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趕路,手電筒照著前後,餓了吃點食物,渴了喝點礦泉水,沒有辦法計時,隻能憑著感覺,應該是趕了三四個小時,筋疲力盡之時,眼前豁然開朗,竟然走出了恐怖的森林。


    這一刻,我感覺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我們趕忙將電光照向遠方。


    一條土路蜿蜒著出現在眼前。“


    心頭‘咯噔’一下。


    難道,真的是鬼打牆?好不容易穿透了叢林,結果,又回到了原來的那條土路上?


    手電筒照向更遠的地方。


    “呼!”


    我們六人集體呼出一口氣來。


    土路不假,但絕不是那條停著車輛的土路了。


    因為,路的對麵都是荒野,更遠的地方,是占地遼闊的低矮建築物,黑沉沉的,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沒錯了,這不是鬼打牆,隻是利用地形布置的奇怪土路,咱們覺著開車時遠離了大湖,其實,一直在繞著那片湖行駛,因而,你我兩方能在半途相遇。”


    董秋扶了一下眼眶,給出定論。


    “原來不是鬼打牆啊,嚇死我了。”孟一霜撫著心口,鬆口氣的模樣。


    我也放鬆不少,穿過叢林,若真的回到停車的土路上,那真的太恐怖了。鬼打牆破不開,就得永遠在那裏兜圈子了,鬼知道何時能自然解開?


    眼下好了,叢林這邊是新的景象,即便還身在靈異空間之中,那也比困在鬼打牆之中要好些了。


    “薑老弟,咱們過去看看?沒準那裏麵有人。”


    徐浮龍走到我身邊,指了一指遠處那看不太清楚的建築物。


    孟一霜她們瞅來。


    莫導沒影了之後,團隊中隻剩下三個男的了,大虎明顯是聽令做事的,就是說,主心骨挪移到了我和徐浮龍的身上。


    徐浮龍這人桀驁不馴不假,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對形式的判斷之類的,明顯是他的短板,為了小命考慮,他並不逞能,而是主動過來和我商量著做事。


    我仔細看了看徐浮龍,對他的觀感刷新了一番。


    這人,也並非是一無是處的,不過是出身豪門,富家子弟當習慣了,總有些自以為是的臭毛病罷了。


    其實,相比暗中設局暗算我們的混賬,我反倒願意和徐浮龍這種喜怒憎恨都表現在外的人打交道。


    當然,也不排除這人城府深沉,所表現的紈絝德行是一種偽裝。


    但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眼下還不能定性此人,那就先合作著生存下去再說吧。


    心中過了幾道念頭,我沉吟一番,凝重的說:“那地方看著死氣沉沉的,有人的概率不大,但已經到了近前,沒有理由不去一探究竟。”


    “隻不過,大家要提升警惕,要是發現不妙就趕快撤,但若是沒有什麽危險,暫居那裏等待天明也是好的。隻要天光大亮,邪祟退避,就安全多了。”


    我抬頭看看高空,雲層很厚,但有些微星光透落下來,可是,看著這片夜幕,總感覺哪裏別扭,具體的我還沒法登時就找出來。


    搖搖頭,驅散了腦中亂念。


    “也好,大家提升警惕,走,咱們過去看看。”


    徐浮龍點了點頭,認可我的話。


    他拎著扳手,大虎打頭,持著卷刃大砍刀,女的都在隊伍之中,我照舊殿後,穿過土路,踏上荒野,在寒風中,一步步的向著占地龐大的低矮建築群走去。


    十分鍾後,我們站在斷壁殘垣之前,愣怔的看著眼前的半倒塌建築。


    迎麵就是一座古式建築的大門,上麵本有著匾額,但已經缺失大半,隻剩下一個字存留。


    祠!


    沒錯,殘存的匾額上隻有這麽一個字了,但已經表明了廢墟原本的身份,是祠堂,就是不知是一家一戶的祠堂?還是一個姓氏族人供奉家族老祖宗牌位的祖祠?


    能在廢墟中看到石抱鼓和石獅子的殘存部分,隻不過,風吹雨打的,侵蝕的不成樣子了。


    內中看起來有九重之多,建築群若是完好的狀態,想來非常的巍峨輝煌,此刻嗎,隻剩下荒涼和頹敗了。


    寒風吹進祠堂之中,打著旋兒的刮動,大量葉片隨風而動,於半空中發出攝人心魂的‘嗚嗚’聲,聽起來就像是數百隻鬼怪在低聲嘶吼,不是一般的陰森!


    雖然祠堂之內的房屋大多傾頹,但畢竟保留了數間比較完整的房屋,看起來,躲避其中休息、睡覺是不成問題的。


    “咱們進不進去?”


    孟一霜和董秋她們對視一眼,轉過頭來,看向我和徐浮龍。


    董秋是個事業型女人,但這等鬼怪橫行的時刻,很明顯,她也下意識的依賴男的,這是女子的天性。


    但我敢肯定,若果我們幾個男的都不在,董秋立馬搖身一變為領頭羊,比誰都堅強。


    “進。”


    我和徐浮龍同時應了一聲。


    緣由很簡單,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離開這座幾乎可以稱之為廢墟的祠堂,那就是荒野和樹林了,至於光明湖電影院?那裏可不是棲身之所。


    躲在車子中也不夠安心,祠堂雖然陰森,也遠比露宿荒野要強吧?


    大家夥整理一番心緒,正要踏入祠堂,忽然,身後傳來‘砰砰砰’的跑動聲。


    “霜姐,秋姐,你們在這啊,嚇死我了,還好,找到你們了,嗚嗚。”


    熟悉的女聲傳來,我們渾身一震,停住腳步,轉身打著手電筒去看。


    隻見一米多高的野草叢之中,一道身影如風似電的狂奔而來,距離我們隻有數十米距離了,電光落到她的臉上,我們都看清楚了,正是不久前走散的裴小鶯。


    按理說,再度重逢是個值得慶賀的事兒,但眼前正奔著我們跑來的裴小鶯太恐怖了!


    她的身上都是血跡,心口位置出現一個前後通透的大血洞,電筒的光照過去,甚至穿到了血洞之後。


    更恐怖的是,手電筒照過去,她竟然沒有影子!


    裴小鶯的心髒不見了!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掏走了。


    但問題是,一個沒有了心髒和影子的女孩,還能狂奔著衝來,並高喊著那些話嗎?


    沒有心的人,不是死人嗎?


    沒有影子的,多是鬼!


    這一霎間,我們六人渾身毫毛倒豎、冷汗狂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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