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嗯？”顧清和把疊好的千紙鶴放進簡寧的掌心，朝他微微笑了笑。“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給一個小朋友送過棒棒糖嗎？那種彩色糖紙包裝的。”簡寧有些害怕聽見顧清和否認的話，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顧清和想了想，笑道：“我們真有緣分。”“我之後都沒有找到那種糖。”聽到顧清和的回答，簡寧仰起頭，視野中顧清和帶著笑意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讓他的鼻尖有些發酸。“那是我們家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給你做。”簡寧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他的那個點，眼睛裏的升起霧氣，他靠在顧清和的肩膀上蹭蹭，把擠出來的淚水全都蹭在了顧清和的衣服上。“顧清和，你幹嘛對我這麽好？”他聲音嗡嗡地說道。顧清和張了張嘴，那句我喜歡你在唇邊掉了個頭被他咽回去了。他轉過身抱住簡寧，緊緊地把他摟緊懷裏。“因為你是我大哥呀。”這是顧清和第一次叫他大哥，簡寧一點沒覺得被安慰到了，眼淚不要錢一樣的染濕了顧清和胸口的衣服。他過了幾分鍾才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看著顧清和皺巴巴的衣服，紅著眼睛嘟囔了一句“真醜”。顧清和不反駁，摸摸他的腦袋，看見簡寧還能鬧騰著扇掉他的手，整個人恢複了一些活力，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值班的護士幫簡寧拔掉吊針時已經是淩晨。簡寧睡過了一會兒，現在還算精神，顧清和一直熬夜陪著他，眼睛裏帶著顯然的疲憊。簡寧拍拍自己的床，往邊上挪了一點，“上來睡會兒。”顧清和的喉結滾了滾，婉拒道：“算了吧，我在旁邊趴一下就好。”“上來！剛剛還說我是你大哥，現在連大哥的話都不聽了嗎？”簡寧佯怒，逼著顧清和躺在了他的身邊。“別誤會，我就是有點冷，讓你上來暖|床的。”在顧清和躺好後，簡寧故意往邊上挪了挪，臉上寫著嫌棄兩個大字，非常不滿地閉上了眼睛。顧清和第一次離他這麽近地睡覺，一時間心跳飛速，莫約是真的累了，本來以為會失眠的他沒幾分鍾就陷入了夢境。反倒是簡寧一直清醒著，聽著顧清和平穩的呼吸，簡寧往他的懷裏靠了靠，臉頰貼在顧清和的胸口，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顧清和是真的挺好。臨睡前，簡寧這樣告訴自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清和昨晚睡的位置已經涼了。簡寧第一個反應就是喊了他的名字，聲音軟軟的，就像是出生不久的小貓第一次發出叫聲一般。在洗漱的顧清和聽到簡寧的聲音連忙走出來。迷迷糊糊的簡寧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顧清和先是愣了愣，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享受，意識回籠的簡寧已經鬆開了他，尷尬地咳了兩聲，使喚顧清和出去買早餐。聽見顧清和關門的聲音，簡寧倒回床上埋在枕頭裏無聲地尖叫，右手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抱住了顧清和，現在可好了，又讓顧清和看笑話了。雖然這麽告訴自己，可是簡寧還是聽見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叫囂著繼續上。他沒弄明白這個繼續上的意思，一邊糾結一邊等著顧清和的投喂。早餐是很清淡的白粥，吃完沒多久，護士小姐姐進來幫簡寧插上了今天的點滴。簡寧看著傷得重，其實主要都是一些傷，最嚴重的是腳上不知道被怎麽弄了一下，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整體來說沒什麽大礙，主要輸點消炎藥防止發炎。顧清和給簡寧削了個蘋果，切成一片一片地遞到簡寧的手上，“對，他們三個說今天來醫院看你。”“但是我不想住在醫院。”簡寧嘴裏嚼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顧清和把最後一片蘋果喂進簡寧的嘴裏，自己啃掉了剩下的蘋果核：“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們就回去。”簡寧腮幫子鼓鼓的，轉過頭不去看顧清和。等到這瓶藥水馬上輸完了，顧清和摸摸簡寧的腦袋，去外麵叫護士。簡寧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隻等到了兩個護士小姐姐，卻不見顧清和的身影。見簡寧在找人，護士小姐姐笑著對他說，“你男朋友剛剛讓我告訴你他去給你辦出院手續了，很快就回來，叫你不要亂跑。”簡寧頓時漲紅了臉，連忙否認道：“他才不是我男朋友，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的。”護士小姐姐打趣道，“現在同性都已經合法了，沒什麽害羞的。我還很少見到這麽好的男朋友，長得帥還對你一心一意的，我們好幾個同事為了看他專門繞路來你們病房，沒發現今早查房的護士特別多嗎？但你看一早上他和你分開了幾分鍾，小弟弟，你就知足吧。”簡寧紅著臉不回答，護士小姐姐逗了他一下，拔掉了針，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離開了病房。簡寧坐在床上，一張小臉像是燒起來一般，溫度半天降不下去。顧清和，怎麽會是他男朋友，他喜歡的應該是……簡寧想了想，最好能長得好看，性格好，家裏不需要很有錢，關鍵是能容忍他的小脾氣。這麽想著，簡寧越來越覺得出現在腦海裏的那個人很麵熟，而且不久前才從病房裏走出去的，一男的。簡寧隻覺得臉上更熱了，趁著顧清和還沒回來的時候把自己藏進被子裏，腦子裏暈乎乎，除了顧清和的臉不斷地清晰外，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了。顧清和回來時正好碰上了負責簡寧病房的護士小姐姐。“你男朋友剛才死不承認你是他男朋友，小弟弟還是臉皮太薄了。”護士小姐姐搖搖頭，遞給顧清和一個鼓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