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玖“嗯”了聲，“阿姨做的是挺不錯的，味道和以前一樣。”陶青笑了笑，“對哈，阿姨一直沒換過，你小的時候經常來他們家吃飯。”“嗯哼，一直到成年的生日，每一年，我都是在唐叔雲姨這兒過的。”氣氛又冷了下來。太久沒見，平時交流也極少。這會兒能湊齊一桌坐著吃飯，十多年才這麽一次，彼此都不知道能說些什麽，想讓氣氛變好，卻又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剝的第三隻蝦，這次，終於遞給了唐星。唐星衝醬汁揚了揚下巴，示意程玖給他沾了醬汁再喂給他。程玖眼裏有了笑意，蝦尾沾了醬汁後，喂到了唐星的嘴邊。雲靜笑著搖頭，“哎呀，小程，你就是太寵著他了，老這麽慣著他，多大個人了，吃個蝦還要你來喂。你別太慣著他了，以後可怎麽辦呐？”唐星傲嬌的揚著下巴說，“都慣我這麽久了，那當然是繼續慣著我了。是吧，哥哥？”“嗯，是。”程玖又剝了一隻蝦，沾了醬汁喂到他嘴邊。唐霖有些不高興了，“你親哥還坐在這兒呢，叫誰哥哥呢？”唐星語氣嫌棄，“幼稚，這也要爭。”雲靜打趣道，“小的時候星星就粘著小程，嗬嗬，霖霖就在身後追著弟弟跑，沒想到長大也一點兒沒變。”說到小時候的話題，陶青和程濤稍微能夠參與幾句。“是啊，不過院子裏的小朋友都很疼星星，星星還特別小的時候，走路都走不穩，小朋友們都搶著想抱你呢，記不記得？星星。亦白當時也想抱你來著，結果被我們小玖抱著就跑，嗬嗬嗬。”“星星從小就可愛，白白淨淨的，又乖又可愛。我還抱過你呢，記不記得？”唐星點頭，“嗯，記得。”反正，在座的全都帶過他就是了。程玖沒由來的很煩，沉聲問了句，“你們百忙之中抽空來吃個年夜飯，是為了什麽？”程濤的笑立馬就僵了。陶青笑了下，“這不是……聽說你和星星在一起了，想著大家一塊兒吃個飯。正好也好久沒見了。”“吃了飯，然後呢？”陶青和程濤相視一眼，回答不上來。程玖嗤笑一聲，“然後回你們的實驗樓，繼續工作？”陶青又是一聲尷尬的笑。程玖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父母似笑非笑，“實驗樓的人，是不是都該頒個勞模獎？過年過節從來不需要回家和家人團聚，全身心投入工作，一心為人民為帝國，作為以盈利為目的的幕後老板，我真的很欣慰。”程濤麵色一沉，“程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次的研究如果成功，就可以加大投入生產，到時候可以用的地方很多，比如軍隊、救援隊，你知道每年因為暴雪暴雨，有多少人死亡嗎？我們這也是……”“行了，吃飯就趕緊回你們的實驗室吧。”唐星悄悄用腳踢了踢程玖的小腿。看出程玖現在很煩很生氣，唐星想安撫他。矛盾產生的太早，累積得太久，想要解決不是那麽簡單的。直到現在，程濤和陶青估計都不知道程玖是為了什麽而生氣吧。一頓飯，吃得表麵和諧。不想讓程玖和自家父母再鬧矛盾，唐星讓唐霖和魏亦白把程玖支開，提前叫來了沈源。而自己，拉著程濤和陶青去了樓上的書房。麵對唐星，程濤的表情倒不像麵對自己兒子那麽嚴肅，溫和許多，“星星，有什麽事兒嗎？我們隻是出來吃個飯，待會兒還得繼續回去觀察數據。”唐星聽得皺起了眉頭，“叔叔阿姨，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定要工作嗎？”“對，能盡早投入生產當然最好。”“可是他也會很想繼續和你們呆在一起的。上次我媽回來，讓我給阿姨送些東西過去，玖哥就在家裏，他其實一直想和你們多相處，想在家裏等到你們，過節生日，你們從來沒有陪過他，他也是會失落的。”“失落？”程濤回憶了下自家兒子那張冷漠譏笑的臉，“不大可能，他不是那種性格。那小子就是被慣壞了，說話沒點兒禮貌。”唐星還想說什麽，書房的門突然被踹開，唐星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程玖拉進了懷裏，捂住了嘴。“沒什麽，有事兒你們就去忙，不送。”陶青倒是想和程玖好好說幾句話的，程濤一見程玖這態度冷硬惡劣，脾氣也上來，拉著陶青離開。聽見樓下大門開合的聲音，程玖才鬆開唐星。唐星說，“為什麽不留住他們？隻是今晚的話，應該不會耽擱什麽事兒吧。”“要忙就隨他們去吧，留在這兒他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沈源來了，這會兒正在糾纏魏亦白，你哥和喻寒這會兒陪叔叔阿姨看電視，待會兒我們倆要出去放煙花。你說，他們就算留下來了，能做些什麽？”程玖嗤笑一聲，眼裏嘲諷非常明顯，“常年隻跟數據和機械打交道，沒接觸什麽人，也沒有什麽交際圈，跟自己兒子都聊不了幾句，你覺得他們能做什麽。”程玖這會兒情緒很不對勁。他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鑽進程玖懷裏，抱住他，用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