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屋樹喉頭動著,但到底是忍住了嘔吐的衝動,臉黑的不像話,像是炭燒那種黑。


    他低聲吼著:“蜂村招誰惹誰了,為何會降下無妄之災?全村老少爺們三百多口,竟想全部害死?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何等的牲口啊?”


    村長的憤怒快要壓製不住了,同時,眼底還有深深的恐懼。


    一想到這些天吃的食物和喝的水中,有我說過的那些玩意兒,李屋樹不怒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李村長,先不要激動,其實,我倒是無意中得到了一點線索,可能和你們村中降之事有關。”


    我忙將李屋樹的注意力引過來。


    這話一說,屋內的人全部豎起耳朵的看過來。


    “是什麽線索?”李屋樹急忙追問。


    “魚龍玉玨!估計是圓形、類似於大耳環樣兒的古董物件,呈一對。不知,你們見過此物沒?”


    我故意放慢語速,將話說的很重。


    就像是施展了定身法,屋內的村人神態僵滯,全被定在了那裏!


    他們聽到‘魚龍玉玨’之後,竟然是這種反應?


    “有戲。”


    我和牛哄對視一眼,我倆眼神中都才傳遞出這兩個字。


    “阿彌陀佛,善哉。”


    懸庸一聲佛號,宛似暮鼓晨鍾,霎間就讓魂魄飄蕩的眾人驚醒過來。


    “咳咳。”李屋樹尷尬的咳了好幾聲,看了錢沫塗一眼,這才掩飾般的說著:“薑法師,什麽魚龍玉玨啊?我從未聽說過,更沒有見過,你們有誰見過此物嗎?”


    李屋樹轉頭看向一眾蜂村管理層人員。


    錢沫塗語調打顫的附和:“沒聽說過啊,這個名稱一聽就很高端,古董啊,一定非常值錢。”


    一眾男女紛紛應和,都說不認識這東西。


    我看在眼中,心底不停冷笑:“好嘛,都快要沒命了,這幫子家夥竟然還在掩飾?真是活膩味了啊,人若是自己找死,那閻王爺也救不回來。看他們如此忌諱魚龍玉玨,莫非,做過什麽虧心事?”


    心念電轉,有了些猜測,但我麵上沒有展現出來。


    “感情你們都不知道?那沒關係,我可以出外去問村民嘛,三百多口子人呢,總有消息靈的聽說過吧?這可是追查降頭緣由的唯一線索了,若是斷了,那不過半天,你們就會發瘋,用不上三五天,這個村子的人就會死絕戶了。大樹村長,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從不拿降頭這等邪事兒開玩笑,會死人的。”


    李屋樹和一眾人等齊齊驚愣當場。


    半響後,李屋樹才艱難的說:“薑法師,何必管什麽玉玨?這和降頭沒什麽直接關係,你們既然是法師,何不施法將我們所中的降頭解了?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規矩給予酬勞的,蜂村還算是富裕,不會讓三位師傅白忙活的,你們看這樣兒成不?”


    李屋樹被降頭嚇的夠嗆,但牙關始終夠緊,就是不想提及魚龍玉玨。


    很明顯,這是他的一塊心病,甚至,是蜂村的一個心病,定有不可告人的內幕,所以說,李屋樹不想說於外人聽。


    “李村長,你這話說的太輕鬆了,這可是死降類別的降頭邪術,且一勺燴的將蜂村上下三百多口子一網打盡了,此邪術籠蓋範圍這麽大,說明施術者的手段超強、法力高深,且和蜂村有著血海深仇!”


    “因為,大範圍邪術,需損耗施術者的陰德和壽命,要不是仇深似海,如何會做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


    “麵對這樣的降頭法師,我這點本事,自保還成,若說解降救人那可就不太夠用了,除非知道那人使用的降頭媒介具體成份,隻有對症施法,才有強行解降的可能。”


    ’所以說,必須知道這人是誰,因為什麽對蜂村下了降頭,這才有可能反向推導出他使用的降頭媒介類型,不然的話,我們隻能撞大運,若是判斷媒介出錯了,一旦去解降,有可能讓降術力量振幅數倍,那中降者有可能立馬斃命。”


    “李村長,你們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沒?簡單講,想要解降,必須知道魚龍玉玨的來龍去脈,不然,我們就無計可施。”


    我忍著不耐煩,將其中的利害關係闡述明白。


    “薑法師,你如何確定下降頭的事兒就和魚龍玉玨有關呢?”


    婦女主任錢沫塗狐疑的說了一句。、


    她這樣一問,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我。


    “我是陰陽法師,會些占卜之術,先前發現降頭術端倪之時,暗中起卦,但因這方麵隻掌握了皮毛,所以冥冥中隻顯示給我魚龍玉玨四個字,其他的線索一點都沒有。”


    “因而,我明確的知道,魚龍玉玨和蜂村降頭之事有直接的關聯,這不,就詢問到你們這裏了?可惜,你們都沒聽說過,但我對自家的占卜之術,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隻能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了,什麽占卜之術?我根本就不擅長,可是我也沒法向他們解釋陰司策劃部那幫孫子的事兒呀,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


    至於他們信是不信?我才不在乎呢,我需要做的就是加大恐怖力度,嚇的他們不敢不說真話。


    李屋樹和一眾男女麵麵相覷了半響,明顯不信我的話,但陰陽法師的名頭擺在那裏,他們也隻能讓自己相信此事,不然,如何解釋我憑空知曉魚龍玉玨的呢?


    李屋樹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停下,看向我們三個說:“三位貴客,你們說自己是陰陽法師,這……?”


    好嘛,他開始懷疑我們的法師身份了,李屋樹還真是不好糊弄呀。


    “我等法師本不想在人前顯擺,既然李村長不信,那好,我就讓牛廠長露一手,你們自然明白我們是不是真的法師。”


    我心中暗罵李屋樹狡猾,但也知道,若說誰有可能最知道蜂村的事兒,那就是李屋樹了。他是蜂村最有權力的,估摸著不管什麽事,都要經過他的手,普通村民真就不見得知曉秘聞。


    所以攻破李屋樹和在座的負責蜂村事務之人的心理防線,應該就是得到魚龍玉玨訊息的最佳捷徑。


    牛哄很是不樂意的翻了我一個白眼。


    做為一隻鬼王,他才不願當雜耍者呢,但沒辦法啊,不露一手,在座之人不肯說實話啊。


    牛哄隻能捏著鼻子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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