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也有監國的太子,都隻敢搬個小凳坐在龍椅旁邊,聽大臣們議事,而陛下直接就讓太子坐在龍椅上,看來太子就是妥妥的下代帝王。


    有老臣們依稀從太子的臉上,看出德正帝的影子,驚得更加心慌,太子像其皇曾祖,怪不得讓陛下如此看重,太子的身份,無可置疑。


    淩重華冷眼一一掃視這些大臣,小淩鄭也學著父親的樣子,不動聲色地看著下麵的所有人,欽天監的監正出列,「陛下,微臣已測出月末二十八日,乃六神吉日,青龍擺尾,天德正合,宜行太子冊封大典。」


    「好,就定在此日。」


    大臣們又是一番叩拜,高呼聖上萬歲太子千歲,小淩鄭小臉嚴肅,看著跪倒一片的大臣,又看一下父親,淩重華也轉過頭看一眼兒子,墨玉般的眼中全是讚許。


    下朝後, 淩重華牽著兒子的手,走下漢白玉砌成的石階,轉到後麵的龍極殿,得到旨意的薑首輔已經等候在下麵, 恭敬地行禮。


    淩重華微點下頭,對兒子道,「淩兒,見過薑首輔, 薑首輔以後就是你的太傅。」


    小人兒有模有樣地行師禮,「見過太傅。」


    薑首輔是見過德正帝的, 隻不過他金榜題名時,已是德正末年, 德正帝威武不凡,所到之處,龍氣升天, 他一個小小的新科狀元, 哪裏敢抬頭細看, 隻隱約覺得太子或許長得像其皇曾祖, 卻不知究竟像了幾分。


    他側一下身,不敢受太子全禮,自古以來,君是主,臣是奴,「臣不敢當太子大禮。」


    淩重華卓然立著, 「你是太傅,可受太子之禮,未時到申時之間為授課時辰,一月休沐八天,分別是五天教習,再休息兩天,以此類推,你可明白。」


    薑首輔心中略有不解,從未聽過這樣的安排,曆朝曆代的皇子太子都是卯時起就要開始聽課,一直到申時,期間用膳都算在內,不過陛下這樣安排自有道理,他作為臣子,除了聽從,無任何異議。


    「臣遵旨。」


    淩重華交待好,就帶著兒子往習武殿,薑首輔彎腰恭送帝王父子,遠遠還聽到太子的歡呼聲,似乎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他不敢抬頭,低頭盯著自己官服下麵的黑緞靴子。


    習武殿是離正陽宮不遠的一處廢宮改整而成,是惠南帝登基後命人重新修整,改好自己用的,眼下卻是正好派上用場。


    殿內比皇家演武場要小上數倍,但格局精巧,除了大武場,四周的兵器室和機關室,甚至還有沙盤室。


    小淩鄭歡呼一聲,這樣地方他可不陌生,以前在三皇子府裏,就有一處類似的習武室,它作為三皇子的愛寵,可是常在裏麵玩耍,往往手癢地去動落兵台上的兵器,隻會弄得一團糟。


    現在好了,他可以拿得起來,他眼眸晶亮地盯著一柄長劍,長劍擺在劍座上,劍鞘上刻著一條龍,柄上鑲著晶石,發著冷光,這可是他以前一直肖想的寶劍。


    他踮著腳,就要去夠那劍,淩重華的看著兒子的動作,憶起他還是一隻老虎時,似就對這把劍感興趣,每回總想用虎爪子去夠劍,卻總也抓握不住,將劍座弄倒。


    小人兒個子還太小,根本夠不上劍座,淩重華大手一伸,將長劍取下,單手立著,放到兒子的麵前,淩鄭高興地去握住長劍的柄,他一鬆手,小人兒差點被劍給帶倒。


    對於五歲多的孩子來說,長劍太重,也太長,不太適用。


    小人兒晃了幾下,努力扶著劍站穩,淩重華眼露讚賞,「淩兒,你還小,這劍等你再長大些才可用,爹已命兵部打製一套適用於你的兵器,明天就能送到,現在,爹會教你一些養內力,護心氣的基本功法。」


    「是,爹。」鄭淩有些不舍地看著他爹將劍放回劍座,暗下決心要好好練武,將來和爹一樣厲害。


    南珊走進習武殿時,就見到父子二人都在,淩兒的杏黃太子服已經換下,父子倆身著黑色的勁裝,不同的長樣,相同的氣勢,一模一樣的眼神,回頭看著她。


    淩兒沒有往常一樣奔向她的懷中,她略有些心酸。


    她拍下掌,太監們就將膳食呈上來,她心中誹謗,古代這製度真要人命,沒想到當皇帝也這麽可憐,空著肚子去上朝。


    看現在這情形,若是自己不來,怕是父子倆都不記得用膳,遠遠站著的太監們可都不敢上前提醒,陛下性子清冷,又和太子在興頭上,他們哪敢去掃興。


    她親自替丈夫兒子擺好碗筷,金碗銀筷銀匙,閃得人眼花,小淩鄭顯然餓著了,對著她道聲謝,看見父親動筷,他握著銀匙立馬開吃起來,鼓著腮幫子,吃得香甜,定是餓得狠,讓她心疼不已。


    美目似埋怨般地看一下丈夫,將求情的話咽下去,自古帝王不易,不嚴身立己,如何成為一代明君,對於兒子的教育,丈夫已經退步很多,像讀五天書,休息兩天,就是她的主意。


    父子二人用完膳後,她立著不走,淩重華歎口氣,「你回正陽宮呆著,我怕你等會又心疼。」


    習武不比其它,不吃苦是不可能成材的。


    她用眼神懇求地看一下他,咬下唇,終是不發一言地離開。


    回到正陽宮,有太監來報,薑禦醫回宮,正等著傳召,南珊一愣,最近她都快忘記這茬子事,趕緊讓人將薑妙音召來。


    薑妙音又黑瘦了不少,神精卻是飽滿的,南珊有些過意不去,「你看你,好不容易養白一些,又回到從前一樣,樊太醫可得怪本宮,好好的白嫩媳婦出去,回來一個黑瘦小子。」


    「他敢,」薑妙音張揚地笑著,露出白牙森森,接著她取出一個小瓷瓶,呈上,「娘娘,微臣幸不辱命。」


    南珊將瓶子接過來,「辛苦你和況神醫了,本宮重重有賞。」


    薑妙音看著身著鳳袍的女子,一回宮便聽說陛下抱回一個孩子,且立為太子的事情,太子年近六歲,肯定不是皇後所出,為何皇後的臉上沒有半分不滿,甚至比以前看起來更加幸福。


    前段時間她不在京中,回來後倒是聽到很多事情,這段時間,孟家倒台,誠王就封,誠王一脈的勢力全部土崩瓦解,孟家奪爵,成為平民,聽說現在居在城西貧困之地。


    誠王妃孟寶曇,自出生起便受人矚目,破例封為郡主,一直是京中貴女的佼佼者,所到之處萬人追捧,哪能料到,就是這樣一位被人稱讚有加,溫婉知禮的女子,為了權力,為了嫁禍皇後,居然做出掐死親生兒子的事情,最後落得人權兩亡,還累及孟家。


    皇後這段日子必然不好過,是不是這樣陛下才急著立太子,太子的生母又是何人,朝中眾臣無人敢提,陛下說過,太子隻有嫡母,沒有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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