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張宏都不曾真正懂得為何那時的持盈會突然悲傷突然落淚,隻是不知當時持盈是因為那個結局不再美好的淒美故事而一時感觸,還是因她那出身而有的些許孤獨才叫她那時感傷,但張宏並未深究。


    梅花依舊爛漫,白如璧粉似霞散在這梅花園中暗香彌漫,在這時張宏含笑而將粉色梅花別在一身粉衣猶自輕泣的持盈黑發間時,卻也認真看著這此時便可看出她日後美豔不可方物的小女孩兒,極盡溫柔而為她輕拭臉龐淚痕罷,張宏這才又是輕笑,微微猶豫後,終於還是伸手輕刮了下持盈嬌巧的鼻尖:“不許再哭了,那些故事不過都是我隨意編出來的罷了,作不得真的。”


    張宏如此親昵之舉動叫持盈俏臉一紅時,眼眶中本欲將止的眼淚卻又如同脫了線的珍珠,這讓張宏更為苦笑間也忙又為她擦拭著眼淚,嘴上猶自言道:“好好好,既是這樣我便再說個故事予你,你不能再哭了好麽?”


    或許是因張宏此時稍顯緊張的神情,也或許是因那次之後這是這許多日間張宏第一次主動言道要為她講那些隻屬於他的故事,持盈在停止了眼淚時,竟是破涕為笑,本就微紅的臉龐更是別有一番可愛意味:“再講兩個好不好?”


    暗自歎著無論乃是前世還是這時的女孩兒都是一般的喜怒無常不可捉摸間,張宏倒也微笑點頭:“但是你不能再哭。”


    張宏話落,持盈點頭間,自梅花園門前處卻是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若非是因這院中本就清淨異常,怕是張宏根本不能聞。故而在這腳步聲步入院中時,張宏已然是極有分寸的後退了幾步,堪堪與持盈之間保持有五步距離的同時倒也對著持盈歉意一笑:“那兩個故事,還是先欠著罷?”


    不知是因看清了來人,還是因張宏此刻故意的疏遠,這時的持盈已是再無分毫笑意,黯然神色間顯得有些惱怒那人不合適的突來,但畢竟,持盈也是無可奈何,所以她微微低頭,雙手揉著身上衣角,輕聲言道:“好。”


    來人乃是王公公,這些時日來類似今日這般的場景其實已不僅一次,便連張宏也不能揣測到太平公主為何時常會在這等情況下喚他過去,不過雖是不明,張宏也仍是在王公公傳言罷,先行隨他趕往公主府中的那處偏殿。


    所以當此時看著張宏又是隨那王公公而去,隻為他留下一道倔強單薄的背影時,持盈那原本已有笑意的嘴角複又撅了起來,向著那少年的背影喃喃而言道:“能見上一麵便已然是你所說的幸福了麽?可是這種幸福我不想……”


    許久之前,臨淄王李隆基曾在不覺察間在他這妹妹持盈的心間播種下那少年的影子,爾後又有相王從旁似是隨意但卻實顯深意的喚醒了這影子,所以在張宏不解,相王以及臨淄王等人都是毫無所知間,那模糊的影子已然逐漸清晰,逐漸牢靠。


    ……


    隨在王公公身後而向著太平公主府偏殿行著時,張宏雖是垂頭恭身但事實上卻一直都在暗中打量著這略顯佝僂之態的王公公,對於這王公公的身份張宏極為好奇,他很想知道這位曾經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王公公究竟在太平公主府中處於怎樣一個地位,而太平公主對他又是如何一種態度,這些疑惑其實都乃是張宏百思而毫無頭緒的。畢竟,他是知曉先前這王公公對他的刺殺乃是違背太平公主之意私自妄為的,所以他很好奇太平公主為何能夠容忍這樣一個人在她身旁,並且事後也似乎不會怪罪於他,明顯是顯得比對任何人都要來的信任更多。


    當然,事實上張宏的這些疑惑存在已久,而他也是知道目前一段時間內怕是無人會來為他解開這些疑惑,所以張宏隻能繼續疑惑著而期望於他能早日到那一層次,好得知更多的前幾年的那些事。


    行至偏殿,自是王公公在前張宏隨後而步入其內,在跨過殿前那門檻時,張宏很自然的便稍微恭下了他那身子,顯得謙恭且謹慎,而他的這些作態,在這些時日內已是極為熟練。


    一如往常那般,偏殿內除卻太平公主身後兩側執屏宮女便再也無其他人,太平公主也仍是隨意而坐在那張軟榻之上,滿是風情的眉目下嘴角輕輕揚起,居傲也自負。


    王公公與張宏二人入殿內,在那陰森到連張宏也是心中甚為忌憚的王公公像道影子而站在了太平公主左側身後時,張宏也堪堪行至太平公主榻前十步處,微微低頭的他叫太平公主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隨後屈身施禮:“拜見公主殿下。”


    似乎根本未曾看向張宏這處,太平公主手間猶自斟倒著暖茶,並未直接喚張宏起身,而是在她將暖茶斟好,爾後握在手心,這才微微抬眼,但也僅僅是瞥了那少年一眼,便複又專注於手中暖茶:“坐下吧。”頓了頓,見張宏甚至在入座時也是恭身而不敢抬頭,太平公主不禁微嗤而又言道:“不必刻意在本宮麵前刻意顯得如此誠惶誠恐,你應當知曉你的這些作態瞞不過本宮。”


    聞言,張宏一頓,但隨即坐下,麵含微笑:“好。”


    似乎是連掩飾也不想再掩飾,此時安身坐下的張宏神情微笑間顯得極是自然,在這些時日來張宏已然能夠稍微揣摩到太平公主的一些心思,他自然知曉他故作的謙恭謹慎在這城府心計與容顏成正比的太平公主麵前確實顯得稚嫩,所以既是如此,張宏索性不再掩飾,隨性而從容。


    在真正的上位者麵前,有時隨性確實要比故作城府彰顯深沉來的更能博得他們的青睞嘉許,對於如此一言,張宏更能懂得其中三味。


    察覺到這少年此時的隨性,因他的那些從容,太平公主打量著這少年忽覺有趣,她這時卻是在想有多少年未曾再有人敢在自己麵前如此輕狂而恣意了?所以這般想著,太平公主在看著張宏時也突然失笑,這一笑,顛倒眾生,便連安坐那處的張宏也覺驚豔動人,他畢竟乃是兩世加起來三十餘歲的人,因此以太平公主這等絕代妖嬈張宏想不動心都難,況且,太平公主的這些嫵媚顯然要比持盈的那些清純要更有殺傷力。不過,雖然驚豔,張宏眼中也仍能清朗一片。


    “今日喚你來,是要告訴你,昨夜本宮得知有人在暗中說服相王登基。”隨意而如此言著,收斂了那些笑顏的太平公主此時稍顯淡漠的神情下有愈顯尊崇:“也便是說,你前些時日內的斷言果然成真。”


    相王登基稱帝乃是史書所載,故而在這時許多細微處都已與曆史偏頗,但大的方向似乎仍無改變之際,張宏自是認為相王為帝應是依舊會有,所以在前些時日太平公主詢問他這些事時張宏也偶有透露,隻是他未將話說的直白,乃是因這時的他全然已知相王能否登基其實並不肯定。自太平公主這一言語間,張宏首先把握到了太平公主話中的有人二字,有人說服這一言中看似平淡其實飽含深意,在張宏第一時間排除了臨淄王勸說的可能後,便開始思量會是相王身旁的哪一人,很自然的,張宏第一時間想到相王府中那個神秘老人,也便是相王的先生。


    太平公主似乎看出了張宏此時所想,在她鳳目輕閃間也細看著那少年的若有所思,爾後言道:“不必猜想會是何人從旁勸說,這並不重要。”頓了頓,不曾移開注視著那少年的目光,太平公主又道:“本宮好奇的是,你為何在先前便能斷言此事?此時想來,你斷言相王登基一事與先前先帝駕崩時斷言韋氏那庸婦會有的舉動是何其相似。所以本宮不明白。”


    自是能夠察覺到太平公主注視的目光,但張宏並無太多局促不安,他既然敢與太平公主去言相王登基之事那便能想到此時太平公主的這一問,故而在太平公主問罷,張宏也輕聲言道:“陛下畢竟年幼,在眼下朝上並不安寧,派係林立時,誰都會擔心日後權臣親貴會於朝事多誤陛下。所以想來深得眾望,此時為當朝輔政,又曾被先帝封為皇太弟的相王便可能會在這時而挺身。”


    張宏所言中的這些事其實並不複雜,太平公主自然早便知曉,可她之所以在張宏言後微有讚賞乃是因為這些事她能知曉很尋常,可這少年卻也知道,這便不簡單了。因而在張宏言罷,太平公主點頭間,卻又問道:“那依你之見,相王日後能否稱帝?”


    很直觀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於太平公主來說似乎很正常,但對於張宏那便不是他這出身貧寒的少年敢來妄言的,所以在太平公主問罷,張宏微微苦笑:“回公主殿下,這倒實在不是小可所能考慮的。”


    隨意擺手,太平公主那傾國的臉孔上有幾分不耐煩來:“但說無妨,你應當知道你為何會為本宮如此重視,得以平步青雲。”


    張宏猶豫,見太平公主仍舊玩弄著手中暖茶卻是一副若有所思之態,終於還是咬牙,微微斟酌一番言辭,這才開口:“小可以為,相王也好,焦王也罷,無論是誰有心窺視神器,都不過乃是公主殿下一言而已。”


    七分真三分假用來說此時張宏這話再為合適不過。表麵看來張宏是在逢迎太平公主,但事實上張宏所言確為屬實,當今大唐,經由韋後一事後,太平公主在許多人眼中便更是高不可攀,深不可測,不僅如此,即便到了此時也仍是不曾有人能夠清楚知曉太平公主手中究竟掌握多大權勢,可又由韋後事中可見其權勢一斑,所以張宏言語中看似的逢迎,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確如此。


    張宏這話不曾使太平公主有所變色,她仍無先前那般從容自然,不過先是看了眼那便連她也看不透的少年罷,隨後才輕輕一歎:“本宮一言?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崇簡為何此時仍無還朝?”於城外阻擊韋後十萬大軍而完勝的二王爺薛崇簡,至今仍在均川一帶,這在朝上其實是個公開的秘密,任人皆知二王爺薛崇簡不還朝的動機。


    “可王爺畢竟仍是聽從公主殿下之意的。”張宏小心查探太平公主之神色,卻是發現由他這一言,太平公主忽爾顯得稍有歎息之意。


    “若說以前,本宮能肯定。”太平公主輕輕搖頭,有些歎息有些苦笑時的神情,憑空讓她多了幾許柔弱嫵媚:“可現下,他既然決意要為隆基阻擋焦王不得回京,那本宮也並無把握能夠將他勸回。”


    在太平公主這些言語中,張宏反常的聽出一些無奈感覺來,所以他心中暗為驚訝,他印象中的太平公主何曾有過如此作態?一向皆是萬事俱都掌握其手中的太平公主而突然顯得稍有無奈,倒讓張宏深覺她與她那兒子二王爺薛崇簡之間怕也是有些隱情。


    但很快,先前張宏的那些感覺便被他以為僅是了錯覺。乃因此時的太平公主頓然一掃,清冷的眉目下張揚著她一向令人驚歎的自負:“可相王若是真的以為有崇簡他便可以高枕無憂,焦王便不能回朝顯然也是不可能,本宮若要焦王回朝,那無論是誰也都阻止不了。”張宏暗歎,心知太平公主此言當然乃是事實。但不待他去開口,太平公主複又冷笑:“不過,本宮倒也真想看看即便他坐了皇帝,又能如何?”這句話中的他,究竟是指相王亦或臨淄王,顯然有太平公主知曉。


    張宏有些不解,他其實由韋後事時便對太平公主的這些手段不太理解,他看不出太平公主為何要操縱韋後得勢,甚至而一力促成韋後後來的尾大不除,險些脫出她的掌控。而也由韋後事中更叫張宏猜不出太平公主行事古怪時,根本毫無頭緒來琢磨她的目的。不過即便不解,張宏當然也不會以為太平公主一手而造就的韋後,或者臨淄王僅僅是她一個簡單的遊戲。


    也是在張宏斷定著其中必有隱情時,太平公主微拂衣袖,隨後側身輕躺在了軟榻之上,先是抬眼看了下她身後站著紋絲不動的王公公,之後才又看向張宏:“黃賈仁之事處理的如何了?”


    驟然而聞太平公主提及黃賈仁,張宏忙拱手:“尚未多謝公主殿下能容黃不學一命。”黃賈仁,黃賈仁畢竟乃是背負謀反罪名而死之人,所以他的死若是想要不牽連黃不學以及整個黃府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此時太平公主口中的黃賈仁之事乃是張宏前些時日能提起要留黃不學一命之事。


    對於張宏與黃不學之間,太平公主自然極是清楚,所以也如張宏所料那般,黃府倒了後,太平公主更不會對黃不學這已然失去家勢的卑賤商人之子有太大興趣,也是因此張宏才能輕易護得已然破敗的黃府如此安危。


    但見此時太平公主並未有要去開口的意思,張宏隻能繼續言道:“清查黃府一事刑部崔尚書親自過問,想來也會稟公而斷。”稍為一頓,張宏卻是苦笑:“隻不過如此一來,那黃府倒也真算得上垮了。據說崔尚書此次清查黃府一事從中所獲令人瞠目結舌。”


    其時在張宏如此言著時,便連太平公主也不理解他的所為,黃府那紈絝少爺在太平公主的眼中,若是以前張宏倒的確有將他留在身邊的價值,畢竟富甲天下的黃府無論由各方麵而言都可為根基淺薄的張宏有許多裨益,可在這時黃府破敗,再無任何價值時,這少年張宏仍然不惜向她開口請求留黃不學之命,這倒讓太平公主有些不明白,在她眼中,任何人都隻是平衡可利用價值的一個標準,毫無疑問,此時的黃不學在她眼中,根本是無任何價值。


    不過,黃府之事終究不過乃是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事,故而她那時也隨意應了下來。此時提起,僅僅是因她身後所站著的那麵無表情,冷漠並無一句言語的王公公。


    “當年的黃府之事,你此時知曉幾分?”問著張宏,但太平公主眼中卻是有些戲謔嘲弄意味。而隻是見太平公主如此神情,張宏便心中微顫,小心看了眼她身後的王公公,但見對方仍是那般,似乎根本未能聞見太平公主言語時,張宏輕輕搖頭,其實在這時富貴與黃不學也都未曾向他提起過黃府之前的那些事,而他現下對黃府的也了解也仍存於太平公主曾經提起的黃府乃是王公公一手造就而成的一些事。


    不知出於何意,太平公主便就當著她身後那王公公的麵輕輕笑了笑,花枝微顫:“本宮倒是可以告訴你。”又是看了眼王公公,太平公主接著言道:“黃府那富貴你見過了罷?十幾年前,富貴乃是他手下,但為何他會派遣富貴前王江南去尋這黃賈仁來,連本宮也不能理解。”


    “無論是宗楚客,還是黃賈仁,當年都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不起眼之人,可他最擅長的便也是將那些微不足道之人一一放至台麵。”太平公主輕歎著,一雙妙目卻是放在王公公身上,隻見王公公眼皮微跳,卻始終不曾開口。不過,太平公主顯然是未曾打算停下口中言語,又道:“黃府之事其實說來簡單,當年他低估了黃賈仁那走卒,所以為防富貴敗露,他便暗中操縱江南的人使得黃賈仁家中突發禍事,而使得當時人在京城的黃賈仁顧不得再來深究富貴。”說到此,太平公主又是嫣然一笑:“可是,他當時顯然還是不曾知曉,黃賈仁在由京城趕回江南時,其實已然是得知了富貴的出處。這倒是此生本宮所見過的他唯一未能掌握之事,即便結果依然如他所願。”


    太平公主說的極盡輕巧,但事實上張宏卻能從中聽出許多話來,除了這是張宏初次知曉這王公公的手段外,也終於對那些年的黃府稍為有了些了解。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乃是太平公主最後那一句話,王公公有多大年紀張宏看不出,僅就其滿臉深陷的皺紋張宏當然能夠看出已然垂暮,而活了這麽些年的王公公甚至從未有過他不能掌握之事,那這般看來這王公公究竟該有多大能耐?再者,他唯一未能全然掌握之事竟是這卑賤低微的走卒黃賈仁,由此張宏當可看出黃賈仁的很不簡單。


    所以在張宏念頭急轉間,見王公公仍舊冷漠而站著,心中一動,剛要去開口說些什麽。


    但未待他開口,自偏殿外卻是有一宮人拜見,太平公主收斂神色,轉而肅然坐正後,那宮人方才入內,匍匐在地:“稟公主殿下,崔尚書殿外求見。”


    先是看了眼張宏,太平公主隨即鳳目輕轉:“不見。”


    本來有意起身離去的張宏,因太平公主這一回複而心中苦澀,崔緹和太平公主之間外人不敢道的關係,在公主府不算極其隱秘。再加上那崔緹對他本就不太感官,而這些時日來太平公主因與張宏言談屢次拒絕崔緹覲見,那僅僅是以崔緹那陰險的心思,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張宏罷?想起崔緹,張宏倒也又想起了那知清殿,這些時日來知清殿已是越發不再安寧,其中早前曾被張宏派範慎毆打的幾人顯然是興起了報複之意,這幾日,他那幾人已然在太平公主的默許下,蠢蠢欲動了。


    便是在太平公主府,張宏其實也不得安寧。


    宮人退下後,太平公主自然不會知曉,也不會理會張宏的這些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的麻煩,隻是在她莫名輕歎一聲後,隨即側身斜躺,微皺著眉頭而向著張宏:“本宮又是有些頭痛……”


    張宏口中更為發苦,但見王公公如往日一般稍微後退幾步後,張宏緩緩起身而行著太平公主那處行去。


    當淨罷了手後的張宏將雙手輕搭在太平公主柔如無骨的雙頰兩側,他深吸一口,強自按奈心神不去看這容顏堪稱國色的太平公主那張動人心魄的臉,輕輕按著。隻是一時,殿內本就暖意盎然的氛圍更加使他心不能靜,對於妖妖或是持盈張宏能心如止水,但心境三十有餘的張宏對著這妖嬈絕代的太平公主確實有些難以自持。


    伴隨太平公主那雙美目緩緩閉上,陣陣幽香也時時落入張宏口鼻,安靜異常的偏殿內清晰可聞張宏輕輕的呼吸之聲。隻是,在這時張宏強定心神間,卻根本看不見他身後那王公公逐漸眯起眼睛時那眼中一閃而逝的寒芒……


    “你方才為持盈所言的那個故事,鳥兒真的能搭起橋來讓人行走?”未曾睜目,太平公主似乎隨意提及。


    而張宏也不會詫異他方才剛剛所為持盈說的故事怎的太平公主此時便已得知,在輕笑時,張宏手下不曾停止按揉:“隻是一個故事罷了,不能全信。”


    “本宮也以為如此。”太平公主言語極輕,吐氣若蘭:“不過,你的那些故事倒也確實新鮮有趣。”


    …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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