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牡丹保持著呆愣狀態,半坐於那裏不動。


    身後傳來聲響,緊跟著,一道道手電光亮了起來,向著四周照著。


    “啊啊啊,這是什麽地方?我記著自己睡著了,怎麽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裏?”


    我和牡丹於黑暗中對視一眼,齊齊苦笑,然後,我轉身看向對方。


    好幾道光柱落到我的臉上,我用手擋著,喊著:“晃眼睛,照到一邊去。”


    “啊,抱歉,但你是誰啊?”


    先時驚叫的那個人急忙將手電筒轉動了方向,其他幾道光亮也從我的臉上挪開,我這才放下手來。


    我和牡丹是可以夜視的,早就看清楚了對麵六人的模樣。


    坐在那裏抱著王離塔的正是王圖斤。


    他另一手持著手電筒,照著我身旁的位置,神情很是緊張且帶著驚恐。


    王離塔小盆友大睜著眼睛,害怕的發抖。


    另一邊,緊緊抱著王圖斤手臂坐在那的女人大概四十歲左右,風韻猶存的模樣,估摸著就是王圖斤的老婆。


    和我說話的是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站了起來,看著身形偏瘦、戴近視鏡,一副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模樣。


    他的臉型和王圖斤有幾分相似,可能也是王家的人。


    小少年身後有兩個長相七分相同的美貌少女,年紀和他相仿,正抱在一處驚恐的看向我和牡丹。


    這六個人,在我和牡丹眼中,其實,都穿著寬大的壽衣,戴著各式各樣造型詭異的帽子。


    但看他們的神情,很明顯,他們沒有察覺自己的著裝有問題,得,我和牡丹隻能認作他們的衣物很是正常。


    手電光即便不再照在我倆的臉上,也夠他們看清楚我和牡丹樣貌的了。


    看王圖斤和王離塔見到我和牡丹時的表現,我很清楚了,他們確實被篡改了記憶,認不出我來了。


    仔細看了王離塔的神態,我心頭一沉。


    因為,小女孩打量牡丹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情緒顯露。


    這說明,她無法識別出牡丹女鬼的身份了。


    不久前在嶗山派分道場之中,王離塔小盆友剛看到牡丹,就明顯的表現出驚懼神情,和此時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說明,王離塔的辨別鬼怪能力,被戮逐遊戲給限製住了。


    也對,要不然的話,憑著她的這份能力,輕鬆的就能找出藏在二十九人之中的三隻殺人鬼來,那我和牡丹隨時可以去偷襲它們了。


    戮逐遊戲不會犯下這等低級錯誤的。


    我察覺到王離塔的能力被限製,牡丹自然也發現了。我倆再度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一下,然後,開始表演。


    我和牡丹都顫栗著,看向六人,我顫著聲問:“你們是誰,這是哪裏,我和姐姐為何出現在這裏?我倆開車出去用夜宵,不過是停車時困倦了打個小盹,怎麽一睜眼就跑這裏來了?說,是不是你們在搞鬼?”


    “綁架他人是嚴重的違法行為,會被嚴懲的!你們別亂來啊,我和姐姐可是練過武術的,你們要是敢動手,後果自負。”


    我一下子站起來,攔在牡丹身前,擺出一副‘護姐狂魔’的姿態。


    六人麵麵相覷的,抱著王離塔的王圖斤站起,伸手將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拉到後頭去,然後,抱著小女孩上前幾步,凝聲說:“這位小哥不要緊張,我是王圖斤,這是我女兒王離塔,這是我的愛人崔雅,少年是我的侄子,名為王探,那兩個是我二哥家的,都是我的侄女,個頭高些的名為王奕淑,矮一些的名為王奕雁。”


    “我們是商人,開了十幾個連鎖酒店,和小哥你一樣的遭遇,不過是打個盹啥的,一醒來就到這地方了,真是活見鬼了。小哥你別緊張,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傷害你們的。”


    我心頭一震,果然是篡改了記憶,開連鎖酒店的不是薑家嗎?眼下倒好,直接篡改到王家人頭上去了?這手段確實厲害!


    大廳中放出來了王家的六個人,想來,另外的二十三人此刻分散的出現在酒樓的任意一個位置上,估摸著都是懵逼的狀態,不過……。


    我看向眼前的六個王家人。


    除了王離塔小盆友,剩下的人都背著包。


    王圖斤這樣的大人背著旅行包,王探等少男少女背著書包。


    手電筒就是從這些包中掏找出來的,但他們卻沒有去多想,為何身上會多出個背包來?


    “你們都是從商的?不是做惡事的壞人?”我裝著不信的追問。


    “天地良心啊,你看我抱著個孩子,有這麽做壞人的嗎?”王圖斤哭笑不得的。


    王離塔白的發光了都,她眨巴著幽深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我和牡丹。


    我轉身,裝著和牡丹商量了幾句,這才轉頭看向王家六人說:“既如此暫時信你們,但得警告你們一聲,若想搞鬼,先得問過我的拳頭。”我舉起拳頭,骨節用力,嘎巴作響。


    王家人嚇得縮到一處去了。


    “好像有點兒用力過猛了。”我有些尷尬的收回拳頭。


    “內個,你們不用怕,我和姐姐也不是壞人,我是薑度,這是我姐姐薑牡丹,我倆都是工薪族,你們看,我倆長的相似吧?”


    我胡咧咧起來。


    王圖斤他們看看我,又看了看牡丹,隻能點頭應和著‘確實長的像’。


    “一點也不像啊。”王離塔小盆友咬著小手指,眨巴著大眼睛,直接戳穿了謊言。


    “呃……?塔塔,別胡說。”


    擠在王圖斤旁邊的女人小聲的斥責一聲。


    王離塔委屈的放下手指,喊了聲‘媽媽’,看女人一臉不悅的樣子,就不敢再多說了。


    王圖斤怨怪的瞪了女人一眼,將王離塔抱緊了一些,女人不滿的直翻白眼。


    我算是看明白了,王圖斤是個女兒奴,所以,他家的黑臉角色隻能由當媽的去做。


    “小度和牡丹,你們好。你們真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王圖斤轉頭問了關鍵的話。


    我和牡丹都攤了攤手,示意自家也是一頭霧水。其實,我倆比誰都清楚狀況,奈何不能多說一句,不然,聽到解釋的人會魂飛魄散。


    親眼看到了篡改過記憶的王圖斤他們出現,我倆哪還有一絲懷疑?


    背後搞‘戮逐遊戲’的變太,確實具備了恐怖的能力,既然提醒過不可泄露天機了,我和牡丹就隻能演戲陪著唄,一旦冒險,指不定害死無辜之人,那可不是我之所願。


    我感覺極度荒謬,明知內幕卻不能說出口,憋屈的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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