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殺人之後就驅車來此,不問可知,就是來此見薑紫淮的。


    這樣一來,我不得不懷疑,清除掉我的命令,就是薑紫淮所下達的,薑照不過是個執行人。


    根據種種線索,可能性至少有六成。


    隨之而來的就是未解之謎。


    薑紫淮和薑照,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薑照還在車內吸著煙,看樣子,她很是憂愁。因為,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她還沒有下車的意思,好像是,很怕去麵見薑紫淮。


    “難道說,刺殺我的行動失敗,導致薑照如此?”


    這期間,薑照還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隻能依稀的看到她的嘴巴開闔,但聽不到內容,一時間心裏癢癢的不行。


    看樣子,她一時片刻的不會下車,那我就行動起來吧。


    今夜,說什麽也要將未解之謎給解開,看看自己究竟陷落到何種漩渦之中了?


    我咬了咬牙,掏出那隻撿來的手機,撥打了寧魚茹的電話號碼。


    隻響了三聲,電話就被接起來。


    “薑度,如何了?追蹤到人沒有?”顯然,寧魚茹沒有睡覺,而是在等待消息。


    “寧師傅,跟蹤到了,但結果,讓我震驚。”我沉吟一下,很是凝重的說了這話。


    “你能不能不驚動莊園之內的人,來和我匯合呢?急需你的幫助,此刻,我位於……。”


    我說出請求,並報了地理位置。


    這位置距離薑家莊園不近,寧魚茹打車過來的話,得四五十分鍾,但我等得起。


    “你等在那裏,我這就過去。”寧魚茹痛快的應承下來,電話就被摁斷了。


    我緩緩的收起電話,抬頭盯著遠處車子中停止了吸煙的薑照。


    空氣似乎凝滯住了,時間緩慢的流逝,我感覺,每一秒鍾都比以往要漫長。


    足足二十分鍾,薑照收拾一番後,推開車門走下來。


    她已經換好了一身新的行頭,穿著名牌風衣,踩著高跟,秀發隨著夜風飄動,向著醫院款款而行。


    此刻的薑照,沒有了那股子危險勁兒,兩隻踏著肩膀的女鬼也不見蹤影了,看起來除了富家女的強大氣場,和普通人沒啥區別。


    但是,看在我的眼中,那就是一條殺人不眨眼的美女蛇,最恐怖的那種!


    即便薑照封住了能力,扮演著普通人,但寧魚茹沒到的情況下,我也不敢貿貿然的跟進醫院。


    再說,我知曉薑照的目的地,薑家老爺子的特護病房位於幾樓幾號,我比誰都清楚,所以,也沒有必要冒險的跟在薑照身後。


    看薑照滿臉愁容且目光深處閃動著的殺意,我就曉得,要是自己敢出現在她麵前,立馬會被弄死。


    薑照發起狠來,一群殺手無聲無息的死在小超市之中,我又比那些人能強到哪裏去呢?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薑照走進了夜間也有人值班的醫院,而我,就停在原地靜靜等待。


    又過了幾十分鍾,一輛的士在我身後不遠的位置停下,我轉頭,透過車後窗就看到背著包裹的寧魚茹下了車。


    的士開走,我車的後門被拉開,一身冰寒的寧魚茹坐了進來,隨手關閉車門。


    “辛苦你了。”我保持看著後方的姿態,真摯的說了一聲。


    “你客氣了,畢竟,我應下了你的事兒,還收了錢,前幾天查不出來異常也就算了,但眼下,這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你竟然被埋伏了?好懸就被暗殺了,看來,我將事兒看簡單了。”


    寧魚茹活動了一下肩膀,淡淡的回應。


    “寧師傅,你又救了我一命,要不是那張灰符,我此刻已經成了屍體,抱歉,灰符消耗沒了,而事情經過是這樣滴。”


    我換了口氣,將驅車離開薑家莊園之後的事兒詳細說了一番,一直說到眼看著薑照走進醫院為止。


    寧魚茹眉頭蹙緊,嘀咕著‘定格時間’這個詞後,忽然凝聲說:“她是你親姐啊,為何要殺你?”


    我苦笑一聲,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將‘冒牌薑少’的事兒說於了寧魚茹聽。


    既然薑照率先撕毀了協議,並對我下手了,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對方無情無義在前,就別怪我不再保密於後了,這個做法天經地義。


    “原來,你隻是個冒牌貨,我就說嘛,有時候覺著你有些混不吝的,不像是豪門少爺,感情,你本就出身於市井。”寧魚茹嘲笑起來。


    氣的我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


    “寧師傅,我並非貪財,而是薑家以勢壓人,我那時候沒得選擇,要是不同意,第二天的太陽都看不見。”


    “你不用解釋,我懂。”


    寧魚茹淡笑一聲,擺擺手,卻轉頭看向無害幽魂二千金,笑著說:“二千金閣下,寧魚茹有禮了。”


    我先前已經對寧魚茹說明了自己和二千金說話的情形,並強調了羊角辮小丫頭的來曆,聽聞小鬼從我出生就跟著了,顯然,寧魚茹不再打算裝著看不見了,因而,主動的和幽魂二千金說話。


    “嘿嘿,小茹,你不用這樣的多禮啊。”


    二千金在副駕駛處半站起來,歪著頭,羊角辮顫動著,和寧魚茹說著話。


    明明小女孩的模樣,說話卻老氣橫秋的厲害,這場麵看著著實別扭。


    我難受的‘哼’了一聲,二千金就扭頭瞪了我一黑眼。


    被二千金喊成了小茹,寧魚茹卻一點不悅都沒有,還笑著說:“二千金,以往不知你來曆,以為是孤魂野鬼呢,這才視而不見的,莫怪,莫怪啊。”


    “不知者不罪。”二千金大度的擺了擺手,又抱緊了手辦娃娃。


    “寧師傅,你這意思莫不是說,她並不是孤魂野鬼?”


    我聽著有些糊塗。


    “笨啊你,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有手段詭譎的法師,將二千金送到你身邊待著的,具體緣由未知,可能是你和她前世有什麽恩怨糾葛,今生需要了還因果,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的特殊緣由,但這都是人為安排的,既如此,她自有出身來曆,豈能以孤魂野鬼論之?”


    寧魚茹很是認真的告知我這話。


    “有人送她到我身邊的?為什麽?”我糊塗了。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咱們還是專注於眼前吧。”


    寧魚茹很是不客氣的給了我一句。


    我明白的,她這是因我隱藏了冒牌薑少之事而生氣,正在借由發怒。


    我請人家來調查靈異事件,卻不說明內幕,導致她的探查方向錯亂,換做誰能不怒?


    我隻能受著唄,能說啥?


    見我忍氣吞聲的沒有反駁她,寧魚茹好像是氣消了不少。


    她鬆開眉頭,凝聲說:“薑度,按照你所說的,我覺著,此事的根由就在這醫院內。”


    她透過車前窗看向那醫院大樓。


    “你是說,薑紫淮?”


    我跟著看向醫院,不確定的問了一聲。


    “應該是錯不了,這對爺孫,不是善茬啊,我懷疑,薑照的父母也是法術高手,還是那種我正麵對上必敗無疑的高手。薑度,你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這樣一大家子方外高人如此費盡苦心的布局?說實話,我都好奇了。”


    寧魚茹轉頭認真的打量我,這一刻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臉上長了花的怪人。


    “我哪知道自己有啥特別的?但被人如此算計,我可不想忍著,我要搞懂他們到底在折騰什麽。”我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薑度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聲,隻從你所見的推斷,薑照能輕鬆的捏死我,更別說你這麽個普通人了。想要反向探查她,那就是冒著生死大險,弄不好就會被反殺,你想好了?”


    寧魚茹口氣嚴肅起來。


    “你有辦法?”我不由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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