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兩眼,沈在野道:「要信物不是不可以。」


    嘴角一抽,桃花瞬間明白了這位大爺的潛台詞——要東西可以,等價交換。


    「爺有什麽吩咐哇?」拿人手短,她還是得一臉狗腿樣地問。


    「最近事務繁忙,我顧不上後院。」沈在野道:「再過兩日,也許會有新人來,你得替我多照顧。」


    啥?新人?桃花瞪眼:「誰這麽倒黴要進咱們後院了?」


    眼神一涼,沈在野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問:「你覺得在我相府的後院很倒黴?」


    還不夠倒黴嗎?一群女人都是豺狼虎豹,唯一的男人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生活在相府後院,簡直跟掉火坑裏沒什麽兩樣!


    然而,雖然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薑桃花嘴上還是乖乖巧巧地道:「妾身是說,一旦見過爺這樣英俊瀟灑的男人,又因為爺繁忙,不能長相廝守,真的也挺倒黴的。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知道世間有爺這樣完美的男子存在。」


    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沈在野嫌棄地將她丟到一邊:「行了,東西拿去。」


    桃花就勢在軟榻上一滾,伸手就接住沈在野扔過來的玉佩,仔細看了看,上頭有他的字和相府的標識,應該是能當腰牌用的。


    「多謝爺!」心裏一喜,桃花麻利地就找了繩子係在自己脖子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一看就是在想什麽主意。


    沈在野沒理她,這後院就這麽大,她也翻不出多大浪來。自己該說的都說了,也是時候回去繼續做事了。


    「晚上記得鎖好門。」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她道:「若是有什麽奇怪的人再過來,你不用理會。」


    「是。」笑眯眯地應了,桃花目送他出去,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外頭的青苔道:「明日出門,你準備一下。」


    青苔點頭,卻有些不解地問:「爺既然來了,怎麽不過夜?」


    「他忙事情呢。」


    微微皺眉,青苔忍不住小聲嘀咕:「既然那麽忙,過來一趟又是幹什麽?」


    「過來一趟也是忙事情。」桃花一語雙關地道:「不為別的。」


    青苔怔愣,很是不懂,但自家主子已經施施然關上了門,準備就寢了。


    因著府裏多了奇怪的人,爭春主屋的門窗緊閉,青苔還守在門口,以保證桃花的安全。


    然而,一更天的時候,桃花還是被人弄醒了。


    「叫醒你可真不容易。」手裏捏著根雞毛,徐燕歸笑眯眯地看著她:「怎麽睡得這麽沉?」


    「……」驚愕地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桃花皺眉:「你把我丫鬟怎麽了?」


    「大晚上的,女人家怎麽能在外頭站著?我讓她回房去睡覺了。」徐燕歸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我是不是很憐香惜玉?」


    以青苔的功夫,竟然能被他擺平,那定然是有一個很不憐香惜玉的過程的。


    桃花深深地皺起眉,覺得這人在府裏,自己實在是太不安全了。萬一哪天他真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自己豈不是要被他拖累?


    心裏正想著呢。就見麵前這人突然掏出一對鴛鴦玉佩,遞給她其中一塊,笑道:「看見這東西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戴著肯定好看。」


    嘴角微抽,桃花接過來借著月光瞧了瞧。的確是精致非常的寶貝,這種東西一般人家可買不到,論雕工和玉種,都該是在宮裏的。


    「送我?」


    「是啊。」徐燕歸眨眨眼:「你不敢收?」


    當然不敢了,這還是個對佩,被人發現了,不得直接給她定個出牆的罪名?桃花抬眼看他,不經意地就在這人眼裏捕捉到一絲算計。


    想整她?微微挑眉,桃花順手就將玉佩揣下了:「既然是先生的一片好意,我怎麽能不收呢?禮尚往來,明日我正好可以出府,不如就請先生吃一頓大餐如何?」土叉盡巴。


    「娘子竟是如此知恩圖報之人。」徐燕歸咧嘴一笑:「好。幾時,在哪裏等?」


    「未時一刻,貫通錢莊。」桃花微微一笑:「那附近有個飄香酒家,我帶先生去。先生喜歡吃什麽就盡情吃,管飽。」


    「多謝娘子。」徐燕歸頷首,滿意地起身,開了窗戶就消失在了外頭。


    打了個嗬欠,桃花眼裏泛著月光,看了窗戶一會兒,起身去將它重新鎖上。


    徐燕歸,說是府上新來的門客,但其實怕一早就是沈在野的心腹。隻是在暗中替他做些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一直不曾露麵。這個人,嘴上說的都是甜言蜜語,眼裏卻沒什麽善意,而且看起來,好像很不想讓她好過。


    她可真是冤枉,什麽壞事都沒做,就被好些人當成了眼中釘。


    歎息一聲,桃花捏了捏那鴛鴦佩。想了想就躺回去繼續睡。


    第二天一大早,青苔在梳妝台前給她梳頭發,眼睛一瞥就看見了台上的玉佩,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什麽時候有的?爺好像沒賞過啊。」


    屋子裏還有清雨和西樓兩個粗使丫鬟在收拾床鋪,桃花驚慌地看了她們一眼,連忙將玉佩收起來,小聲道:「你就當沒看見。」


    微微一愣,青苔回頭,正好對上西樓的眼睛,反應過來有外人在,才低頭道:「奴婢明白了。」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的,西樓都看在眼裏,她是個聰明的丫鬟。不會甘心一輩子都在外院當粗使。手裏的籌碼要足夠多,才能爬去別的地方。於是她有意無意地靠近薑桃花,就聽見她小聲對青苔道:


    「未時一刻,我們去貫通錢莊放東西,這東西是個禍害,不能留在府裏。」


    雖然聽不懂自家主子在說什麽,但是青苔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給她整理發髻。西樓瞧著,不聲不響地退出主屋,等到午時用膳的時候,便飛快地去了守雲。


    桃花都瞧在眼裏,也沒讓青苔攔著,過了午時就偷偷摸摸地從側門出了府。


    「咱們不是有爺給的令牌嗎?」青苔小聲問:「您還這樣緊張幹什麽?」


    跟做賊似的四處打量,桃花披著鬥篷溜出了側門才道:「自然是緊張給別人看的。」


    「給誰?」


    「暗中不露麵的人啊。」桃花輕笑,與她一起上了外頭的馬車,再睨著她道:「你傻不傻?真以為最近府裏的閑言碎語都是憑空冒出來的?爭春裏明顯有內鬼。」


    微微一愣,青苔立馬反應了過來:「西樓?奴婢一早覺得這丫頭有些古怪,上次半夜還在您的房間外頭發現她,像是在偷聽似的。」


    「什麽時候?」桃花皺眉。


    「就前天院子裏發現腳印的時候。」青苔道:「還是奴婢問她在做什麽,她就說院子裏好像有男人來過,奴婢太驚訝了,也就忘記追究她當時到底在做什麽了。」


    點點頭,桃花道:「那就多半是她了,除了你與她,也沒人知道我院子裏來了人。」


    一拍大腿,青苔憤怒地道:「她還答應了奴婢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結果一轉眼竟然就出賣了您!既然知道了,咱們還猶豫什麽啊,回去把她抓出來處置了吧!」


    「你急什麽?」桃花失笑:「小魚才碰了碰鉤,哪能馬上收線呢?」


    微微一愣,青苔不解地問:「她背後還有人?不可能啊,相府裏規矩嚴明,她以前是沒在任何一個院子裏呆過的,怎麽會幫著別人來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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