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莫十道將我和孩兒們禁錮住,這數十年來,我時刻不忘當年的誓言,但想要完成誓言,就需要自由。因而,我隻能不停的禍害莫家的人,攪擾的他們不得安生。”


    “托夢於莫導演,給出甜頭,許以希望……,他果然選擇了解脫之法,不過,這過程中發生了變數,因而,我隻能殺了莫導演。”


    “呃,和你說了太多了,就不多說了,反正,你們也要死了。”


    血傘女鬼停住了話頭。


    我聽的心頭大震,不甘心的追問:“等一下,當年,你不是被莫十道帶走了嗎,說是要交給閣主親自定奪,為何你沒有到陰山閣去?”


    這是我搞不懂的地方。


    “莫十道先是回了老家一趟,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突然功力失控,走火入魔。匆忙之下,他將自己閉關到老家的密地之中,一轉眼就是數十年,他至今也沒能出關,保不齊已經死了。”


    “但進入密地之前,將所有東西都放在了莫家祖屋之中,他卻沒有注意到,我和兩個孩兒經過不懈的努力,已經劈開了一丁點的封印,可以傳出一小部分力量了。”


    “利用這個,數十年間,將莫家上下弄死了十七八個人之後,莫家就一蹶不振了,一直到莫導演這代,他到底是妥協了。對了,忘了說了,莫導演正是莫十道的親孫子。”


    欒秀兒還算是光棍,將這其中的變故說出來了。


    我才曉得,原來是因為莫十道發生了意外,要不然,欒秀兒母子早就被陰山閣的閣主親自收拾掉了,也就沒有如今的這些詭事了。


    “該死!”


    暗中大罵了一聲,更多的疑惑升起心頭。


    “按照你說的,我來整理一下,莫導因為恐懼,想要解除莫家遭遇的厄運,也就是你,所以,他找尋了六個目標,也就是董秋和孟一霜她們,利用拍攝電影的機會,將這些人圈住,供你殺戮,完成所謂的四靈陰祭過程。”


    “等等,根據鬼電影,拍攝之時,你和鬼兒子們就出現在墓地了……,哦,我明白了,那就是你所說的‘透漏出來的一小部分力量’,形成了那個鬼樣子,可以作惡了。”


    我抬眼看向女鬼。


    “很聰明嘛,沒有錯,你分析的對頭,那時候,我的本體還在封印了鬼怪的法具之中,直到現今,我才算是真的獲得了自由。”


    女鬼點頭認可。


    “那就是說?”


    我猛地心驚肉跳,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屋頂,又打量著四邊。


    “咦,看你神情,你真的想明白了幾分?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慧啊。”女鬼意識到了什麽,笑著說道。


    “我,此刻身在那木板法具之中?對不對?”我大聲的質問她。


    這一霎間,那凝定不動的夜幕星空,永遠黑暗的環境,詭異的靈異空間,一幕幕的在腦中回閃。


    更想起了莫十道當年使用木板法具時候的異像,那木板‘哢哢哢’的分成數塊,組成一個正方體,縮小後被莫十道收到了口袋中。


    這些線索,拚合欒秀兒所言的隱秘,為我指明了方向。


    我得出的結論是,我們一行八人,如同鬼怪一般的被攝入了變成正方體形態的木板法具內部之中。


    此物,本屬於高人莫十道的,卻被莫十道的不肖孫子莫導偷了出來,布局後,祭獻活人!


    這個事兒透明了幾分,但此刻還不曉得的隱秘是,為何罪魁禍首的莫導會莫名的死了呢?


    中間,似乎發生了無法預測的大變故,那又是怎麽回事?


    突破了一重迷霧,卻進入到更深的迷霧之中。


    感覺自己已經迷失其中了,想要找出生路,比登天還難。


    “哈哈哈,薑度,你還真就有一副玲瓏心,這都能想到數分?很是厲害嘛。不過,隻是挨到邊兒而已,並不精準。”


    “這麽說吧,此地,乃是那法具隨機製造出的靈異空間,隻能存在數天的時間罷了,就會崩潰於無形。”


    “實話和你講,那法具本身的內部空間,非常之狹小,我們被禁錮在那裏麵,如同坐牢一般,都活動不開,那個難受勁兒就甭提了。”


    “而這個消耗法具本身法力所製造的隻能維持數天時間的靈異空間,其實也不算大,之所以感覺巨大,是因為,咱們都是被縮小了無數倍後投放到這裏麵的。”


    “事實是,你我此刻都如同螻蟻般大小。你明白怎麽回事了吧?這要是還聽不懂,那我可就要質疑你的智商了。”


    “過去的那段時間,我將‘四靈陰祭’過程完成了,那以後我就可以隨意的出入法具了,這種祭獻巫法,為我和一眾鬼物打通了一條從法具牢籠去往生人世間的通道,哈哈哈。”


    欒秀兒得意的仰頭大笑。


    我的眼瞳縮緊如針。


    原來,這裏並非法具的內部空間,隻不過是消耗法具本身法力所製造的靈異空間罷了,隻能存在數天而已。


    換言之,我們這些活人要是能撐住,並活過這幾天,靈異空間就會因為法力不足的緣由而自行崩潰,那我們就自然的回到現實世界之中了。


    “唉,可惜了董秋她們。”


    我的心頭湧起悲傷,卻想到了個更關鍵的問題。


    “四靈陰祭,顧名思義,隻需要四個活人的死亡即可做到,那你為何還要殺我們四人?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啊,不能放人一條活路嗎?”


    我問出這無比關鍵的話。


    “噶!”


    欒秀兒猛地閉嘴,接著,目現猙獰的靠過來,冰涼嘴唇緊貼著我的耳朵,用最低的、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量說:“薑度,我也不願多殺無辜之人,你們也不在那詛咒毒誓的範圍之內,按理說,取了四個活人性命以做祭獻之後,就應該放爾等離去了。”


    “但是,因為你們搞鬼,我的大兒子四蛋魂飛魄散了!這筆賬,就得用你們四人的項上人頭來償還了。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公平呢?”


    說著這話,她站直了身體,戲謔的看向我,但眼底都是殺機。


    那濃烈到宛似實質的殺意,溢體而出,陰風呼嘯而生,鬼霧蔓延開來,鬼火於霧氣中閃耀不休,這淒淒慘慘的場景,宛似十八層地獄。


    我驚的心跳擂鼓,頭發根根豎立起來!


    “且慢動手!”


    我急忙高喊了一聲。


    已經提起血傘的女鬼聞言冷笑一聲,但到底是停住了動作,陰森的看向我說:“怎麽,你有什麽遺言嗎?”


    “欒秀兒,你可知我的身份?”


    死亡在臨近,我隻能扯虎皮做大旗了,至於好使不好使?試過才知。


    “你的身份?有意思,說說吧,你是什麽了不得的身份啊?難不成是閻王爺的私生子,要是那樣的話,我興許會放你一馬,由你在閻王老子麵前美言幾句,沒準兒就能赦免我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了。”


    欒秀兒譏諷的笑起來。


    “我乃地府任命的陽間遊巡,是地府備了案的正職吏員,那令牌就是證明,要不然,你以為它為何具備那樣大的力量?”


    我用下巴點著旁邊的令牌,恨不親手撿起來。


    可惡的是被綁縛的太緊了,能自由的活動脖頸,並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是極限了,不要想奪回武器再反殺對方的事兒了,那就太不切實際了。


    “陽間遊巡,地府任命的?就你小子?”


    血傘女鬼眼中血光一閃,先是低頭看看那枚篆刻了古文的牌子,然後,抬頭打量著我的臉,很是不屑的說出這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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