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桃花點頭,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家師父的背影,還是乖乖地躺下休息了。


    沈在野回到軍營,直接將冷家上下全部秘密處決,之後便去了關押呂後的地方。


    「冷奉常是你的人?」沈在野問。


    呂後皺眉:「是又如何?」


    「不如何。」沈在野拿著帕子優雅地擦著手:「方才殺了,總得來問你一聲。」


    呂氏愣住了:「你殺了冷奉常?」


    「嗯,並著他一家二十口人。」沈在野朝她一笑:「還挺爽的。」


    「……」殺人魔鬼!


    呂後有些慌了,她剛開始還有自信,覺得那倆姐弟應該不會翻出什麽花樣,誰知道冷奉常竟然沒了,那朝中政權,不早晚會落在他們手裏?


    「你快放了本宮!」呂後道:「本宮要回去!」


    「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沈在野淡淡地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可以考慮放了你。」


    這麽好?呂後連忙問:「什麽問題?」


    「中了蠱毒的人,是不是無法懷孕?」


    微微一愣,呂後垂了眼眸:「中了蠱毒的人幾乎都是不能生育的。」


    「幾乎。」沈在野看了看她:「有例外嗎?」


    「……」呂後猶豫了許久,才道:「也許是有的,那就算那人命好。」


    「命好?」沈在野挑眉:「是能解蠱毒的意思?」


    「不是!」呂氏答得飛快:「隻是說在死前能留個孩子,就算是命好了。」


    這樣啊,沈在野點頭,轉身就要走。


    「哎!」呂後連忙道:「你這人難不成要說話不算話?不是說我答了便放我走嗎?」


    步子一頓,沈在野回頭道:「我方才說的是考慮放了你,現在考慮完了,還是決定不放你,皇後娘娘好生休息吧。」


    呂後:「……」


    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回去自己的營帳,幾個副將來找他了,皺著眉便道:「丞相,攻城之戰已歇,雙方傷亡都甚為慘重,薑長玦驍勇善戰,我們沒能討到便宜。」


    沈在野頷首,一臉凝重地道:「側門突襲也被察覺,這趙國的國都,倒是沒有我們想象之中那麽好進去。各位將軍覺得,什麽時候再攻為好?」


    幾個將領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拱手道:「傷亡如此慘重。自然要休養半月,補給糧草。」


    「那就聽你們的。」沈在野溫和地道:「糧草有他們給我們送來的,夠吃上半個月,但是我們的疲態可不能讓國都裏頭的人察覺。沈某以為,還是要偶爾派少部分的兵力去城牆四處探路,各位以為呢?」


    都休戰了,還探什麽路?幾個將領很是不理解。但想想反正耗損的兵力不會太多,又是沈在野做主的事,那還是順著應兩聲吧。


    「丞相說得有理,就這麽辦吧。」


    滿意地點頭,沈在野揮手讓他們下去,然後坐回營帳裏,雙手交疊在胸前,眼裏暗光微閃。


    徐燕歸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廝又在想什麽鬼主意了,正想躲遠點,結果還沒出營帳,就聽得沈在野喊了一聲:「燕歸。」


    一這麽喊他就沒好事!徐燕歸咬牙:「我最近耳力不佳,聽不見人說話。」


    「你替我守在軍中一段時日吧,我有事要離開幾日。」才不管他聽不聽得見,沈在野直接道:「有什麽重要的決定,你進城知會我一聲再說。」


    進城?徐燕歸一愣。回頭看他一眼:「你這個時候進城,不怕被人挾持?」


    「挾持我有何用?」沈在野輕笑:「就算沒了我,他們也不會輕易退兵,薑桃花會明白的。我……進城看看趙國國都是什麽樣子。」


    還看國都呢,徐燕歸冷哼,這廝進城要是不直衝皇宮,他腦袋摘下來給他當球踢!


    不情不願地應了。見他立馬要收拾東西的樣子,徐燕歸連忙多囑咐了一句:「你有人性懂感情是好事,但也莫因為感情,誤了大事。」


    大事?沈在野笑了笑:「你放心,我來這裏做什麽事的,我自己最清楚,絕對誤不了。」記記宏才。


    那就好。徐燕歸點頭,瞧著時候也不早了,便想剩下的需要交代的細節,明日一早在他出發之前再說也不遲。


    然而,他前腳出了營帳,後腳營帳裏的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國皇宮。


    桃花翻來覆去睡不著,肚子裏一直隱隱作痛,起身想喊青苔。但大戰之後,眾人都累得去休息了,她再把人吵起來也是不妥,於是摸了當初路上大夫給的藥來吃了,緩了一會兒,疼痛倒是輕了些。


    「不應該啊。」捂著肚子小聲嘀咕,桃花道:「我不能懷孕,那這肚子怎麽摸著有點硬邦邦的東西?月信也好久沒來,還一直墜疼……」


    這些征兆怎麽看怎麽像懷孕,可禦醫把脈的時候,都沒提過喜脈的事。


    她難不成得什麽怪病了?


    心裏突然有些惡心,桃花翻身就趴在床邊幹嘔,嘔了個昏天黑地,嘴裏正苦呢,旁邊便有人遞了茶水和帕子過來。


    「青苔?」


    屋子裏都沒點燈,桃花歎息:「我還是把你吵醒了?沒事,你繼續去睡吧。」


    旁邊的人沒吭聲,桃花身子一僵,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抬頭一看。


    黑暗裏的影子可比青苔高大多了,明顯是個男人。


    「你……」心裏微動,桃花皺眉:「是誰?」


    黑影沒吭聲,將茶杯抬到她嘴邊,喂她漱口,然後又塞了顆酸甜的梅子給她。


    桃花眯眼,伸手就抱住這人的腰,一抱就知道了:「爺怎麽來了?」


    沈在野挑眉,頗為好奇:「你怎麽認出我的?」


    他故意沒吭聲想嚇唬嚇唬她的,結果竟然沒能成功。


    桃花哼笑,鬆開手道:「妾身好歹抱爺也抱了一年了,哪能認不出來?隻是……在這個關頭,您竟然進了國都。」


    「大戰初歇,不是進城的最好時候嗎?」沈在野伸手就將她要收回去的手給拉了回來,像纏腰帶似的纏在自己腰上,然後在她床邊坐下,讓她舒服地靠著:「要休戰幾日,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冷哼一聲,桃花悶聲道:「爺的箭法好,妾身就死不了。」


    這人可真是奇怪,她一時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看起來是沒想要她性命的,但又偏生在做要她性命的事。看起來是想放過趙國的,可這一次次的,又分明是在全力攻打趙國。


    她自認在那後院之中,是最了解他的女人,然而出了後院,遇上這些家國大事,她也有看不懂他的時候。


    「被嚇著了?」沈在野放柔了聲音:「看你那日臉色不太好。」


    「廢話。」桃花翻了個白眼:「那麽淩厲的箭從您耳邊經過,您不被嚇著啊?爺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嚇著了妾身,還來給個安慰?」


    他們不是已經是敵人了嗎?


    沈在野沒回答,點了燈,將她麵對麵抱在自己懷裏,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摸著她的臉,眼神裏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古怪起來,桃花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被他捏在手裏,大氣都不敢出,隻感覺他指腹上的繭子蹭得她有些癢。


    「你一個婦道人家,操心背後的事也就罷了。」終於開口,沈在野不悅地道:「身子本就不好,還去前頭摻和什麽?」


    這是……心疼她?桃花撇嘴:「還不都是爺逼的?」


    「關我什麽事?」沈在野輕哼:「是你趙國的官員幺蛾子多,心不齊。」


    「這個我知道。」薑桃花皺眉:「可我已經有一年多沒回來了,長玦也一直是被放逐在外的,朝中的形勢,我倆都不是很清楚,一時間難分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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