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笑著走遠。


    南珊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杜嬤嬤,杜嬤嬤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前去糾正。」


    「不必了,大孟太妃心不死,一個王府公子,也配稱為皇長孫。」


    皇長孫?


    誠王一個王爺,他的兒子最多是個王府世子,或是個郡王,哪有資格叫皇長孫,大孟太妃這是混淆視聽,不過是仗著太上皇還活著,鑽的空子。


    從太上皇這裏論,誠王之子,確實可以稱為皇長孫,她就不信,大孟太妃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太上皇能不知道?


    當日行宮行刺一事,刺宮當場斃命,那刺客是個禦林軍,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就不知是受何人指使,膽敢行刺太上皇,她覺得此事與孟瑾脫不了關係。


    太上皇卻一直懷疑是陛下所為,故而回宮後,頻見誠王夫婦,看重皇孫,隱有抗爭之意,大孟太妃怕是也有此想法,有意為之。


    南瑾站起身,杜嬤嬤跟在後麵,一主一仆沿路返回。


    路上,碰到一個慌張的宮女,杜嬤嬤喝斥,「亂跑什麽,沒看到皇後娘娘在此,驚了鳳駕怎麽辦?」


    宮女跪下來,不停地磕頭,「皇後娘娘恕罪,求娘娘救命…」


    她的額頭很快磕爛,血滲出來,看著駭人。


    南珊瞧出不對勁,「你是哪裏的宮女?」


    「奴婢是安昌宮太嬪跟前的大宮女,求娘娘救命,奴婢沒有害死太嬪,真的沒有…」


    「太嬪,哪個太嬪?」


    遠處又跑來一群人,幾個太監,還有一個嬤嬤,見到南珊,跪了一地。


    宮女見狀又不停地磕頭,頭破血流,「回皇後娘娘,是柳太嬪,今日早上奴婢遍尋宮中,就是不見太嬪娘娘,剛才在安昌宮後麵的枯井中發現太嬪,已身亡,有人指認奴婢是害死太嬪的凶手,奴婢冤枉,娘娘救命…」


    南珊掃視眾人,杜嬤嬤會意,朝不遠處做個手勢,就有兩個小太監上前,將宮女帶下去。


    安昌宮的那個嬤嬤欲言又止,杜嬤嬤會意,將皇後送回正陽宮,悄聲出殿,老嬤嬤正等在宮門外。


    杜嬤嬤冷著臉,「怎麽回事?」


    老嬤嬤道,「回杜嬤嬤,柳太嬪無故身亡,有小太監指認最近花奴神色詭異,常一個人偷偷去安昌宮後麵的園子裏,柳太嬪正是在園子裏的枯井發現的,故而小孟太妃命奴婢將花奴抓起來。」


    「此事皇後見著,便一定會過問,那花奴平時為人如何?」


    「花奴是柳太嬪的大宮女,平日裏雖有些小性子,倒也沒什麽壞心眼,就不知柳太嬪之事…」


    杜嬤嬤沉思半晌,「你先回去吧,人已被關起來,等查明真相,再行處置。」


    「是。」老嬤嬤退下去。


    杜嬤嬤回到殿中,將事情告之南珊,南珊這才想起,當日在行宮時,柳太嬪與孟瑾兩人之間有些許怪異,就不知其中有沒有孟瑾的手筆。


    很快柳太嬪的死因就驗出來,確實是被人從背後推入井中,呈倒蔥似栽進井裏,身體扭曲,似掙紮過,卻因頭埋在井底的淤泥中,無法呼救出聲。


    必是他殺無疑。


    宮裏死了太嬪,還是被人害死的,那可不是個小案件,關起來的小宮女,在刑司嬤嬤的審問下,咬出一件事。


    太嬪最近形跡可疑,常與小孟太妃私下見麵,總選擇無人的後園子,還不許宮人靠近。


    小孟太妃大呼冤枉,道那小宮女含血噴人,她與柳太嬪常見麵是不錯,安昌宮內平日裏無什麽事情可以做,她覺得無聊,加上與柳太嬪年歲相仿,談得比較來,故而交往多一些。


    太上皇也怒得大罵,一個小宮女,謀害主子,臨死還想拉個墊背的,此等奴才,直接堵嘴處死,還審什麽?


    聽到這些的南珊問自己的男人,「此事,是不是孟瑾所做?」


    淩重華眸色幽深,良久,「她必須死。」


    南珊默然,不再追問。


    接下來, 事情直轉急下,除了小宮女,還有兩位小太監也站出來作證,他們看到當日傍晚, 柳太嬪行色匆匆地往後園子去,隨後又看到小孟太妃也去園子,小太監沒有在意,還道這長滿荒草的後園子什麽時候這麽吃香, 惹得太妃太嬪都往裏麵跑。


    算時辰,距離太醫驗出來的太嬪咽氣時辰很接近。


    孟瑾變成首位嫌疑人。


    太上皇嘴裏說著不信, 眼中卻驚疑不定。


    孟瑾臉色發白,無力地辯解, 她昨日確實去了園子,不過她與柳太嬪不歡而散,先一步離開, 柳太嬪根本就不是她害死的, 雖然她有過這個念頭, 卻並沒有付諸行動。


    驚聞柳太嬪身亡的事, 她心中竊喜,那日在行宮中,她與皇後的對話,被柳太嬪偷聽到,因為離得遠,柳太嬪並沒有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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