製自己,否則。蠢相畢露。大約說的就是她如今的狀態吧。


    她的行為徹底惹惱了景玨,更危及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他鉗著她的雙手,半攬著她的腰,提小雞仔一般,提著她。大步向內室走去。


    任憑寧春草在他手中掙紮亂動,他卻恍若磐石,隨意巋然,叫她掙脫不得。


    她被扔在寬大的床上。


    雙手得了自由,她猛的翻身起來。隻是還未坐直,就被景玨以更快的速度按倒,他連脫都懶得脫,伸手撕裂她的衣服。


    刺啦的聲響,叫屋裏充斥著一股野蠻又靡靡的氣息。


    寧春草像發怒的貓一般,嗚咽了一聲。


    景玨冷笑將撕破的衣服從她身上扯去,「不動真格,你就不知道什麽是老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妾不為後 卷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宛並收藏妾不為後 卷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