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班長那方正的臉上升起了含義莫名的神色來,深深的打望我一眼,這才一步邁入進來,我隨手將門關好。


    感知早就送到四邊去,沒有發現其他高手潛藏。


    當然,若果人家的道行太高明,以我此刻的感應力是察覺不到的。


    薑照起身迎接,很是熱情的將老兵讓到座位上,呃,就是不知從何處翻找出來的幾個小馬紮。


    然後,薑照抱歉的說:“這裏沒有茶水招待你,要不然,泡一袋速溶咖啡吧?”


    其真摯的模樣,要是不知內情的人看到得誤會這裏是她家,她是女主人。


    屈班長也是個上道的,笑嗬嗬的說:“咖啡就好。”


    薑照就手腳麻利的將不遠處的木箱子砸碎,從中翻找出嶄新的物資來,弄出一袋咖啡放到杯中,指尖燃著火燒開了礦泉水,倒入杯中,咖啡香氣冒了出來,她很滿意的端了過來。


    屈班長神色如常的接過,喝了一口後,連連讚歎滋味好,稱讚薑照的手藝高明。


    薑照故作矜持的謙虛著。


    我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看著這兩位飆戲,很想問他們一聲:“尷尬不?”


    這話到底是沒能問出來,在薑照詢問客人要不要吃點牛肉罐頭?並準備暴力轟碎一個金屬箱子的時候,屈班長到底是沉不住氣了。


    “咳咳。”他幹咳幾聲,連連說著不用了,薑照才停下來,安靜的坐到另外一張馬紮上。


    接下來的五分鍾,我倆安靜的看著屈班長喝咖啡。


    這位愣是將咖啡喝完,才臉色一正,凝聲說起正事來。


    “兩位道友出現在聯軍中,還和一眾戰士共同迎戰異界怪物,可是有意加盟聯軍建功立業?”


    通過一番飆戲他知道了,和我們玩彎彎繞是沒用的,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呢。


    薑照給我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回答。


    我沒有推拒,沉吟片刻說:“我倆是有這意思,但沒什麽建功立業心思,隻想尋一庇護之地,實不相瞞,魔王獠牙在追殺我們……。”


    我點到即止的頓住了話頭。


    果然,屈班長眉頭一跳。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如何來了兩位同道?要知道,一眾法師早就逃得遠遠的了,深恐被抓了壯丁。


    道友的直爽讓人感覺舒坦,這樣吧,你們要是願意為了全世界出力甚至拚命,那聯軍可以為你們提供庇護。”


    他言簡意賅,卻透漏了不少內容出來。


    所謂聽話聽音,我和薑照對視一眼就有數了,屈班長是在說,魔王獠牙在軍方麵前也得做乖兒子。


    他的語氣中透著霸道和自信,這是作假不得的。


    “屈班長的意思我懂了,但是,我們夫妻是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


    我再度頓住話頭。


    這其實是一番試探,就是想看看對方會不會在我麵前亮明勢力。


    屈班長是個通透的,他秒懂我的意思,不由苦笑一聲:“得,你們小兩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也罷,那就隨我來吧。”


    他這話一出口,我和薑照就是一愣。


    不過是試探的一句,沒想到對方真的要掀開底牌給我們看?


    但是,為什麽?


    在先前的設想中,除非我倆展現出超強實力或是強大人脈,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了,對方為了表達誠意,才會展現底牌出來,那必然是軍方絕密。


    做夢都沒想到,不等我們有所行動,一招滅了陰靈巨狼的屈班長就大駕光臨的上門邀請了,更離譜的是,我不過是本著試探性質的提了一嘴,他竟然接下了這茬?


    “搞什麽呢?”


    我心頭都是疑惑,但麵上絲毫不顯。


    薑照衝我投來詢問目光,我眼神示意順其自然,倒是要看看對方搞什麽幺蛾子?


    軍方大佬不是我倆仇家,應該不至於安排陷阱啥的。


    笑著應下了屈班長的話,沒有耽擱什麽,我們隨著屈班長走出營帳。


    他腳尖地麵上點動後掠出去老遠,我倆在後不緊不慢的跟著。


    巡邏士兵根本發現不了我們的身影。


    很快就出了營帳區,趁著夜色向著西北方趕路。


    五分鍾後,荒蕪之地卻出現了一棵大樹!


    青翠欲滴的樹葉閃花人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樹,我目瞪口呆。


    這裏是死亡地帶,我親眼看到流星毀滅了大地上的一切。


    城市被夷平,山體崩塌碎裂,億萬噸的湖水都被翻到地底下去了,整個大地被死寂籠罩,如何荒蕪之地中還殘存一棵高有十幾米的大樹呢?


    “這就是普通的樹木,不是什麽樹妖,那它是如何逃過毀滅災難的呢?”


    心中都是不解,但這個問題不急於一時,讓我眼瞳縮緊的是大樹下的那些人。


    大樹下很是熱鬧。


    木炭燒的紅火,上麵架著金屬插架,一隻羊正在翻轉,滋啦啦的油水滴落,隨著大把調料灑落,發出獨有的香氣來。


    在做烤全羊!


    掌握火候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坐著板凳,一副垂涎欲滴的吃貨模樣,表情很是猥瑣。


    另一邊,架起的木桌周邊有七八個男女,歲數最小的都比屈班長大幾歲,大多是中年人,看起來花甲以上歲數的隻有三個人,兩男一女。


    其中的一個老頭在烤全羊,另外兩個老家夥卻在打撲克,正因為輸贏吵鬧的麵紅耳赤。


    大餅子臉的老嫗嚎叫著將麵前的鈔票往回攏,罵著對麵的山羊胡死老頭出老千!


    山羊胡老頭起身往回劃拉鈔票,大罵老嫗輸不起,是個沒用的死老太太,眼瞅著都快要打起來了。


    但不管是烤羊的猥瑣老頭還是其他的中年男女,沒有一個去勸解的。


    他們各忙各的,有的在擺放碗筷,有的在做冷盤,還有的在包餃子?


    沒看錯,那個長相端莊美麗的中年婦人在樹下包餃子呢,一個個的包的很是用心,似乎,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倆跟在屈班長身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怎麽看都覺著詭異的場麵。


    距離越來越近了,我的心猛地巨震起來。


    感覺到了,他們散發著死氣,妖氣,陰氣,還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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