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蕩魔院這個名號,本座膩味了,既然本座已經滿手血腥為正道所不容了,那就隻能一條道兒走到黑了,所以,蕩魔院就得換一個名稱了。


    以後,舊杏觀千葬局區域就當做新的山門吧,既然這裏妖魔鬼怪橫行,那就改名為‘眾魔院’吧,爾等,都是眾魔的一份子。”


    莫十道眼神閃動,更改了麾下勢力的名稱,以後,真就沒有蕩魔院了,取而代之的是眾魔院。


    他已經完全進入了邪道,是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不是廣義上的邪道釋意,而是真的邪!


    仇恨可以將一個人的心理扭曲到這等地步嗎?


    不,不可能的,這說明,在許久之前,蕩魔院沒被夜山閣消除之前,莫十道就已經走在邪路上了,不過是掩飾的好,一般人看不穿他假仁假義的麵具罷了。


    “哼,掌院閣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難道,我們對著你下跪,磕幾個頭認你為師,你就放心了,不怕我們反水?”


    我沉吟一下,如此說道。


    昊鞅子等人用看缺貨的眼神看過來,我心頭就‘咯噔’一下。


    “薑度,你真的覺著本座沒有辦法控製門下弟子了?昊鞅……。”莫十道似笑非笑的。


    “徒兒在。”昊鞅子上前一步,恭敬回答。


    “你作為二弟子,跟你大師兄說說吧。”莫十道眯起眼睛。


    “是。”昊鞅子應了一聲,轉身看來,沉聲說:“大師兄,是這樣,本門的拜師儀式,除了用心魔發誓不可背叛師門之外,還要放開心海壁壘,師尊他老人家會將一道念力送到弟子們的心海之中。


    這道念力帶著師尊對道法的深刻感悟,可以幫助弟子們快速提升,但也有它特殊的功能,比如,若是弟子們背叛了師門,這道念力就會將其心海引爆,此術名為‘念控道心’……。”


    說到這裏,昊鞅子閉上了嘴巴。


    我心頭震動的宛似處於海嘯之中,昊鞅子口中的念控道心,是何等陰毒的法門啊,這是絕對的念力控製,莫十道竟然會此等邪術?


    轉頭就看見莫棄哆他們全無血色的臉了,任誰也不願被如此控製,簡直生不如死,一旦接受,那就不是師徒關係了,乃是完全的主仆關係。


    我看了看滿臉苦澀的昊鞅子,又扭頭看看那邊的鹿邱真人陰魂,心中了然,他們,都被念控道心邪術控製著,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可是我們的曾祖父啊,難道,你也要用此邪法控製我和棄燒嗎?”


    莫棄哆忽然站了起來,美眸中都是憤怒。


    “棄哆,本座確實是你倆的曾祖父,但本座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有些事,防患於未然比較好。


    眾魔院想要崛起,必須鐵板一塊,本座不允許出現任何的閃失和意外,所以,你倆也得心魔發誓,並敞開心海,放心,隻要你們不做叛徒,這道念力就有益無害。”


    莫十道的眼瞳一縮,隨即放開,如此敷衍著莫棄哆。


    我卻顧不上氣的簌簌發抖的莫棄哆了,而是盯住昊鞅子五人,沉聲問:“你們幾個被邪術控製了,是不是都犯過殺戒,深入邪道,回不了頭了?”


    昊鞅子五人齊齊一顫,然後,默默的點了頭。


    圓烹和圓池雙掌合十,閉目念叨著‘阿彌陀佛’。但誰都曉得,不管他們念詠多少遍佛經,也沒法洗涮罪業了。


    即便被莫十道施邪法化解了罪業,陰德法則不會降罰,但他們也難以欺騙自己的本心。


    我特殊的視野,可以看到妖魔鬼怪身邊的罪業孽煞,卻看不透活人的畫皮,從這種意義上講,惡人比惡鬼恐怖了太多!


    “我們若是拒絕,是不是都得死在這裏?”


    我盯著莫十道,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你說呢?薑度,本座看的起你,才讓你做大弟子得受衣缽,這可是一步登天的事兒,當你和他們一樣罪孽滿身無法回頭的時候,本座會將掌院之位傳給你,同時解開念力約束。


    因為,那時候的你,和本座是一樣的人了。


    你會擁有眾魔院的一切,那是淩駕於芸芸眾生之上的位置,生殺予奪,不過是你的一句話的事兒,一時的屈就,換來輝煌的人生,你可不要算錯了賬。”


    莫十道的話攜帶了巨大的蠱惑之力,權勢地位,高高在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是某些人所奉行的金科玉律。


    “我隻是個木頭人,且壽命無多了。”我自嘲的笑笑。


    “本座卜算過了,卻發現你的命誰都算不了,所以,你隻是暫時的木頭人罷了,至於壽命?若不介意殺生了,那有的是辦法延長。”


    莫十道不以為然的笑笑。


    “我還真是入你的法眼了,遺憾的是,我不願意!還有,我得謝你和昊鞅子他們一聲,因著你們所說過的那些話,才讓我找到了絕地反擊的辦法,不必坐以待斃了,哈哈哈。”


    我忽然笑了起來。


    莫十道不解的眯起了眼睛,陰森的盯著我說:“眼下宛似十麵埋伏的情形,你還有什麽辦法?”


    我停住笑聲,沉聲說:“我斷定,你本身複活的時間太短了,融合度不夠!最緊要的是,你是男子意識,卻附身於女子骨骼上,這融合起來,難度將更上一層樓,所以說,你本身的力量不足以留下我們。”


    我暗中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不錯,不錯,你猜的都對,本座此刻複活時間太短,還沒有恢複超強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你又能奈我何?看不到它們嗎?”


    莫十道冷笑起來,指了一指站在牆邊的蠍妙妙等高手。


    “那是你最大的依仗,我當然注意到了。但我要問了,若是具備了和它們同等或者更強的實力,你還能留的下我們嗎?”


    我的語氣轉為冰寒。


    “荒謬!薑度,你在千葬局之內為了保命,不顧凶險,接連的使用禁術,法力早就消耗一空了,即便會鬼牢法具傳去的傀儡術功法,也得到了大澤丘傳承,甚至精通了誦禱法相之術,但憑你此刻虛弱的狀態,如何能和蠍妙妙它們做比?”


    “至於血竹桃?她能擋住四五個高手聯手合擊就不錯了。其他的呢?由你,還是由衛紅扇來抵擋?勇氣可嘉,但太過愚蠢!你本是個精明的,如何就癡人說夢了?滑天下之大稽!”


    莫十道不屑的揮揮衣袖。


    “度哥,你……?”莫棄燒關心的詢問一聲,擔心我血氣上湧、以卵擊石。


    我抬起木手,莫棄燒他們就安靜了下來,半空的陰火迸濺著火星子,此地的氛圍宛似拉緊的弓弦。


    “隻憑竹桃姐和衛紅扇她們,當然不可能打破這天羅地網,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嘿嘿的笑起來,揮手間就用鎖鏈前端的鉤子將背後的皮包拉扯到身前,瞬間就拉開了皮包,然後,將一樣東西掏出來捧在了懷中,正是那出世於大澤丘祭祀典禮的‘白骷法具’。


    不好!


    莫十道眼睛睜大了,他立馬明白了我的打算,也曉得自身犯了什麽樣的大錯。


    不久前,昊鞅子他們給我解釋了何謂魂石?那東西不但可以提升道行,最緊要的是,它可以代替法力,讓法師擁有充沛能量,足以催動大型法術。


    然後,莫十道和我解釋白骷法具的時候,順口說了聲,打造白骷法具的材料是,魂石內芯!


    兩道訊息結合,我自然能想到,白骷法具,就是我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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