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駱北不解。他從未與慕晚舟這樣親密的手握手。從前,鳳月華在他身邊時,二人經常這樣執手相看兩不厭,但他卻下意識的避免與慕晚舟這般親密。在他心裏,他一直覺得這樣的舉動是專屬他跟鳳月華的,是他不想讓慕晚舟模仿鳳月華之處。換作以前,慕晚舟如果做出了這樣逾越的舉動,蕭駱北一定會大發雷霆,奚落責罵他一番,但今天,他看著慕晚舟笑盈盈的眼睛,怎麽也發不起火來。那日慕晚舟坦白的事還牢牢印在他腦中。他隻要一去想象慕晚舟當時淒慘的處境、以及麵對那幾個人販子時經曆了怎樣的噩夢,便對他發不起火來。不止一次的想過:當時,朕要是在他身邊救下他便好了。慕晚舟告訴他,那是大概五年前的事。那時候西域與中原的混戰已經持續了七八年,邊境一片慘烈和混亂。當時慕晚舟大約十三四歲,剛剛擺脫了孩童的稚嫩,生出少年的青澀來。那時的蕭駱北在做什麽呢?那時,鳳月華剛剛離開不久,蕭駱北正發瘋一般的醉心於奪嫡之爭,以此來排解失去鳳月華的悲痛。他受到的打擊太大,如果不給自己找一個目標——還必須得是殘忍無比無法回頭的那種,他大概會撐不下去。蕭駱北反複想過了,自己其實還真有可能在那個時候遇到慕晚舟並救下他。當時他在宮中與四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苦鬥許久,父皇蕭允已經看不下去,要以平息戰亂為名將他送往西域。如果他當時順從的去了,那麽在邊境遇到走投無路的慕晚舟也是有可能的。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當時去了,西域邊境情勢混亂,刀劍無眼,他另外三個弟弟想要弄死他簡直不要太容易。於是他略施計謀,將四皇子推了出去,代替自己前往西域,而自己想辦法留在了京中。也就是這樣,他失去了在那個時候遇到慕晚舟的機會。事到如今想來,蕭駱北有些遺憾,但又慶幸。慶幸他最終還是遇到了慕晚舟,並且得到了他。命運兜兜轉轉,他們在上一處錯過,卻終歸在下一瞬交錯。猛然驚覺之時,蕭駱北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明明……明明不是把他當成月華的替身嗎?為何不知從何時起,開始重視他、心疼他,見不得他受苦受累,見不得旁人欺負他?!隻有朕可以欺負他,他是朕的人。蕭駱北想。他埋頭看著二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頭一次沒有因為慕晚舟無意模仿了鳳月華而感到不開心。他隻是垂眸深深望著慕晚舟,低聲問:“怎麽了,晚舟?”慕晚舟卻就著這個動作輕輕踮起腳,在他臉側吻了一吻,又緩緩的移到他唇角上去,在那裏反複輕啄著。“你……”突然被他這樣嬌柔的勾引,蕭駱北有些繃不住,卻見他嘴唇又迅速移到自己耳側,輕不可聞的說:“什麽都別說,臨安王就在一旁。”蕭駱北眼中一凝,立刻會意。他不動聲色的輕微點了點頭,攬過慕晚舟的脖子深吻起來。二人如膠似漆的吻了一陣,呼吸急促,蕭駱北突然打橫將慕晚舟抱起來,快步往回走去。直到走出很遠,蕭駱北才放下了他,沉聲問:“怎麽回事?!”慕晚舟輕聲說:“臣剛剛出來,王爺便跟上來了。聖上,劫匪一事,王爺不知怎的知道了。臣懷疑,宮中有他的眼線。”蕭駱北眼中怒火高漲:“竟出了叛徒?!不是暗衛就是羽林軍。朕想,應當是羽林軍……”慕晚舟略一點頭:“臣也這樣想。聖上,臣去查一查。”蕭駱北說得沒錯,暗衛一共才十二人,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無論是武功還是人品都是萬裏挑一,對蕭駱北忠心耿耿。且平日有慕晚舟的嚴格管理,更有陸逐川天天盯著,不太可能出問題。而羽林軍則不同。七七八八加起來有三百多人,並且不少是王孫貴族子弟,能力、心性、品質都各不相同。那麽,臨安王想要安插進來個把眼線,就十分容易了。蕭駱北冷哼一聲:“不必。羽林軍人數眾多,這次清除了,皇叔父難道就不能安排下一個嗎?!此後一切謀劃都更謹慎便是。”他說得有理,慕晚舟也不再堅持,思忖一番又問:“聖上方才那般著急,是有何事?”蕭駱北壓低了聲音:“方才你不在席間,孫劍送來一封密函,本是給你的,朕便替你收了。”“聖上看了?是什麽內容?”蕭駱北突然語塞,神似結冰:“是一封情書!”“情書?”慕晚舟也十分驚詫了,絞盡腦汁半天忽然吃吃的笑了。“是誰這樣大膽,敢當聖上的情敵?”他掩嘴笑著,含情脈脈的望著蕭駱北鐵青的臉。蕭駱北從懷裏拿出信箋,重重扔給他:“自己看!”慕晚舟接過去一看,隻見雪白的信紙上用十分漂亮的小楷工整的寫著:“晚舟見信如晤:思君不見、如隔三秋。三秋酒之醇香,永生難忘。除夕佳節,瑞雪吉冬,良辰美景奈何天。不知何日再相見?子期。”慕晚舟想了一下,想起來“子期”是陶煜的表字,再想到他想給自己傳信但又怕被人知道,一定費了一番心思才找到暗衛,不禁唇角露出淺笑。蕭駱北陰沉著臉:“陶煜膽大包天,他是不是巴不得你能取個‘伯牙’的表字跟他湊一對才好?!”說著一把捏了他手腕拉到懷裏,不客氣的吻上來。慕晚舟順從的接受著他霸道又憤懣的吻,須臾之間兩人便呼吸急促,都有些把持不住。蕭駱北心中厭煩這些對慕晚舟想入非非的花花草草,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了。他這占有欲爆棚的吻顯然也影響了慕晚舟,慕晚舟雙腿發軟,隻能歪在他懷裏任由他撈著,癡癡的與他氣息交纏。半晌,慕晚舟費了好大勁才微微推開他:“聖上,這是個機會。”“你想借機去左相府探查?”蕭駱北眼中的寒氣能把他戳穿,“是不是還想順便爭取些別的機會?嗯?”慕晚舟揚了揚手裏的信箋:“怎麽會。這可是踏破鐵蹄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正愁沒有法子收集證據,陶公子的信便來了。”蕭駱北勒緊了他,將他身子牢牢貼向自己:“準了。”聽著他高高在上但又不情不願的口氣,慕晚舟忍不住綻開甜蜜的笑。蕭駱北想了想又道:“你給陶煜回信,約他三日後見。到時朕尋個理由將左相召入宮,為你爭取時間。”“多謝聖上。”蕭駱北還是不放心:“你入相府後,一切多加小心。好好吩咐逐川,讓他接應你。”慕晚舟心喜的“嗯”了一聲,暗金眼眸栩栩生輝。蕭駱北很少這樣百般叮囑,他似乎很為這樣的關切和體恤感動。二人回到宴席之前,又在昏暗的廊下耳鬢廝磨的親熱了許久,才手拉手的回去。慕晚舟剛剛落座,宋清便起身來到他跟前,鄭重其事的向他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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