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霜不具備夜視能力,此地黑暗異常,除了我這樣夜貓子般的眼睛能看到這一幕,孟一霜是看不清的,但她可以聽到異常的動靜。


    我反手握住姑娘的某隻手用力的摁了幾下,示意她千萬別出聲,危險!


    孟一霜很是聰慧,我隱約聽到她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的動靜。


    雖然她看不到小鬼踢人頭的場麵,隻能聽到‘咯咯咯’的笑聲和人頭滾動著的聲音,但經過我的提醒,馬上明白該如何做。


    “不是豬隊友就好。”我很欣慰啊。


    小鬼持續‘咯咯咯’的笑著,一路踢著四顆人頭,逐漸遠去,消失在更遠處的黑暗之中。


    我這時候才透出一口氣來,心中卻猛地劃過一道詭異的念頭。


    沒錯,裴小鶯他們四人確實死亡了,但既然血傘女鬼一家子證明了亡靈的存在,那麽,死亡之後的裴小鶯和莫導他們的靈魂哪裏去了呢?


    這地方的陰氣如此之重,不但我能看到鬼魂,大虎和孟一霜之流也能看到了。


    若果裴小鶯他們死亡之後靈魂出竅,我們也應該看見才對啊。“


    但事實是,即便那死在我們眼前的田頌莓和董秋,我也沒看到她倆的靈魂從屍體中鑽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沒有靈魂?


    不可能,陰靈是存在的,活人豈能沒有靈魂?


    那是不是說,被惡鬼殺害的人,身體死亡的同時,靈魂因鬼氣入侵而不能承受,直接就魂消魄散了?


    “所以說,他們死亡之後沒有靈魂的出現?”


    若真是這樣,那可就太慘了。


    一般的人死亡後肯定有陰魂進入地府,被宣判後,運氣好的可以投胎,再度為人。


    但如同裴小鶯他們這樣的,靈魂也被一道滅殺的話,那就連下輩子的可能都沒有了,這太殘酷了吧?


    一念及此,我對下手狠辣的血傘女鬼一家子的仇恨值猛地飆升!


    更恨的是藏在背後控製著這一切的壞人,別讓我沒揪出來,不然,一定和罪魁禍首沒完!


    心底發著狠,卻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想弄出動靜來驚動邪祟。


    鬼知道那死小鬼經過之後,是不是輪到他的鬼媽媽和鬼哥哥粉墨登場了?


    “沒事了。”我轉頭低聲告訴捂著嘴巴的孟一霜。


    她放開手,睜著大眼睛,輕聲問:“度哥,剛才是什麽東西過去了?”


    我眼角跳動一下,凝聲說:“是那隻小鬼蹦跳著過去了,他在走廊中玩耍呢。”


    我沒提及裴小鶯四人的頭被當球踢的事兒,深恐孟一霜物傷其類的承受不住。


    感覺她的神經已經繃緊到極致了,要是繼續施壓,弄不好直接崩斷了。


    人若是精神垮塌了,那距離真正的死亡絕對不遠,我希望善良的一霜姑娘活的長久些,不要死在這裏。


    現在一想,被困在此地的女人們,還真就是孟一霜的命最大。


    女隊員中,她碩果僅存,其他三個女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靈魂都可能被消滅或是吞噬了,隻有孟一霜還活著啊。


    雖然她也遇到了劫難,但幸運的逃離了‘繭子牢籠’,和我匯合了,不得不說,她的命相當的硬!


    “啊,是那個控製了小鶯妹紙屍首的可惡小鬼?度哥,它們不是和僵屍鬥上了嗎,為何小鬼沒被滅掉?”


    顯然,孟一霜和我一樣,希望那一老一小兩個僵屍弄死陰靈一家子。


    聽聞小鬼安然無恙,她很是失望。


    “一霜,你記著吧,這小鬼當時控製了裴小鶯的屍首去攻擊老僵屍它們,是不是說,死人屍體在鬼魂手中,就像是一件護身鎧甲?”


    “老僵屍或許將裴小鶯的屍首給打碎了,小鬼卻可以隨時從屍首中逃離出來,損失的不過是一件‘衣服’,以後還可以再找,但他本身卻仗著這件‘死人護具’的掩護,逃開了老僵屍的撲殺。”


    我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這麽一番話,但心中沒譜,不知說的對不對?畢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度哥,你說的聽起來順理成章,很符合邏輯啊,唉,如此害人的東西還存在著,秋姐那樣的好人卻死無葬身之地?老天爺,為何不開眼劈死這些邪祟呢?”


    孟一霜有點激動。


    “噓,噓,小聲。”我嚇了一跳,一霜不自覺的提升了音量,這可就太危險了。


    一下子反應過來,孟一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然後,輕聲說:“度哥,是我的錯。”


    “沒事。”我安慰她一聲,轉身打量著四周,靜悄悄的。


    小鬼踢著人頭皮球經過之後,四周就沒有什麽異常了。


    這一層的老式放映廳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大虎和徐浮龍他們,看來,必須上樓檢查第二層了。


    樓梯應該是就在走廊的盡頭。


    又等待了片刻,確認環境算是安全的,我才帶著孟一霜繼續出發,已經深入靈異電影院之中了,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若是找遍所有樓層也發現不了徐浮龍和大虎,那我們隻能撤出去。那樣一來,也算是盡力了,但求問心無愧即可。


    隊友的呼救,我永遠沒法置之不理。


    我和孟一霜踩上了灰塵厚厚的樓梯,隻看灰層,就曉得多年無人經過了。


    但此刻,我們不得不硬著頭皮攀行。


    其實,找到了大虎他們又能怎樣?還不是深陷靈異空間之內不得出路?


    但人嘛,必須得有點目標。換句話說,得有事可做!


    難不成落到這步田地了,就自暴自棄的絕了希望?坐在那裏等死不成?


    那可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該有的性格,即便最終逃不出去魔掌的死在這裏,那也得掙紮過之後再說。


    與困境相抗爭是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


    很快,轉過兩段樓梯,已經到了第二層。


    我忽然呼吸一窒,微微抬頭盯著廊道之上,同時,反手觸碰了緊跟著的孟一霜,以作提醒。


    她立馬停住身形。


    我艱難的吞咽一口唾液。


    連續的遇到邪事,我的神經就像是伸到烈火中的鐵簽子一樣,被翻來覆去的淬煉、鍛打,短短時間內,對恐怖場麵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抵抗力,不會如同初始見鬼時那樣的心驚膽顫了。


    但該有的驚悚感卻始終如影隨形的存在著。


    這沒有辦法,人類的情緒中,驚恐因子始終存在,區別隻是起的作用大或小罷了。


    我很是慶幸自己對恐懼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然,此刻怕不是被嚇瘋了?


    就在這條幽深廊道的上方,有三道身影在‘打秋千’,一前一後的搖晃著,看著很是悠閑。


    問題在於,他們的頭套在粗繩子結成的圈套之中,正是懸梁自盡的標準姿勢。


    看起來也是一家三口,有男有女還有個小姑娘,穿著打扮類似正常的人。


    男人穿著老舊的西裝,還打著領帶。


    女人身穿一套青色的長裙子,小姑娘穿著公主裙。


    他們的臉憋得青黑青黑的,舌頭吐出來老長,被重力吸引著落到胸前,眼睛突出了眼眶,變為血紅的顏色,這是標準的上吊自殺形象。


    陌生的‘一家三口’隨著繩子來回的蕩著,看起來就是在‘打秋千’。


    陰風吹著,他們前後的動著,似乎,永遠不會停下來。


    我眼瞳上下直跳的看著這場麵,卻無法從形態斷定這是三具屍體,還是三頭傳說中最恐怖的吊死鬼兒?


    民間傳說,陰靈之中,溺死鬼和吊死鬼都是不能得脫的存在。


    據說,隔上一段時間後,它們就會重複一次死亡時的痛苦過程,如此的綿延下去,沒有解脫的盡頭。


    這是上天對他們不愛惜生命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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