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我終於抵達鄰鎮。被兩層樓高的石牆包圍的城鎮的大門已經關上。不過縱使大門敞開,因探索森林與特訓而髒兮兮的「流浪兒」也難以順利進入。為什麽流浪兒難以進入城鎮呢?這種情況與這個國家各個身分的行動限製有關。


    根據「知識」,這塊大陸上的每個國家,大致將人分類成四種身分。


    首先為支配階級的「貴族」。他們在國內能夠隨心所欲地四處移動,若有理由,甚至能夠前往其他國家。


    接著為「平民」。身為國民、領民而繳納稅金的人,戶籍登記在貴族的領地內……好比若設籍在此,可隨意前往男爵領各處;但若前往其他貴族領地,則必須繳納一枚銀幣的通行費當作稅金。


    下一個階級為「自由民」,指沒有住家的人們。這些人不需繳納稅金,相對地前往各處皆有所限製,每次進入城鎮都必須繳納一枚銀幣當作通行費。


    位於最下層階級的為「奴隸」。也就是指被賣掉的人們,一般而言說成農奴較容易理解吧。在主人底下耕田,因應收獲量拿到薪水。雖然在這範圍內允許擁有家庭,但沒有辭掉工作的自由。就像那個孤兒院的老太婆賣掉孤兒一樣,貴族和富豪也會買下非法奴隸當作情人放在身邊開後宮,不過這並非常見的情況,因此不予以列入。


    現在我的立場為「自由民」,進入城鎮需要繳納一枚銀幣當稅金。況且沒有戶籍且並非居民的自由民,即使遭受犯罪行為,也有被衛兵視而不見的危險,若流浪兒遇到不友善的門衛,也有可能被搶走身上的金錢而被當成奴隸對待。


    我刻意冒著這些危險也想要進入城鎮,不僅是想補充糧食,也想買我本身也能用的武器與「某項物品」。


    縱使為毫無自由可言的自由民,隻要隸屬於冒險者公會、商業公會、魔術師公會、煉金術師公會四種之一的話,基本上應級別也能獲得接近「平民」的待遇,不過連加入可簡易登錄的冒險者公會,也需要有等級1的戰鬥技能,因此現在的我無計可施。


    回到正題,不同於以前居住的鄉下小鎮,我難以走正門進入領主的男爵所居住的這個大城鎮。不過,那個女人的「知識」告訴我可進入城鎮的小伎倆。


    我在附近森林的樹上小睡一會兒,快天亮時探索牆壁外側,接著在天亮時終於發現我想找的目標。


    有兩道人影走在靠近外牆的森林中。……是孩童嗎?他們在森林中采集野草,靈巧地捕捉一條蛇後,又回到牆壁的另一側。那些孩童們窺探四周般走進牆壁附近的草叢中,接著身影消失了。


    我也一邊隱藏自己的氣息,一邊走向那裏。一調查草叢內,在石牆下方發現一個被木板覆蓋藏住,約孩童身高可通過的洞口……果然如此。那個女人知道在擁有貧民街的大城鎮,那裏的居民都有外出的手段。


    我撒了一把灰在頭上,以蓋住顯眼的桃紅金頭發的豔麗光澤,接著用布纏在脖子上以遮住一半的臉,隱藏氣息後悄悄潛入城鎮。


    「…………」


    我穿過孩童隻要蹲下就能通過的洞口,悄悄拿起出口的木板,窺探外麵的樣子。這一帶果然是貧民街,我確認附近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便走出洞口,把木板蓋回去恢複原狀,消除通行的痕跡。


    那麽……哪裏有流浪兒也能買東西的店呢?不在一般街上,大概在貧民街內或者接近貧民街的低收入層的附近吧。我確認灰燼確實蓋住自己的頭發的光澤,一邊將氣息配合周圍的魔素,一邊開始探索周遭一帶。


    這一帶似乎為老舊的住宅區。我從腐朽、毀壞的門或窗戶試著窺探建築物,聞到食物腐敗般的惡臭。雖然幾乎沒有人的氣息,不過有人居住的跡象。現在感受不到人的氣息。雖然不曉得是否到夜晚才會回來,比起這些事,城鎮中不像森林般充滿帶有屬性的魔素,因此難以隱藏氣息。


    有許多無機物,缺乏大自然。雖然並非完全沒有,不過感覺光屬性、暗屬性與無屬性占了大部分,不隻屬性,若強度無法配合,就無法順利隱藏住氣息。


    這麽一來必須做與森林不同的訓練……。我有點疲累地環顧四周,發現一口井,考慮著稍微打點水來。我不想在疲累時用魔法。那口井沒有乾枯,確實有水,不過看起來有些混濁,因此我隻用來打濕布後擦拭汗水。接著,我感到接近我的微弱氣息。


    「喂!誰允許你用那井水了!」


    從稍遠處傳來的那個聲音……小孩子?我慢慢轉頭一看,那裏有個身穿骯髒連身衣,約十歲左右的男孩,以及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


    ……啊,是我在牆壁外頭看見的孩子們。由於頭發和眼睛顏色很像,大概是兄妹吧?那個男孩盡全力喊出的威脅聲,令我想起搶走食物、把工作推給我們的年長孤兒,不禁瞪向他,而男孩與女孩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這、這裏是我們的地盤!想用井水的話就付錢!」


    「……」


    城鎮的井並非私人財產吧?雖然沒有義務配合流浪兒的論調,但我轉念一想,每個地方都有基本的潛規則,便用手指彈了一枚銅幣到男孩的腳下,想就這樣離開,不過男孩又再次大喊。


    「有錢的話就多拿一點出來!」


    「哥、哥哥!」


    我乾脆地拿出錢來,看來讓男孩變貪心了吧?雖然他身旁的妹妹打算阻止而拉住男孩的袖子,不過他甩開後走向我。


    啪唰!


    「嗚哇!?」


    我沒有等他接近,一邊讓魔力流向全身,一邊撞擊他的腳將他推倒,跨坐在動搖的男孩身上,冰冷地低頭往下看,並抽出匕首舉高。


    「不、不要啊啊!」


    女孩奔跑過來,想撞開舉起匕首的我。我立刻滾向一旁避開她,擺起防禦的架式並拿好匕首。不過女孩隻是抱著哥哥哭泣而已,並沒有展現攻擊我的意誌。男孩也已經失去戰鬥的意願,被我用刀刃指著、差點被殺,讓他癱坐在地,鐵青著臉發抖。


    我架著匕首直接靠近他們,男孩縱使害怕地渾身顫抖,也守護般地緊抱住抓住自己的妹妹。


    「……哪裏有流浪兒也能買東西的店?」


    「……在、在那裏……兩個街區外……」


    「是嗎?謝謝。」


    真難搞……總之我問到想知道的訊息,也不想殺害喪失戰鬥意誌的他們或扯上關係,打算直接離開時,從背後傳來成人的聲音。


    「這些小鬼!你們在這種地方做什麽!我說過要用這口井就得付錢吧!」


    我有點在意而轉頭一看,發覺有個紅著臉的骯髒男人,舉高酒瓶威脅癱坐在地的兄妹。啊,原來如此,這個男人就用這口井從流浪兒身上搶走錢吧?


    「我、我們才沒用!」


    「吵死了,鬼才知道!把錢都給我交出來!」


    「不要啊啊!」


    男人一拉開妹妹,男孩就交出手中的硬幣。


    「嘖,銅幣嗎?真寒酸。」


    「別、別這樣,大叔!那些錢要給修莉買麵包──」


    「那就去偷還是去搶,給我賺更多錢來!」


    男人對男孩他們舉起酒瓶。被那種東西打到,如果打到的地方不妙,孩童就會輕易死去。


    「…………」


    這個瞬間──我的腦中浮現舉起杆麵棍毆打孤兒們的老太婆的臉。


    咻!


    「呀!?」


    被石頭擦過頭,醉醺醺的男人發出慘叫聲抱住頭。


    男孩與女孩驚訝的表情映入眼簾。不過最驚訝的是分明下定決心不扯上關係,卻立刻拿起彈弓投擲石頭的我自己。


    「……這、這這、這死小鬼!!」


    男人注意到是我丟擲石頭,霎時怒氣衝天。


    鏗鏘!


    男人把陶器的空瓶敲向井,變成凶惡的武器。男人喝醉了。縱使對方是個醉漢,隻不過鍛煉了幾天的孩童正麵對上成人是贏不了的。


    「啊,等等!」


    所以我立刻轉身逃跑。


    醉漢追上逃跑的我。雖然心想那對兄妹能趁機逃跑就好了,不過現在是我的狀況更危急。火冒三丈的男人固執地追著我。我從腰帶拿出某個物品,在建築物的轉角等待。


    這種情況是突然出手攻擊的我不對嗎?不過我無法坐以待斃。接著追上來的醉漢來到建築物轉角的那瞬間,我用盡全力揮下那玩意兒。


    咚!


    「……啊……」


    醉醺醺的男人腦袋吃到一擊,整個人搖搖晃晃,趴倒在地。


    順利做到了……我用的是以自己的頭發編製而成、約一公尺長的繩子,在繩子前端綁上用布包住的沉重物品的新武器。我沒有用石頭,而是放入約十枚銅幣當作鏢。一般的銅比鐵還重。而且錢幣有銳角,透過離心力與魔力強化後的那道衝擊,並非以「平麵」,而是成為有銳角的「點」予以打擊。


    我立刻拔出匕首,跨坐在男人身體上,用刀刃深深刺入男人的延腦,給予最後一擊。讓他活著也隻是留下後患。拔起匕首時,用領口的布蓋住以避免血往外噴出。為了讓現場看起來像搶劫,我翻了男人身上的行李。


    骯髒的錢包內有三枚小銀幣與五枚銅幣。我確認過後,把放入錢幣的男人錢包丟給沒有逃跑,反而前來看情況後鐵青著臉發抖的男孩。


    「用這些處理屍體。貧民街的居民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


    我這麽一說,收下錢包的男孩沉默地頻頻點頭。


    貧民街居民的性命輕如鴻毛。若沒有加入幫派又更為嚴重。身為流浪兒的那對兄妹……還有「我」都一樣。


    所以我自己為了「生存」,無論對手是誰,隻要麵對「敵人」就不打算手下留情。


    我什麽也沒說,用冰冷的視線看了一眼膽怯的兄妹後轉過身,立刻離開現場,往打聽來的商店方向邁出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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