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你好,我們正是此意。”


    我客氣的和人家說話。


    “阿彌陀佛,那就太不巧了,今夜法會是有人數規定的,一共是十萬人整,而兩位施主正好是十萬零一和十萬零二,所以,請下次法會時再來吧,下次法會將在十天之後舉行,屆時早到即可……。”


    清秀小和尚一邊合十、一邊解釋。


    我對恩梓木打了個眼色。


    恩梓木心領神會的上前,將小和尚拉扯到路旁僻靜處說話,我豎著耳朵聽著。


    “小師傅,我們跋涉千裏、遠道而來,就是聽聞鸛坨寺要開水陸法會,這才趕來的。


    因著方外目前這狀況著實讓人心驚,想著參與法會後會有神佛護體才能心安,小師傅具看在我們如此心誠的份上,通融一二。”


    恩梓木低聲的說著好話,我注意到他好像是往小和尚衣袖中塞了些什麽東西,不由一笑。


    什麽定員十萬?多幾個少幾個有什麽打緊的?小和尚跑出來搞這一出兒,我料定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呀,施主原來如此心誠啊,遠道而來的,要是再等十天確實不方便,貧僧乃是出家人,奉行的就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原則,既如此,我就發給你們通行木牌吧,不過,你們可不要和別的施主提及此事,畢竟,規矩還是要守的;


    對了,貧僧乃是戒律堂的‘可茗’,你們若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可以說出我的法號,寺內僧人一定會多加照應的,阿彌陀佛。”


    小和尚裝模作樣的合十,留給恩梓木兩塊木質圓形令牌,就向其他方向走去了,看意思,那邊還有些‘超出預額’的施主?


    恩梓木搖著頭走了回來,順手遞給我一塊木牌。


    “花了多少?”


    我收了令牌,看到上麵寫著‘佛祖護身、百無禁忌’八個繁體字,隨口問了一聲。


    “兩千,倒是不多,不過此等趁火打劫的行為,讓人不齒。”


    恩梓木看向可茗小和尚的背影,語氣冰冷。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小和尚混在寺廟中,自己不找點油水,哪有東西孝敬師傅,不討好師傅,怎麽可能混出頭呢?理解吧。”


    我拍拍恩梓木肩膀,隨意的將木牌掛在衣襟上,有了這東西,就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鸛坨寺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我還是感覺不舒坦,天下間這種人多了,世道就不會好。”


    恩梓木揉著下巴,很是不以為然。


    我攤攤手,表示無奈。


    這種事比比皆是的,我等俗人又有什麽辦法?無非是入鄉隨俗罷了,不然,都進不去鸛坨寺,還談什麽後續的探查行動?


    見我們接近寺門,就有身穿深黃僧衣的知客僧上前來接待,不等他阿彌陀佛,我就將掛在一側的木牌亮給對方看了。


    “兩位施主請隨貧僧入內。”


    大臉龐的和尚掃了木牌一眼,示意我們跟隨。


    入門過程非常順利,有木牌在身自然不被阻攔。


    進入寺門,左拐右饒的,知客僧將我們領到一處占地極大的廣場中。


    和一般的水陸法會不同,近十萬俗客盤坐成圓,最中心是碩大的法壇高台,上麵還沒有大師出現,看來,水陸法會還沒有正式開始。


    我掃視一圈後不由咋舌,雖然這是城郊區域,但隻說這大雄寶殿前的廣場就如此巨大了,能容十萬人聽經,嘖嘖,真是不可思議!


    以俗世演唱會為例,想坐滿數萬人,得征用體育場之類的地兒才能達成,這麽一對比,鸛坨寺寶殿前廣場的麵積就愈發的大了起來。


    真是不得了,寸土寸金的地兒,隻是廣場就如此巨大?簡直讓人無語。


    知客僧引領我們在兩個空蒲團處盤坐,我示意恩梓木打賞。


    僧人領了賞錢,愈發的殷勤,說是再有半小時就正式開啟水陸法會了,叮囑我們不要亂跑,要是想方便,應去何處雲雲。


    知客僧心滿意足而去,我和恩梓木混在一眾虔誠的俗客中,靜靜等待水陸法會的開啟。


    夜色鋪滿天幕,廣場周圍很是應景的燃起了火把,竟然沒有使用現代化的電燈,這等做派真是有夠守舊的。


    水陸法會隻是簡稱,它的全稱是‘法界聖凡水陸普度大齋盛會’。


    法會一旦舉行,一般會持續數天不等,期間諸多高僧上壇講經,並引導僧人和俗客一道供奉各方佛陀、吟詠經文,從而達到與佛共鳴、增壽治病、度化亡靈以及普度眾生的目的。


    說起來簡單,但法會的過程漫長又枯燥,要不是真的有佛門信念,估摸著是待不住的。


    十九點三十分,鍾鼓之聲齊響。


    遠處的大雄寶殿正門倏然打開,魚貫走出數百名頭戴佛帽的和尚,他們齊齊吟唱佛歌,步履堅定又整齊,看起來似乎經過了無數次演練一般。


    如此一來,莊重感覺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畢竟,排場足夠大的說。


    廣場周圍排放的爐鼎中香煙繚繞,營造出佛家氛圍來,還有落花於夜幕緩緩飄落,紛紛揚揚、美輪美奐。


    這不過是小法術的簡單運用,不值一提,但隻說襯托力度,恰到好處啊!


    所有俗客都自覺起身,一道注目眾僧中那個身穿寶藍袈裟的年輕和尚。


    確實非常年輕,且長相俊朗、無比出眾。


    他頭戴五方佛帽,手持一柄盤龍錫杖,無疑,這一定是鸛坨寺的主持,年輕是因駐顏有術,陰靈也不知人家的真實歲數到底多大了?


    我遙望著主持和尚,眼前閃過午夜時的朗琉璃。


    要說造勢和做作嘛,朗琉璃要比這和尚更勝一籌,但此和尚也有他的過人之處,比如,那種從容不迫的勁兒,似乎就不比朗琉璃差多少了,加把勁的話,沒準做作神功的水準就直追朗琉璃了。


    但說實話,整體而言他還趕不及朗琉璃的風姿。


    主要是因為他太過注重外物了,比如袈裟、錫杖什麽的,和朗琉璃一身簡單的月白僧衣一做對比,無形之中就會落到下風去。


    我都想上前指點他一二了。


    朗琉璃做作的出神入化,堪稱明珠在前,麵相上不差給朗琉璃的鸛坨寺主持,應該多學習一分嘛,就能更加的出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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