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像是終於滿意了,勾起嘴角笑了笑,轉身挪動了腳步。季晚放心的走在前麵,沒有看見後麵封的眼神。那眼神晦澀難明,封垂下眼睫,將眼底的情緒掩蓋,最終恢複如常。*第二天,孔立言沒能起床,季晚和封先去飯堂吃早餐。飯堂早上的人不多,加上他們來得早,季晚有機會能夠在窗口慢慢挑選。這所學校的夥食還不錯,早餐的總類也多,有好幾樣都是季晚很喜歡吃的。不過這幾樣一般不會同時出現,所以季晚通常是選擇出現的那一樣吃。但是今天,他愛吃的同時出現了兩樣。季晚正猶豫,就聽封懶洋洋的說道:“想吃就點,我也想吃,我們一人點一樣,然後每人每份都吃一半,分著吃。”這倒是個好方法,可是……季晚猶豫的側過臉,小聲道:“他們這裏不給多的碗。”為了避免出現點一份粉幾個人分的行為,學校飯堂特意定下了這個規定,讓學生隻能每人都點一份。“哦。”封隨意的點點頭,“不給就不給。”眼見封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季晚隻能壓低了聲音,向封詳細解釋道:“不給多的碗,就沒辦法把分出來的那半份幹淨的放到旁邊,隻能從對方碗裏麵夾,你很難避免吃到我的口水,明白嗎?”封:“嗯,確實是這樣。”季晚:“……你不在意?”封和人把食物一人吃一半,這聽起來怎麽都匪夷所思。雖然他是beta,但也知道一個領地意識爆棚的alpha,是會很在意自己吃的東西被別人碰過的,畢竟a的天性如此,要一個a對自己的東西完全沒有占有欲,是一件很難的事。封挑了挑眉,漆黑眼眸在季晚淡紅的唇瓣上一滑而過,又看向窗口裏麵的早餐,語氣平靜:“你不覺得,現在才問我在不在意,有點遲?我們……早就更近一步了。”季晚一愣,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早就超過互相吃對方東西的界限了。他們現在是經曆過第二種救助方式的,和諧友好互相幫助的關係。別說吃對方吃過的東西,連對方口水都直接吃過。在這個情景下說起這件事,純潔的互幫互助行動都好像蒙上了一層其他色彩。“你是beta,沒有信息素,所以沒關係。”封開玩笑似的說,“如果你是alpha或者omega,可能我還會猶豫一下。”季晚放寬了心態:“這樣,那就按你說的,一人點一份,然後混著吃吧。”季晚點了一份手包餛飩,而封點了一份特色炒麵,等到兩個人點的東西都上齊,他們隨便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這兩樣東西一個有湯一個幹炒,並不能混到一個碗裏吃,於是兩人前半段各吃各的,等到各吃到一半,這才互相看了一眼。封的炒麵吃得整整齊齊,留給季晚的那半邊看起來動也沒有動過,是個讓潔癖也能勉強接受的吃法。季晚又看看自己餛飩,作為一個滿是湯湯水水和易碎皮餡的早餐,盡管他已經盡量吃得很小心了,也還是沒辦法做到像封吃的那樣整齊美觀。“要不然算了。”季晚不好意思道,“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吃,不要勉強了……”季晚話還沒能說完,封將自己的炒麵推向了他,然後毫不見外的拉過餛飩碗,拿起自己的勺子。封的不介意絕不是偽裝,這讓季晚鬆了一口氣,安心的低頭吃了起來。季晚吃得認真,封則吃得若有所思。他之前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分析判斷是錯誤的,他對季晚有反應,隻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是碰巧。而對季晚的其他關心,也能解釋為兄弟情。為了進一步認證,他做出了這個選擇。吃別人吃剩的東西,放在之前是他絕對雷區,別說接受,想一想他就能惡心吐。雖然他嘴上跟季晚說他們采用過第二種治療方式,不要介意這種事情。但實際上,治病是一回事,吃東西又是一回事,是可以完全分開的。可是現在……別說嫌棄,他簡直連湯都想喝光。有人跨越了他的警戒線,在禁區裏嬉戲盤旋,卻不會引起他的絲毫怒意。這種事情為什麽會是他的雷區?以前的他真是莫名其妙,有病。封正一邊思考一邊吃著,就發覺有一道不帶善意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封抬頭看向視線傳來的方向,看見一個單眼皮的a男生坐在他們斜後方,那個表情,很是有股嫉妒的味道。封皺皺眉,朝著季晚那邊的方向靠了靠,接著伸出手,搭在季晚坐著的椅子靠背。從後邊看,這個姿勢就如同他攬著季晚。那單眼皮男生看起來臉色更難看了,他對著封,無聲的做了個口型。封才懶得分析這個人說了些什麽,他回過頭,從季晚那裏夾了一筷子的麵。季晚:“?”封麵不改色:“突然有點想吃。”“哦,那你多吃點,”季晚推推炒麵,“其實我有點飽了。”封不客氣的笑納,等到兩個人都吃飽,便回了教室。早讀過去,又下去做了早操,等到回來的時候,就有十幾分鍾的休息時間。季晚通常用這個零散時間背英語單詞,正低頭背著,就聽門口響起一陣喧嘩。“哎,你是哪個班的啊,過來找誰?我幫你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