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公主哭笑不得,輕輕呸了一聲後亦調笑回去:「哪及得上郎君的花容月貌,惹的小娘子我的心肝兒砰砰亂跳。」


    裴蓁和壽昌公主笑作一團,惹得球場內的人紛紛看了過去,嚴之渙瞧著裴蓁笑倒在壽昌公主身上,不由撇了下嘴,心裏頗有些酸意,自己這樣的美男子尚不能讓太華多看一眼,壽昌姑媽一個小娘倒是頗會討她的歡心。


    「不玩了,不玩了。」嚴之渙揮了揮畫杖,也想湊到裴蓁的身邊。


    「大哥是什麽意思?」嚴正則眉頭緊皺,理所當然的認為嚴之渙是在藐視自己,他以為他是個東西,不過是多進了兩個球,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嚴之渙濃眉挑起,一臉的不耐煩:「二弟以為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輸不起?」


    嚴正則冷笑一聲:「我會輸不起?隻不過勝負才剛剛開始,我看是大哥怕了吧!」


    嚴之渙勾了勾嘴角,輕嗤一聲:「按照二弟的意思,兩個球尚不能分出輸贏,依我看,在打下去便是我進了十個球也是分不出勝負的。」他嘴角邊噙著譏諷的笑意,眼神漸漸淩厲起來,像開了刃的利劍。


    嚴正則眼底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之後馭馬靠近嚴之渙,眼底帶著嘲弄之色,冷嘲道:「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東西你也敢惦記,癡心妄想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嚴之渙勃然大怒,那雙細長幽深的鳳目閃過一道殺意,想也不想就揮起手中的畫杖朝著嚴正則揮了過去,嚴正則哪裏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嚴之渙敢如此行凶,狼狽的躲過畫杖,嚴正則既驚且怒,蒼白的臉上呈現出癲狂之色,高聲喝道:「我要殺了你。」


    這一變故,惹得滿場具驚,而嚴正則話一出口更是讓眾人臉色一變,兄弟相殘,乃是皇室大忌,皇太孫和長樂郡王這是瘋了嘛!


    嚴之渙聽了此話卻是放聲大笑,他輕蔑的看著嚴正則,冷笑道:「你若有此膽量,我尚且要敬你三分,隻是,你敢嗎?你以為你是誰。」這話,是還給了嚴正則,他以為他是誰,還是皇太子捧在手掌心上的嫡子嗎?這世道早就變了,可笑他到如今還看不分明,自以為皇太孫之位是他的保護傘,卻不知那不過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刃,誰時都能摘了他的腦袋。


    「二郎過了。」壽昌公主看著這場鬧劇,臉色微微一變,原本起身的動作被裴蓁拉住。


    裴蓁低低一笑:「你一個出了嫁的公主理會這事做什麽,刀劍無眼,別在傷了你。」


    裴蓁話一出口,嚴正則已高聲喚人取劍,隻是這命令又有誰人敢應,長樂郡王在不得聖心也是先太子的長子,誰若是敢把這劍送到皇太孫的手上,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嚴之渙騎在高頭駿馬上,臉上露出傲然之色,手執畫杖指向嚴正則,縱聲笑道:「我讓你一隻手又如何。」


    建昌公主遙遙的看了壽昌公主這邊一眼,見她身姿未動,便也不曾起身,倒是她身邊的王蓉娘有些坐立不安,一臉憂色的望著皇太孫,粉拳緊握。


    嚴正則被這般挑釁,如何還能忍得住,他回頭看向已經圍攏過來的一眾人,冷聲喝道:「我的話你們聽不懂嗎?」


    「殿下,自家兄弟何苦鬧成這般。」有人如是勸道。


    「他算什麽自家兄弟,也配。」嚴正則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顧身邊人的勸說,直接朝著他帶來的侍衛厲聲喝道:「拿我的劍來。」


    侍衛們一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敢把劍遞到他的手上。


    嚴之渙見狀不由大笑出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意,這樣一個蠢貨,也配肖想太華。


    裴六郎來到不是時候,他到圍場的時候正巧見皇太孫和長樂郡王在場中對持,猶豫了一下,他馭馬上前請安。


    嚴正則臉色陰沉不定,又有幾分猙獰之色,看見裴六郎不由想起裴蓁對他的蔑視,牙齒頓時咬的吱吱做響,不由遷怒於裴六郎,手中的畫杖想也不想就朝著裴六郎扔了過去。


    裴六郎嚇了一跳,本能的起身躲過,驚疑的看向了皇太孫。


    嚴正則冷笑一聲:「大膽,我讓你起來了嗎?」


    裴六郎又羞又怒,重新跪了下來,低著頭,掩去眼裏的怒火,隻是一張臉不免羞臊的通紅。


    裴蓁原本還在旁邊看戲,見嚴正則如此折辱自己六哥,不由大怒,冷笑一聲,握著卷在手中的長鞭就走了過去,壽昌公主一驚,忙伸手拉她,輕輕搖了搖頭。


    裴蓁掙開壽昌公主的手,直接走向了場中,她迎著光,顯得人有一種如夢似幻的美麗,整個人如一團烈火,怒意昭然若揭,走到裴六郎身邊後,一把就把人拉起,仰頭看向嚴正則,冷冷一笑:「殿下這是做什麽?折辱沛國公府的兒郎,你還不配。」


    「你大膽。」嚴正則麵目猙獰,他不曾想到裴蓁竟也敢這般無視自己,隻是他不敢朝裴蓁發怒,便指著裴六郎,厲聲道:「你給我跪下。」


    裴六郎猶豫一下,便要彎膝而跪。


    裴蓁直接推了裴六郎一把,那雙流光溢彩的鳳目微微一眯,她臉上帶笑,眼底卻透著森然之色:「今日你無故折辱我兄長,明日我便要你在興慶宮長跪不起。」


    「你敢。」嚴正則聲音變了調,眉眼間全是陰鬱之色。


    裴蓁嘴角輕輕勾起:「我敢不敢明日殿下就知曉了。」


    她當然敢,誰不知衛皇後視裴蓁為親女,今日皇太孫無故折辱裴六郎,隻要裴蓁到衛皇後那哭訴,衛皇後自是會為她做主,她乃皇太孫祖母,隨意尋個理由便可讓他在興慶宮跪上幾個時辰,任誰也不能挑出一個錯來。


    裴蓁這般猖狂,讓嚴正則的臉色變了又變,喝罵之言已在嘴邊,他忽兒的卻笑了起來,輕蔑中又帶著幾分狠厲:「縣主可知,我可在興慶宮長跪不起,衛皇後卻也要在我祖母的靈位下久跪。」


    衛皇後乃繼後,先皇後王氏乃是皇太孫的嫡親祖母,他這般說,雖是出了這口惡氣,卻也無形中折辱了衛皇後,眼下這樣的場合,誰又能說他是無心之過,不用等到明日,他這句話便會傳到衛皇後的耳中,以衛皇後的為人,這口氣必然不會咽下。


    裴蓁笑容冰冷,在嚴正則森然的目光下,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走到馬前,她微微仰頭,紅唇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嬌軟的聲音壓低了幾分:「我等著明日太子妃和殿下在興慶宮請罪。」


    「你放肆。」嚴正則大怒,想也不想便揚起了手。


    裴蓁不閃不躲,嘴邊掛著譏諷的笑意,今日嚴正則敢碰她一個手指頭,明日自有人會為她數十倍的討回來。


    嚴之渙在裴蓁進入場內後就時刻的關注著,見她朝著嚴正則走去,就已全身戒備,見嚴正則揮起了手,他想也未想就把手中的畫杖扔了過去,他準頭極好,力氣又大,正好打到嚴正則的手腕上,之後馭馬上前又躍身下馬,擋在裴蓁的身前,右手摸上了掛在腰間的匕首,冷冷的望著嚴正則,眉眼間全是陰狠之色:「你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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