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前幾年你還小的時候做事穩重,母親這一二年就放鬆了對你的教導,豈料你變成這樣。棋丫頭聽母親的話,你是正宗的嫡女正妻,該有你身為正室的大氣做派,一言一語切莫失了身份。爭寵這種下.賤的事兒斷斷不能做,也不需做。你隻需要經營好你自己,他世子自然知道誰大誰小,誰好誰壞。」


    宋氏瞧著寧棋愣在那裏,又說:「妾是什麽?對男人來說是個消遣的工具,對正妻而言也不過是生孩子繼香火的下人。生出來的孩子還巴不得送給你來養,喊你一聲母親。」


    寧棋目光閃了閃,半天才說:「女兒明白了……」


    「這次你回去,我讓蘇媽媽跟你去,照料你。」宋氏仍舊是不放心寧棋,支了這麽一招,雖然如今的寧棋實在是讓她失望,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


    離府的時候,匡策幫著幾個丫頭先把輪椅上的寧棋抬上了馬車,才去扶立在一旁的寧書上車。寧書上馬車的時候悄悄看了匡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匡策的臉色不太好。想起今天早上匡策困頓的樣子,加上今天一整天的折騰,想必他已是累急。


    匡策卻並不上去,他早就習慣了騎馬。


    行了不到一個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就吹了北風,隱隱是要變天。


    忽然,一道萃了劇毒的利箭就從枝葉掩映中朝著馬背上的匡策射了過去。風聲微動的瞬間,匡策平靜的眼眸突然凝神,猛地勒馬側身。那一把利箭便貼著他的耳朵射向了身後樹林中。


    幾十道黑色身影從樹林中竄出去,將匡策一行人圍住。


    匡策身邊原本普通的家丁瞬間從馬車下掏出刀劍與黑衣人鬥在一起,就連原本的兩個車夫也停下了馬車,從馬上跳了下來,護在匡策身側。


    「弓」


    匡策抬起手,自有人給他遞上弓箭。


    匡策將三支箭搭在弓上,滿弓而射。箭風過後,三個黑衣人應聲而倒。


    突又有十幾個騎著黑馬的黑衣人自遠處而來,卻與之前的黑衣人並不是一路人馬。細細看去,雖都是黑衣,卻在左袖袖口繡著一行銀線。


    這一支黑衣人正是和王府的隱衛。隱衛究竟有多少人不知,究竟是做什麽不知道,平時藏在那裏也沒人知道。但是卻是和王府最讓人膽怵的一股勢力。


    不過片刻刺殺匡策的黑衣人已經盡數被殺,唯幾個生擒的已經咬碎了口中的毒.藥。匡策也不在意,這些死士就算抓住了也套出來什麽話來。


    為首的隱衛正是丁縱,他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立在匡策麵前,拱手問:「剛得到有人埋伏的消息,末將來遲,世子可有恙?」


    匡策擺手,又將手裏的弓箭扔給丁縱收著。然後調轉馬頭,到了馬車麵前。他拉開車門,忽覺銀光一閃。迅速向後閃去,卻又在同時擒住對方手腕。


    手中握著的卻是一片柔軟。


    寧書疼得悶哼一聲,手裏的銀簪脫手落了下去。


    匡策挑眉,頗為意外地鬆開手。


    瞧著來人是匡策,寧書才鬆了口氣,低頭揉著自己的手腕。


    「也不看看是誰就這麽胡亂去刺,一個失手可是謀殺親夫的罪名了。」


    寧書仍舊看著自己通紅的手腕,說:「世子爺會躲開的。」


    「倘若躲不開呢?」匡策笑著又問。


    寧書默了默,說:「實際上並沒有倘若。」


    寧棋以為匡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寧書的臉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然而從匡策拉開門時寧棋的驚恐,以及二人說話時寧棋臉上的妒意全被匡策盡收眼底。


    匡策就恍然生出了這麽個想法——倘若寧棋和寧書的身份交換一下該多好。


    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匡策送寧棋回屋子,寧書便回了自己的西跨院。她剛剛梳洗完準備躺下,匡策就來了——臭著一張臉。


    寧書也很詫異,寧棋到底是怎麽做到每次都惹怒匡策的?


    許是這幾日匡策真的累了,夜裏睡得很熟。寧書卻睡不著,她翻了個身背對匡策睜開了眼,白日裏江姨娘的話就斷斷續續地湧進她的耳朵裏。那個刺耳的「妾」如針一般一下下紮著她心口。


    她有太多的矛盾堵在心裏。


    她需要一個出口解救自己,其實她明明知道該怎麽做,卻下不了這個決心。


    事情總是朝著她預料的相反方向發展,倘若匡策真的對她棄之不顧讓她一個人自生自滅或許她就不用如此糾結。可是這世上真的沒有倘若。


    好像真的隻有另外一條路走了。


    第二日一早,匡策醒來繞過屏風果然看見梳妝台前的已經被喝光的藥碗。


    他便嗤笑,道:「我竟是不知道我有染病給別人的特質,每每留宿第二日一早你就得生病喝藥。」


    說罷竟是拂袖而去。


    不過寧書此時並沒有多餘的功夫理他是不是生氣了,今兒一早有人來稟許家少夫人來尋她。這許家少夫人就是寧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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