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此時溫靖侯夫人的馬車上,袁氏也為趙家那倆庶出兄弟笑起來。


    她是尚且不知那兩人是被韓宓攛掇來的,可她卻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並不曾給肅寧伯府遞帖子邀請趙明美,這一切都交給了宓姐兒做主不是?


    現如今卻是不但趙明美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庶出兄弟,袁氏便輕笑道,宓姐兒還真是調皮。


    「先不說趙三姑娘已是鬧了那麽一場,這話早就傳到了貴妃耳朵邊。」


    「單隻說經宓姐兒這麽一鼓搗,竟帶著趙家幾個孩子出遊了,還在通州一住便是好幾天,等回頭……就算趙家這三丫頭還願意進宮,也願意給大殿下做側妃,貴妃也未必敢信任這個娘家親侄女兒了吧。」


    滕媽媽頓時也笑了,說是韓大姑娘這一手反間計確實用得好:「貴妃這一回想必又得繼續燒腦,琢磨著該換個誰去服侍大殿下了。」


    這主仆二人不能不笑,誰叫貴妃娘家不過是個嶄新的肅寧伯府,無論怎麽扒拉、也扒拉不出第二個德容言功兼具的好姑娘來。


    這之後隻要趙明美這個貴妃的親侄女無法嫁進大殿下府中,哪怕貴妃能給大殿下送進十個八個美貌姬妾去,又當得什麽用處?


    韓宓卻是不知道溫靖侯夫人會這麽想她,還以為她這是為了給貴妃姑侄做什麽反間計。


    隻因她自己個兒早就清楚,趙明美肯定不會成為大皇子的側妃,她也就不會再在此事上用功。


    這一日為了出城,眾人本就起了個大早,以便在天不亮時就趕往溫靖侯府匯合,馬車行駛了一陣子之後便又都困乏起來,她就塞給宋千紅一個大引枕,兩人各自靠著壁板打起盹兒來。


    誰知就在車隊即將進入通州地界兒之時,韓宓便被輕輕的敲窗聲驚醒了,等她輕輕撩開窗戶側簾,就瞧見莊岩騎著馬跟在車邊,他的臉上也有幾分凝重。


    韓宓的睡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激靈一下便坐了起來,也顧不得宋千紅還在身邊了,就連忙隔窗問道出了什麽事。


    好在莊岩也不忌諱宋千紅在,便輕聲告訴韓宓,平樂長公主派出去護送孫氏的馬車在半路上被人劫了。


    韓宓登時就覺得額頭被誰給了一拳似的疼——孫氏離京隻是昨日早上的事兒,消息卻這當口便早早的傳了回來,想來是才出京不遠便出了事?


    那這萬一是她那位好父親請人動的手,這可就糟透了!


    難不成她父親之前的一切「回心轉意」與「亡羊補牢」,都隻是為了迷惑自家人,實則卻還滿心都是孫氏?!


    她當然也明白,哪怕這真是她父親動的手,那孫氏回京後也別想邁進韓家大門了——自打經了這麽一遭之後,孫氏的身價早就爛進了泥潭,頂多就配做個外室。


    可這也架不住她娘懷著身孕呢,根本就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不是?


    倒不是說她父親置個永遠進不得門、也上不得台麵的外室,便會叫她娘如臨大敵,而是、而是她娘這樣好體麵的,哪裏丟得起這個臉呢?


    莊岩倒是好似看出了韓宓的憂慮,便連忙叫她不要著急:「我派出去的兩人一直在暗中綴著那輛馬車,卻因著人手不夠,也便未能出手阻止。」


    「不過他們卻也隱在一旁盯著呢,給我傳回的消息說,劫車之人像是軍中出身,他們隨後也便追著那一路人馬去了,此時還未曾又有新消息回來。」


    別看他並不曾將「他的人也在暗中一直盯著韓雲楓」這話講出口,說是劫車一事必然不是韓雲楓做下的,韓宓也應聲鬆了口氣。


    要知道平樂長公主的駙馬蘇寅生可是四武營總兵,雖是因著與孫氏的奸情敗露,便被長公主逼著卸甲歸家、蘇駙馬也答應了,如今卻還在任。


    那麽隻要那劫車之人像是軍中出身,便一定與她父親無關,隻因她父親除非與溫靖侯借人,否則便沒處尋覓這樣的幫手去。


    她便笑著對莊岩擺手,叫他盡管騎馬離開,等再有新消息再跟她講也來得及,也省得總跟在她的馬車旁邊不像樣子。


    他們二人是未婚夫妻不假,可哪有這樣片刻都不離左右的?


    再說跟車可是婆子與護院家丁的事兒,他這般屈尊又算怎麽回事?


    莊岩卻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擔心了麽:「你真的不再擔心了我才走。」


    這時一直「目無旁人」的二人便聽見宋千紅一聲輕笑,二人不約而同都紅了臉,莊岩也就再不好追問韓宓什麽,隻得撥馬離開。


    等他離開了片刻之後,宋千紅這才又一次不禁笑道,莊世子一旦遇上你還真是容易變得傻乎乎的。


    她又哪裏知道韓宓聽了這話,心頭的心疼倒比快慰多,誰叫韓宓既是經曆了前一世,便最是盼著莊岩無時無刻不精明的那個人。


    如果她韓宓便是莊岩的那個軟肋,前世是,今生還是,她還不如遠遠的離開他!也免得將來又被人拿著她要挾他什麽,或是故意用她激怒他!


    想當初蘇櫻要不是屢屢用莊岩收養的那個義子說話,不止一次惡意揣摩那孩子是她韓宓與莊岩偷情生下的,莊岩又怎麽會大怒之下縱馬離府!


    宋千紅卻還以為韓宓這是不願意聽見旁人笑話莊岩「傻」,這才微微沉了臉。


    她便連忙與韓宓道起了歉,直道你可別生我的氣:「就連我娘也總說我口無遮攔,你就當我今日又忘了給嘴上安個把門的吧。」


    其實就連莊岱到了她麵前,不也是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明明已是長得又高又壯、卻偏像姑娘家愛紅臉?


    她明明知道未婚小夫妻相處便是這樣的,尤其她將來還是莊岩的族嫂,卻偏偏還要拿著莊岩調笑宓姐兒,這豈不是傷了情分了!


    韓宓這才納過悶來,原來她的些許回憶已經給麵上神情染上了不快,又令宋千紅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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