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做不出太沒品的事來,和宮重他們隔著老遠的交換了幾個眼色,眼神傳去自己的想法……。


    宮重和蠍妙妙他們有些不樂意,但考慮了一下,也覺著吃相不能太難看了,就點了點頭。


    我收回了目光,向著一側讓開,示意沈紅帶著東西趕快走。


    接下來的場麵,我不希望沈紅看到,至於她數日後是否真的去殉情?那屬於個人選擇,我們是管不到的。


    紅姐淒然一笑,推推眼鏡,帶著小皮包從我讓開的位置走了過去,距離我夠近時,卻低聲說:“薑度,你若是真的殺了月哥,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假設月哥有個好歹,而我卻沒有自盡成功,那就會和你們不死不休的,你現在放我走,真的想好了?”


    她雖然放低了音量,但在場的都是高人,誰聽不見呢?


    “紅兒,你別胡說八道!薑度,你是條漢子,不會和婦道人家較真吧?”


    那邊,血月急急的吼起來。


    我看見寧魚茹轉變為憤怒的眼神了,顯然,沈紅的威脅,成功的惹怒了我方人員。


    “紅姐,我既然敢放你走,那就不怕事兒!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我隻能說,你好自為之。”


    我苦笑一聲,自己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還做不到梟雄般的狠毒,隻能放紅姐走。


    反正,我的仇人遍地都是,孟一霜、賞大虎、薑照,還有被我殺了門徒的那幾個大派,哪個是省油燈?


    虱子多了不咬人,我都習慣了,不差她沈紅一個!


    沈紅留下了一聲冷笑,帶著小皮包,循著山路而去。


    我回到原位,感知到沈紅逐漸走遠,這才看向石頭上的那雙眼珠子,凝聲說:“血月,我方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有什麽遺願未了?不妨一道說出來。”


    我示意大家夥準備出手,和血月這等魔頭打交道,直接毀滅了比較利索,免得給他逃遁出去的機會。


    “哈哈哈,紅兒安全離開,我的心願已經完成,沒有別的想法了。不過,你們真以為吃定本座了,薑度,你是不是忘了本座最擅長什麽?”


    血月的話一出口,我的眼神就變了,急急的說:“你都這副德行了,還能打開鏡像空間釋放妖魔鬼怪過來嗎?”


    “你說呢?薑度,本座可不是好殺的。你們這些人確實厲害,即便本座的身軀還在,也不是你們眾人的對手,但本座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瞳鏡,開!”


    血月突然大吼起來,然後,那兩顆密布瞳孔的眼珠子上齊齊釋放一道黑光出去,是從黑眼瞳中釋放出來的。


    黑光於半空交匯一處,我就感覺眼前一亮,然後,一個長一丈多的大鏡子憑空出現。


    那是一麵懸浮著的黑色鏡子,在血月的控製下,鏡子裏出現了一座青光大門,在鏡麵中緩緩的打開,然後,無邊的陰氣衝了出來,霎間就席卷了整個瓢把兒山。


    看到這麵懸浮著的黑鏡子,我忽然想起那個‘黑晶樞紐’了,就是啟動黑晶樊籠的那個物件,它一直存放在皮包之內,毫無異常,我始終沒有琢磨出這玩意兒的用法。


    那東西其實和眼前的黑暗鏡子有點像,要是有六麵黑色大鏡子,不就能拚成一枚黑晶樞紐了?


    腦中翻著這種奇怪的念頭,其實,全身戒備起來。


    我真就想不到,血月受創如此之重,還能開啟鏡像通道,這太恐怖了。


    鏡像空間闖過來的鬼怪和妖魔,實力不容小覷,這在戮逐遊戲中就有體驗了。


    “匯合。”


    宮重一聲喊,我方人員立馬匯聚一處,血月放了大招,看起來還這樣的厲害,我們不得不慎重對待。


    與此同時,王探、王離塔和大黑貓塔球都被寧魚茹她們拎到我們的身後保護起來,大家蓄勢以待。


    “不對,他要逃,攔住他!”王探卻驚呼一聲。


    “什麽?”我們大驚,然後就反應過來,一道奔將過去,要去攻擊石頭上的詭異眼珠子。


    晚了!


    “哈哈哈,薑度,本座拜托你一件事,請你去一個地方……。”血月大笑著,兩顆眼珠子卻被陰氣卷進了鏡子中開啟的青光大門之內,同時,傳出話來。


    “那兒就是本座和紅兒的‘老地方’,本座受傷太重了,隻能先遁逃到‘瞳鏡空間’去了,在沒有找到寄生身軀之前,無法再度回來,和紅兒的約定時間必然是錯過了。”


    “薑度,你去找到她,告訴她別做傻事,本座新生之後,會回來找她的,大概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很快的。當然,八瞳也是本座勢在必得的。……薑度,拜托了。諸位,後會有期。”


    “哐啷……!”


    鏡子於半空破碎,迸濺開來,變成漫天的陰氣,而血月已經無影無蹤了。


    持著武器撲到近前的我們都定在了原地,耳畔回響著血月遺留的話頭,愣在了那裏。


    一拳頭打在棉花堆中是什麽感覺?


    我們真切的感受到了,蓄勢到巔峰的法力,無處釋放,快要憋出內傷了。


    “主瞳的‘瞳鏡天賦’,唉,想要滅殺他,真的好難。”


    趴在草地中的王探遺憾的嘀咕著,這話落到我們耳中,非常的刺激。


    在我們如臨大敵的包圍圈之中,身軀毀滅到隻剩下一雙眼珠子的血月,竟然還有餘力開啟瞳鏡通道逃生而去,這也太離奇了。原來,正式稱呼是‘瞳鏡’,真是可怕的天賦奇能。


    要知道,宮重暗中布置了空間禁製的,但還是沒能阻攔住人家的瞳鏡開啟。


    “好強大的天賦,真不敢想九瞳齊備之時,此人厲害到什麽地步?”


    宮重歎息著揮手,解散了一重重無形的禁製。


    “宮老,若是你和我家的蠍祖太奶聯手布置空間禁製,能不能阻攔血月的瞳鏡開啟?”


    蠍妙妙低聲問了一句。


    宮重老臉一皺吧,想了想,才說:“也就是五五分吧。”


    語氣不是很確定。


    我們都無語了。


    “這個血月,當年在方外是什麽地位的大佬?”我嘀咕了一聲。


    “想知道嗎?去問莫十道好了,他應該最清楚。”宮重給出個不靠譜的提議。


    “拉倒吧,我才不去問呢。”


    我膩味的不得了,莫十道是多麽難纏的家夥?我才不會去找不自在呢。


    “度哥,紅姐那邊兒……?”寧魚茹貼過來問著。


    在血竹桃她們的麵前,寧魚茹的未婚妻角色扮演的愈發嫻熟了。


    我順勢牽了她的手,寧魚茹沒有掙脫。


    心中暗笑,我麵上裝著凝重的說:“紅姐那邊,我當然得趕過去了,總不能真的讓她殉情吧?她又沒殺人。真是的,都什麽時代了,紅姐隨身不帶著電話嗎?搞什麽,我還得親自去一趟?”


    寧魚茹笑了笑,輕聲說:“紅姐是想重新開始,所以,放棄了俗世的一切,可不就不好聯係了?不過時間充裕,三天呢,紅姐既然是受益者,不妨晾她幾天,算是為王家人出氣了。”


    寧魚茹出主意。


    “咦?”


    眾人驚訝的看向寧魚茹,心中直喊夠狠!


    紅姐在未來的三天中勢必心急如焚的,讓她不曉得血月的生死,那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我看著寧魚茹笑嘻嘻的臉,心裏哆嗦一下,心中直喊可怕,原來,寧魚茹發起狠來這麽的恐怖?以後注意著別惹惱她才是。


    想著這些,不動聲色的放了手。


    寧魚茹翻了我個白眼,好像是,在嗔罵我有賊心沒賊膽?……呃,我不知道自己理會的對頭不?


    “你說的在理,那就先晾她幾天好了。”


    我順著寧魚茹的話頭應下來,她才真心的笑起來。


    宮重上前說:“今夜算是白跑了一趟,沒能滅了血月,以後指不定得多麻煩。這人數年後寄居個新軀體就能殺將回來。小度啊,你可得加把勁了,要知道,下一次他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我曉得了呀。”尷尬的應了一句。


    血月遺留的屍塊,被一把火給燒掉了。


    隨後按著規矩,我們對王圖斤夫婦的墓碑行了祭禮,又燒了些紙錢。


    寧魚茹背起昏迷著的王離塔,蠍妙妙抱起大黑貓塔球,熊霹靂拎著受傷的王探,我們一行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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