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殷情給他媽的那個備注就讓玖慕有一種奇特的感觸,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玖慕。”殷情喊他。 玖慕看向他:“什麽?” “跟我回趟家吧,我媽……還挺想見你的。” 玖慕沒談過戀愛,連相關的知識都沒有了解過,也就沒有思考過見家長這個事情。 而這猝不及防就要去見殷情的媽媽,對方還是江沂有名的豪門世家,玖慕心底罕見地有一絲退縮。 他腦海裏已經開始上演精致貴婦扔下五百萬讓自己離開她兒子的劇情時,殷情突然幽幽開口,語氣還挺認真:“你可別被我媽嚇到,我猜她大概想認你為幹兒子。” 玖慕:“……?” 他突然有點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殷少爺的媽了。 - 殷情開車帶玖慕回了殷家,管家大老遠就看到了兩人,他們一下車,穿著香奈兒小香風短裙光著腿的顏晨曦就守在了門前。 “兒子!”顏晨曦踩著小高跟蹬蹬蹬走過來,伸手揪住殷情的耳朵:“你這臭小子,多久沒回來了!有了媳婦媽都不要了是不是!” “嘶——”殷家父子倆對於顏晨曦生起氣來的一貫動作一直很無奈,殷情吃疼,卻也沒法對女人表示反抗,隻能喊了聲“媽”,然後低聲道:“玖慕在旁邊看著呢,你給點麵子。” 顏晨曦一怔,目光移向殷情身後靜立在風中的玖慕,後者麵容清雋,和顏晨曦對視上時朝她微微一笑,禮貌開口:“阿姨好。” 語調和表情一樣淡然,隻是心底是不是一樣的平靜就不好說了。 顏晨曦當即把親兒子扔一邊了,走到玖慕身邊,語氣溫柔道:“哎呀,你就是玖慕吧!你好你好。” 噓寒問暖一陣後,顏晨曦這才想起天寒地凍的她還沒邀請兩人進去,連忙道:“走吧,先進去,裏麵暖和。” 殷情跟在後麵,就看顏晨曦全程站在玖慕身邊笑臉相迎,而對自己這位一個多月沒見的親生兒子不管不問的。 他“嘖”了聲,慢悠悠抱胸踱步進了家門。 殷辰逸就站在客廳,目光略有幾分小心翼翼落在殷情身上。 自從唐昕清自殺殷情被林昭釋的人帶走後他和殷辰逸的關係就沒有緩和,連去參加宴會前都是通的電話,這將近兩個月沒見麵,殷情突然發現,殷辰逸的黑發裏摻雜了不少白色,麵容也比之前見時憔悴了不少。 看到殷情,殷辰逸像是緊繃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來般,長出了一口氣。 殷情有微微的怔神。 殷辰逸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是沒出口,目光在殷情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轉向玖慕:“你好,我是殷辰逸。” 玖慕點頭:“您好,久仰大名。” “辛苦你們了。”殷辰逸這句話含義很深,介於顏晨曦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眼底滿是擔憂和歉意。 殷情在旁邊沉默了許久,直到殷辰逸側過身,他看到自己父親那一直挺拔的脊背不知什麽時候有微不幾見的彎曲時,終於忍不住,走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殷辰逸沒想到殷情突然會是這個動作,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後他聽到殷情在耳邊歎了口氣,輕聲道:“爸,我回來了。” 畢竟血脈親情,再多的矛盾與誤會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殷情是徹底懂了殷辰逸的難處,而他的這句話出口後殷辰逸也瞬間就明白了殷情是懂了自己之前的難處,相比殷情,他的感觸是更深的——那是種被理解的感動,明明是他做的事情對不起殷情,他竭盡全力也沒有辦法讓殷情擺脫進入組織的宿命,而現在卻是被套上枷鎖的殷情反過來安慰他。 殷辰逸的眼眶有些熱,用力拍了拍殷情的後背,餘光見顏晨曦親自去廚房端飯了,於是立刻問殷情:“你們見到組織首領了?” “嗯。”殷情道:“是林昭釋。” 殷辰逸和玖慕殷情的反應一樣,麵上閃過一絲驚詫:“林昭釋,居然是他。” 殷情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誰能想到呢,我們差點兒露餡你兒子就沒了。” 殷辰逸蹙眉,道:“先前我思考過也私底下調查過,沒想到在所有人看來最正麵的人居然才是背後真正的黑手。” 玖慕道:“林昭……林叔信佛,講究因果報應,大概他覺得自己作惡作多了需要善事來平衡吧。” 殷辰逸聞聲麵帶複雜看了玖慕一眼,在他一直看來都是玖慕這麽好一個孩子被殷情拉下了坑,現在因為殷情他自己沒法脫身了,自己兒子……唉,還一天到晚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絲毫不知道償還人家的深情。 殷辰逸拍了殷情一下,畢竟剛緩和了關係也不好重言指責,於是他半是玩笑半是勸告,低聲對殷情道:“玖慕這孩子不錯,你可不要做出什麽錯事辜負了他被人家甩了啊。” 殷情:“……” 殷情:“?” 到底誰是親生的?! :) - 有些事要處理,這幾天殷情就住回了殷家的別墅。 選秀節目還沒有官宣,自從這段時間久情cp大火後,賀自強也不敢去扣下玖慕的通告,這幾天別說玖慕,任昕瑜可都忙得不可開交,又是篩選劇本又是挑新歌的。 玖慕一忙起來就顧不得跟殷情見麵了,後者依然是他的三太子架勢,才出了新歌《埋伏》還破例參加了《密室之夜》的綜藝,夠他再去玩上一兩個月了。 殷情一閑下來就開始想玖慕,白天給他發了消息也過很長時間才收到回複,到了晚上,他估摸著玖慕差不多忙完了,一通視頻電話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是一片空白,殷情調整了下角度,對著放大自己的畫麵理了理碎發,還是沒有見到玖慕的臉入鏡。 “玖慕?”殷情喊了聲:“你在做什麽?” “練字。”玖慕放下毛筆,舉起手機看向表情慵懶窩在自家沙發上的殷情,微揚了唇角。 見到男朋友殷情心情也變得極好,細細欣賞了一會兒玖慕的顏,開玩笑般道:“你也給我寫副字唄,就那七言絕句。玖哥哥這矯若驚龍的毛筆字,我恨不得掛床頭上天天盯著看。” 玖慕笑了笑:“想讓我寫什麽?” 殷情思考片刻,突然挑起眉:“寫個誇我的,就像粉絲們的應援詞一樣。還有,要誇我但不能太俗氣,不能千篇一律,要和我們兩的故事有關。” 玖慕看向他:“條件這麽多,你就確定我能都給你滿足了?” 殷情理所應當:“那當然,玖哥哥是誰啊,一個被文學耽誤的大明星。” 玖慕勾了勾唇,把手機放在一邊,話筒隻傳出來他拿紙的聲音:“你確定?我寫了肯定掛?” 殷情道:“肯定啊。” 玖慕沉思片刻,提筆行雲流水落下兩句,最後蓋上自己的印章。 “要看?”他問殷情。 殷情果斷道:“要。” 玖慕拿起手機,掉轉攝像頭,就見紙軸上是他筆走龍蛇的兩行字:燈紅酒綠惹人醉,跟著殷情混社會。 作者有話要說: 混!混他媽的! 感謝在2020-11-21 00:41:49~2020-11-21 23:5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113261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2章 住處 很快選秀綜藝的大致內容就定了下來,林昭釋給殷情發了一些重要消息,最後一位導師名叫於墨清,年齡資曆比殷情三人都要大,也是綜藝出身,之前參加歌手創作的選秀節目拿過第一,因此在《一起出道吧》裏擔任創作導師。 離節目開始還有半個月時製作方開始官宣導師,每隔三天官宣一名,為了熱度和噱頭,他們把玖慕放在了第一名,而殷情則是壓軸公布。 官宣玖慕為聲樂導師時官博就已經爆了,底下期待和罵聲皆有。 [有沒有搞錯,就這出道沒幾年的新人還能來當導師?要不是借著和殷情炒cp能火?還特麽出新專《埋伏》,我看叫《賣腐》還差不多。] [樓上有聽過玖慕唱歌和彈琴?裏德大師都稱讚過他,鋼琴還拿過世界大獎,你行你上?真特麽搞笑。] [臥槽!我哥的實力終於得到認可了!我關注兩年的寶藏歌手啊啊啊!] [玖哥哥我艸!那我是不是夢一手殷少爺也來!啊啊啊啊啊想想就開心!!] [別吧,就殷少爺那發一首新歌休息三個月的狀態來看,巡演剛結束他還能接綜藝?] 伴隨著第二和第三名官宣導師林陌於墨清,陸陸續續也有參賽選手被曝出來,韓國出道三年的女團門麵的華書意,微博粉絲超百萬的網紅祁如心,還有剛在街舞比賽裏拿了季軍的柏漣,等等等等,光是已被曝出並且自帶流量的選手就不下十人,可想而知這檔節目的熱度會有多高。 這幾天《一起出道吧》的各類消息上了無數次微博熱搜,從選手到導師,包括選秀製度和場館宿舍建造,都引發了討論的熱潮。 當然,最引人關注的還是最後那一位舞蹈導師的人選,在網友們抱著吃瓜心態準時守在官方微博等官宣時,節目組還買了一個關子,在約定好的時間隻發了一張舞蹈導師的剪影圖,並配文:【大家覺得會是誰呢?[鮮花]】 [可靠消息,殷情將作為舞蹈導師出席最近某選秀綜藝。] [樓上說真的?臥槽槽槽槽槽槽我又能磕cp了?!!] [非官宣不約,一張剪影而已說不出什麽,抱走我家殷情。] [不是,還他媽磕cp呢,到底是不是‘情話’,連你情哥哥的常規操作都沒摸清麽?這麽費時間費力的一個綜藝,聽說還得住那兒,殷情那少爺脾氣能接的了?] [算了吧,我也不信殷情願意來,有這功夫還不如關注一下我家書意,人美聲甜愛撒嬌,] [“街舞小天後”柏漣了解一下!講道理就這屆選手的實力,最後剩的那個舞蹈導師不得是世界冠軍,不然被選手完虐不尷尬死。] 節目組搞得這一出雖然招來不少罵聲,但不得不說還是很成功的,連著兩天網上都在猜測這神秘兮兮的舞蹈導師到底是誰,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雖然有不少都傳是殷情,但真正覺得是他的倒還占了少數,畢竟粉絲們都極其清楚這位少爺的脾性。 而殷大少爺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清早,開著他騷紅色的瑪莎拉蒂到了玖慕家樓底下。 “早。”玖慕坐進副駕駛,把手裏的飯盒遞給了殷情。 身邊一直沒回應,玖慕側過頭,就見殷情一直盯著自己在看。 “怎麽了?”玖慕邊係安全帶邊問。 “太久沒見了,看看男朋友有沒有變帥。” 玖慕笑了聲:“今天讓你看個夠。對了,早飯趁熱吃,我來開車吧,你坐副駕吃飯。” 殷情“唔”了聲,和玖慕調換了座位。 “怎麽說?”玖慕發動了車子:“林昭釋有沒有給你新的命令。” “目前還沒。”殷情咬了一口包子,翻了個白眼:“選手還沒完全定下來,他們不就是要看哪個女孩兒漂亮合口味,再通過許諾晉級的方式和她們上床麽,估計現在在後台一個個都樂瘋了。” “嗯。”玖慕道:“這幾天我還見了不少次林昭釋,他帶我去他下屬們麵前晃了幾圈,看樣子是真想讓我將來繼承他的這一堆破玩意兒。” 殷情喝了會兒粥,突然抬起頭來,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玖慕,組織內部等級森嚴,大概可以稱之為林昭釋的一言堂。所以……你有沒有弑父奪位的想法?” “怎麽?人家哈姆雷特為父王向叔叔複仇,到我這兒就成了為名義上的爹向親爹複仇?”玖慕的語氣帶了分調侃。 “可不止是為了你名義上的爹。”殷情嘀咕一聲,而後對玖慕道:“我是認真的,我思考了這麽久,咱倆又沒法和組織對著幹,隻有這麽個辦法。” “嗯。”玖慕應了聲,沒有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