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茹的臉色不太好看,可能是覺著我這話不太好聽。


    “魚茹就是矯情。”我暗中嘀咕,可不敢顯露出來。


    她沉默半響,輕聲說:“禁地剛出現雛形,這時候還是以怨念源頭最痛恨的類型為主要目標,所以,道德敗壞的男女最為危險。”


    “禁地雛形一出現,就會逐漸的融於環境之中,漸漸就是大自然本身了。所以這塊區域中的勾魂使者,會遵循禁地雛形自主產生的特定規則,盡快的送死亡之人的陰魂入地府,這是鬼吏也不能抗拒的自然法則。”


    “一般而言,禁地雛形剛出現的十天之內,隻要解決了源頭,那麽這個場,也就是禁地雛形,就漸漸的消失了。”


    “但如果十天之後還沒有解決掉,那就容易和周圍環境徹底融合了,真的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禁地。世上的三大禁地就是這麽形成的,初始的十天時,沒有遭到破壞,禁地就會穩定下來。”


    寧魚茹將話頭轉到這方麵了。


    我聞言心頭一跳,然後寒意直冒。


    “魚茹,你的意思怕不是說,咱們得深入水下,尋找兩股怨念的源頭?那玩意兒,有可能是藏在水底下不知道多少年的男女骨骸?然後,毀滅或封印了它們?”


    我渾身的毫毛都豎立起來了。


    “沒錯,你我要想解決此事,那就得這麽幹。但怨念源頭不見得是死了多久的人,也可能是最近新死的男女,這個嘛,沒準兒的。”


    寧魚茹認真的說著。


    “深水骸骨,怨念源頭?”


    我感覺骨子裏都變的寒冷了。


    “立馬離開此地,離開雙怨場所在的範圍,會怎樣?”我忽然想到這種可能。


    “當然可以順利的離開,但其實早就被做了怨點標記,無非是藍點多少罷了,藍點越多的,越早被害,帶著怨點離開水上樂園,也不知道何時怨念追魂爆發,膽顫心驚的活著就是。”


    寧魚茹撇撇嘴,毫不走心的說出這話。


    “以你我本領,怨念追魂時,會怎樣?”我問出關鍵的話。


    “大概是死不了,因為,隻需要承受一次怨念攻擊就算是過去了,你我畢竟是法師,想要弄死你我,怨念攻擊好像還不太夠格,但殺掉普通人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說,世上的三大禁地,隻有法師和有本事的妖魔鬼怪才敢入內,才能有機會活著走出來。據說,三大禁地中都是天材地寶,每年都有法師冒險入內探寶,隕落其中的占據多數啊。”


    寧魚茹詳細解釋一番。


    我心裏有底了,就說嘛,即便是禁地,想要殺掉法師也不是容易事。


    但問題是,普通人怎麽辦?


    今兒來此遊玩的普通人至少有數千之多了吧?他們都被標記了怨點,隻不過,首先被攻擊的是怨念源頭最痛恨的人罷了,但時間一長,都會挨個的輪到啊。


    我倆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嗎?不能。


    “給宮老打電話吧。”我琢磨了一下,接著說:“不要讓他們進來,免得被標記,但他們經驗更多,總能提供點解決辦法吧?魚茹,你知道如何幫助普通人扛過怨念攻擊嗎?”


    我想起劉大貴死時的場景,於瞬息間,怨念借用陰氣擬成鋒刃,附著他人鞋尖兒,輕易的殺了劉大貴,而我和寧魚茹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為何說法師不易死呢?


    打比方說,異位相處,我若是處於劉大貴的位置,即便驟然的遇到鋒刃襲擊了,但本身感知敏銳、反應夠快,霎間就能翻滾出去躲避開切割,自然就化解掉了。


    所以說法師在禁地中的存活率高,但劉大貴這麽個普通人可就不成了。


    解決掉雙怨場源頭之前,如何幫助普通人躲過襲擊?成了重中之重的事。


    依靠符籙嗎?感覺不是很靠譜。


    怨念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符籙真的能預防住嗎?我表示懷疑。


    顯然,寧魚茹也沒有更好的援手辦法,這種事還真就得問問經驗老道的宮重和蠍妙妙他們才成。


    其實,血竹桃也是經驗豐富的,問她也是個好的選擇,畢竟她的前身是陰山閣高層,不過,血竹桃對方外世界和一些隱秘之事的態度表現的很明顯,她從不向我和夥伴們透漏過多的訊息。


    這也是我始終沒有向她詢問過大魔頭血月來曆的緣由。


    先不說血竹桃那副掌院的身份,是否真的知曉血月的隱秘?但就算是她清楚這些事兒,也斷然不會跟我多說一句的。


    要知道,法師世界有著很多約定俗成的無形規矩,不看我到現在都沒有資格知曉錯海境以上的道行等級劃分方式嗎?


    宮重是我掛名的師傅,他都不會多說這方麵的訊息,非要等到我晉升到錯海境中階及以上的等級之後,才會告知我下兩個大等級的名稱。


    血竹桃顯然也是個守規矩的,在我實力不夠之前,高等級圈子的事,她不會提前告知,方外世界的事,更不會透漏到這邊來。


    血竹桃的這種態度在平日裏表現的非常清楚,所以說,有事時,我更習慣於詢問宮重或是蠍妙妙。


    他們都不是方外的人,沒有那麽多的忌諱,能告知的就會說出來。


    而血竹桃不同,她出身於方外世界,受到那邊某些規則的束縛。


    對此,我表示理解,就不向她追問方外和血月魔頭的諸多隱秘了,她要是興致上來了,沒準自己會說一些,但我主動去問,那就是不識好歹的讓其為難了。


    人家隻是暫居在分道場罷了,是我們的貴客,可不是我豢養的鬼魂,當然不會對我言聽計從。


    因而,今兒的這事,我的打算也隻是去詢問宮重和蠍妙妙他們。


    整個瓢把兒山水上樂園中剛加裝上的這些監控器,都配置了最高端的拾音器,不但能監控實時畫麵,也能監聽到細小動靜。


    要不是寧魚茹的幻術針對這兩方麵的做出了假象,我哪敢大搖大擺的打電話啊?


    現在當然沒事,不管我們說什麽,別人也監聽不到。


    我打了宮重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聽了。


    “喂,小度啊,我是你姐。”


    不是宮重那蒼老的動靜,而是血竹桃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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