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客人來了,”門簾被掀開,一名女侍探頭說道。


    “請他進來吧,”奧托洛西摸出一枚銀狼遞給身旁的陪酒女,“暫時沒你的事了,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是,大人。”


    “這就是你說的隱蔽地點?”進來的男子揭下兜帽,皺眉環顧了一周,“如果不是門外站著的洛西家侍衛,我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現在請你現身一趟可真不容易,自然不能隨便應付,”奧托咧嘴笑了起來。


    來者正是「背叛了晨曦之主信賴,殺害護衛騎士,帶著墮落爪牙逃離輝光城的大使團成員」――希爾福克斯。自從察覺約寇一行人不辭而別後,晨曦之主安佩因摩亞勃然大怒,宣稱這是灰堡對晨曦的公然挑釁與蔑視,並表示殺害父親的正是女巫,他絕對不容許自己的領地上有如此邪惡的存在。


    當然奧托知道的還遠不止這些,例如安佩因一邊搜查女巫的同時,一邊派出騎士小隊追擊使者團,下達的命令是除開約寇之外,其他人都可以隨意處置,特別是那些膽敢與鄰國勾結的女巫,一個都不能放走。同時王城也展開了清查活動,之前與大使相交甚密的女商人丹尼絲都被帶去宮殿詢問了好幾次,主動留下來作為聯係人的希爾等人則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數月之後,風聲逐漸平息,他才再次收到了對方的訊息。


    這也算是他們告別之後的首次會麵。


    “需要喝點什麽嗎?”奧托拍了拍身邊的軟塌,“你平時應該沒機會享受這些吧?”


    希爾沒有坐下,而是走到窗前向外張望了一番,“這裏可是二樓,你在密信裏提到的可靠後路呢?”


    洛西長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身掀開軟塌下的木板,露出下方黑黝黝的空洞。


    “從這裏滑下去,落地就是後花園,院子裏不僅有暗門,還有一口枯水井,你想從哪裏走都可以。”


    “這條路沒有人知道?”


    “當然,連同這家酒館,都是洛西家經營的。”他攤手道,“約寇大人稱你為狐狸還真沒說錯,你還是像以前那般謹慎。”


    “如果我做不到這點,現在恐怕已經掛在絞刑架上麵了,”希爾掏出一枚錢幣,順著暗道丟下,傾聽了一會兒聲音後,才將木板合上。“以後有消息想要告訴我,還是用密信的方式聯係吧,這樣見麵並不保險。”


    “可密信聯絡對我來說同樣有著不小的風險,王宮裏的情報倘若外泄出去,安佩因陛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三大家族,”奧托歎氣道,“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希爾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那麽,晨曦之主又有什麽新舉動了嗎?”


    “他打算進攻赫爾梅斯教會,為父親報仇雪恨,”洛西長子將自己在廷議時聽到的對話緩緩道出,“盡管有大臣勸阻,但陛下執意如此。如今輝光城已經開始了征糧,等到邪月結束,大雪融化後應該就會行動,到時候王室騎士團將與掌管西部原野的卡布公爵一同出征。”


    “我說怎麽最近的粥錢又貴了一枚銅鷹……還好晨曦物資夠豐富,換成灰堡的話,領主若不想引發暴動,就一定不會在邪月籌備戰爭。”希爾若有所思道,“赫爾梅斯那邊出問題了嗎?”


    奧托知道對方這麽問的意思,盡管教會與灰堡在寒風嶺大戰一場,並傳出了聖城敗北的消息,可進一步得到的情報卻是雙方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領地。眾大臣一致認為,教會或許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卻並沒有被完全擊潰,否則灰堡之王應該率兵去聖城好好劫掠一番才是――作為教會的核心城市,那裏堆積的財富必然不在少數。


    大概是純潔者帶來的神罰武士給安佩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他始終停留在繼續派出探子打聽情報這一步上,而沒有采取其他行動。


    現在局勢有了變化,隻可能是那邊發現了新情況。


    至於到底是為父報仇,還是趁火打劫,那根本不重要。


    “具體的消息陛下沒有透露給我們,不過我聽從西邊歸來的商人在說,舊聖城似乎出現了不少難民。”


    “難民麽……”希爾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我會將這則情報傳回無冬城的。”


    “還有一件事,”奧托猶豫了下才說道,“上周廷議時,外交大臣提到了灰堡――他說羅蘭溫布頓並不算真正的灰堡統治者,他既沒有舉行登基典禮,也沒有入住王宮,甚至王國內部都有許多貴族在反對他,特別是東境一地。既然他對兩國盟約如此踐踏,那麽晨曦也需要對其加以提防和遏製,例如扶持那些貴族繼續抵抗溫布頓的統治。”


    “哦?”希爾的神情頓時一肅,“晨曦之主的回應呢?”


    “陛下沒有立刻作出答複,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對此事抱有不小的興趣。”


    奧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將這些事情告訴給希爾……或者說,告訴給羅蘭。從現在的局勢來看,灰堡和晨曦的關係正不斷惡化,他理應站在安佩因摩亞一邊,就如同洛西家世代輔佐摩亞王室一樣。


    可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陛下的政策,對女巫趕盡殺絕意味著將安德莉亞奎因也包括其中,可後者絕不是安佩因口中的邪惡之輩。他曾不止一次向陛下解釋教會純潔者與女巫的關係,然而最終都隻是徒勞無功。


    安佩因已不再把他們視作臂膀。


    奧托也發現,自己雖然還稱呼對方為陛下,卻沒有了麵對老國王時的敬意。


    想來想去,或許是他自認已無力改變晨曦的現狀,隻得把希望放在灰堡身上所致――在無冬城,他看到了自由自在生活的安德莉亞,為了不打破那樣的生活,他才希望羅蘭的統治能夠持續下去。


    “我明白了,”希爾沉聲道,“放心吧,這個計劃是不會得逞的。”


    奧托點點頭,深吸了口氣,“那麽……能告訴我奎因小姐的一些近況麽?”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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