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色信封上毛筆寫就的‘薑度館主親啟’六個金字,我的眼眯起來。


    查看一番封口,上麵用法術封印,很是完整,沒被人中途動過,我這才催發法力,破壞了法力封印,撕開了信封。


    展開內中信紙,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近百個大字。


    “誠邀方內道館館主薑度閣下,於下月九號午夜子時,相見於古城喜岸大宴塔前廣場,單對單的一絕高下,生死各安天命,以決本寺和方內道館之恩怨。”


    “貧僧恭候館主大駕,館主威名遠揚,貧僧堅信定可等到館主。”


    署名是‘籙佛寺主持朗琉璃’,最後是日期。


    我看著約戰書,心頭冷笑起來。


    朗琉璃誌得意滿,將魔爪伸入中原地帶,一路走來順風順水的,布局坑殺了諸多大派掌教和長老,這是要上天啊!想要乘勝追擊的解決掉方內道館,才搞了這麽一出。


    他這是一箭數雕的謀劃。


    不但可以當眾滅殺我,解決掉方內道館,還能殺雞儆猴的震懾到一眾持觀望態度的大小宗門,更能讓中原大地認識到朗琉璃和籙佛寺多麽的強大。


    朗琉璃自認絕對可以鎮的住我!


    其實,他真心不曉得這是多麽愚蠢的決定,以我此時能力和手段,朗琉璃不來找我,我都想找上籙佛寺以絕後患的,何況他主動送上門來呢?真是想睡覺有人送枕頭啊。


    但我不能表現太過幹脆,得演出點猶豫不決的樣子來才行。


    我抬頭看向送信人。


    前方沙發上端坐的中年男子,是本地一個中立小門派的掌門人。


    中立門派接下跑腿送信的活,是法師界能夠容忍的事兒,畢竟,它們不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場上,反而顯得公正。


    對方並不知信中內容,發現我看向他,立馬忐忑不安起來。


    我蹙緊眉頭,輕聲說:“朗琉璃主持下月在喜岸古城約戰於我。”


    “啊?”


    對方嚇了一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家送上門的是一封戰書。


    我笑著揮手,示意他落座,這才認真的說:“這封信我接下了,約戰也一道接下,麻煩劉掌門轉告那邊兒,下月九號午夜子時,本館主和朗琉璃主持不見不散!再有,這件事麻煩你順勢宣揚出去吧,屆時,讓諸多同道趕過去,不說做個見證,即便是看個熱鬧那也是好的。”


    劉掌門的眼睛都瞪圓了,顯然沒想到我這麽個年輕的館主,竟然真的敢接下朗琉璃的約戰?在他看來這和找死也沒啥區別。


    不過我既然開口了,他當然不會多事,他隻要盡到身為信使的責任即可。


    劉掌門帶著我的答複離開了分道場小別墅。


    不過是小半天的時間,朗琉璃主持在喜岸古城大宴塔前廣場約戰方內道館館主薑度的事兒,宛似一陣風的吹遍了方內。


    不管是時間、地點還是各自的身份來曆,都述說的詳細,保證方內的法師們都聽到了此事。


    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了方內的震動。


    清晨。


    方內道館中骨幹成員匯聚一廳,聽我說完約戰之事,都陷入沉默之中。


    半響後,王探抬頭看向我說:“師兄,你這事答複的太快了,先和我等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不好嗎?”


    我暗中冷笑一聲,看著瞳一附身的王探在我麵前表演,怎麽這麽喜感呢?


    麵上當然不可展現出來,隻能麵色發赤的回應:“師弟,是我衝動了,一想到有機會和朗琉璃老混賬單對單,就光琢磨著當眾打死魔頭時的痛快了,順口就應了下來,現在想一想,確是莽撞了。”


    王探恨鐵不成鋼的歎口氣,轉頭看向大家夥說:“此事絕沒有這般簡單,朗琉璃的真實水平我們是摸不準的,但他敢針對我師兄下生死戰書,說明老家夥藏了好幾手,怕不是,水平比蛇眼傭兵團長佘演他們還要高?”


    “我方遠赴汰國的滅了蛇眼傭兵團總部,團長佘演,大客卿驅騰山人,罪惡滿身的薑展滿都被滅殺個幹淨,這份戰績,過去了這麽長時間,籙佛寺那邊能查不出是我方做的嗎?”


    “這種情況下,籙佛寺主持朗琉璃敢約戰館長師兄,我猜測他的真實水平高於佘演,甚至高過很多啊!”


    “師兄,朗琉璃是想造成這種勢,然後借機殺你,你卻冒失的接下了戰書?事到如今,可就麻煩了,當眾約戰這種事,誰若是反悔,那就會喪失一世英名,你沒有回頭路了,但你的真實修為還不到通天境……。”


    王探搖著頭,說不下去了。


    寧魚茹他們都擔心的看向我。


    我卻不在意的擺擺手,輕聲說:“我身為正道法師必須要臉的,既然接下了戰書,就沒有反悔的道理。不過,朗琉璃這種人厚顏無恥慣了,是不是真的會按照約定的單對單可不一定,他可不怕喪失英名!再說,他本身的實力是不是真的比佘演還強?那也是說不準的。”


    “師兄,你這話的意思是……?”


    王探眼神就是一亮。


    “我懷疑這是陰謀,想要坑殺方內道館骨幹力量的大陷阱!原因嗎?也是出在朗琉璃的身上。這人雖然名頭大,但方內的傳聞中,沒聽說他的真實道行到了通天境。”


    “如果他早就通天境界了,如何能忍耐這麽多年的不進軍中原呢?”


    “我估摸著,他今年敢進軍中原了,有可能是暗中剛剛晉升了通天境。如果這是真的,那在知曉我方滅了佘演等大能的訊息後,朗琉璃憑什麽敢約戰於我呢?不怕步了佘演和驅騰他們的後塵?”


    我的這番話出口,王探他們都陷入沉思中。


    “師兄,你是說,籙佛寺是想要以約戰為引頭,引我道館的骨幹們去往大宴塔廣場,然後,設局,一舉坑殺?”


    王探的眉頭也蹙緊了。


    “他們憑什麽敢這麽布局?憑七塘口或其他邪派隱藏的通天老祖嗎?即便如此也不見得能困住你我吧?咱們可是有蝙蝠異獸的!遁飛起來,方內誰能阻攔?”


    蠍妙妙忍不住的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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