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他憤怒的將這些信件撕碎,尖聲吼道,“聖上,這是偽造的!下官不曾與臨安王這般互通有無!”蕭駱北冷冷打斷了他:“這是左相大人命暗衛在督公寢殿中搜出來的,還能有假?!”“陶臻?!”李德田瞪大了雙眼,突然明白過來。這些書信如此真實,便是陶臻以自己和蕭翊的書信作為藍本,依瓢畫葫蘆偽造出來的,所以細節日期等等才如此到位。而蕭駱北默認了此事,隻能說明,他早已拉攏了陶臻,目的隻為除去自己。這場遊戲,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慕晚舟即使是天縱奇才,但若沒有蕭駱北的決意和膽略,這一切也不可能成功。李德田麵如死灰,雙膝著地:“聖上,您、您……”蕭駱北冷冷揮手,鎮北軍已經完全製住洞外的錦衣衛,帶著悅耳的鏗鏘之聲齊刷刷的整齊入洞,將一切都包圍控製了起來。“宋將軍,這裏便交給你了。”蕭駱北傲然下令,又從袖中取出聖旨拋了過去,“朕的旨意,都清清楚楚寫在這裏,宣吧!”“末將遵旨!”宋遠則接過聖旨,展了開來。而蕭駱北卻已經不想再在此地久留了,轉身摟了慕晚舟,一把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去。不遠處的陸逐川目睹這一幕,微微張口,目中一怔,隨即又黯淡下去,目送蕭駱北帶著慕晚舟招搖的離開。“聖上不留下來親眼目睹廠公的結局嗎?”慕晚舟有些吃驚。“不了。”蕭駱北抱緊了他,手臂卻在微微發抖。他側頭深深凝望著慕晚舟的臉頰,欲言又止。慕晚舟這才發現,他在後怕,怕得不行,全身顫抖,額頭上已沁出密密汗珠。“聖上……”慕晚舟正疑慮,蕭駱北卻咬緊牙關,嗓音幾乎失控:“方才,朕若是晚來片刻,是不是便再也見不到你了?”慕晚舟這才明白過來,方才李德田妄圖以流波珠誅殺自己,若是有絲毫差池,自己現在確實已經命歸黃泉了。“陸逐川怎麽回事?!”蕭駱北恨恨道,“居然沒能護好你!”“聖上別怪罪他,”慕晚舟連忙捧住他臉,好言安慰,“他昨晚刺殺崔容時遇到變故,受了重傷,所以今日才□□乏力,來不及救我。但是……”他輕輕吻上蕭駱北的側顏:“阿北不是來了嗎?我現在也好好的……”蕭駱北感受到他溫熱的身體在懷裏,又見他音容笑貌一切如常,心裏總算安定了幾分。他抱著慕晚舟徑直上了停在洞外的馬車中,再把人萬般疼惜的放在自己膝上坐好了,牢牢抱緊。“晚舟,晚舟……”他有些強硬的拉過慕晚舟的後腦勺,與他交頸相吻。感受到他的焦慮和還未完全停下來的顫抖,慕晚舟乖乖的依著他,與他吻到幾乎快喘不過氣來。蕭駱北吻夠了他,才稍稍放開他來,有幾分悵然若失的低聲道:“朕現在算是明白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這次慕晚舟提前與陸逐川趕來天銀山控製局麵,二人已經分開了四五日。從前蕭駱北不管與慕晚舟分開多久,都不會刻意思念,最多是想念與他在床上的瘋狂。但現在,不行,完全不行。慕晚舟離開的第一個晚上,他便已思念入骨。那人不在身邊,他隻覺得全身都疼,疼得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怎麽能這麽想他、這麽疼痛的?他從前離開自己的時候,也是這般飽受相思折磨嗎?原來,愛一個人便是這樣的滋味。百般甜蜜,卻又百般煎熬。經曆了這四五日的分離,蕭駱北終於分清了自己對鳳月華和慕晚舟的不同。小鳳是他年少時懵懂的美好,他純潔、幹淨、完美,又對自己一心一意,自己怎麽可能不喜歡他?他病弱早逝,成了自己心上永久的痛,也成了高高在上不可觸碰不容玷汙的存在。所以自己將他如同神明一樣,供奉在了內心的神壇上。自己固然是愛過小鳳的,但是那份愛太虛無縹緲,且太過於象征性,隻能停留在夢中、或是幻境裏。但慕晚舟不同。他就那樣不知不覺間,如同春雨,潤物細無聲的深深紮進了自己心裏、靈魂深處。他不是高入雲天的鳳月華,卻是真實而刻骨的情人,鮮活又生動,且與自己並肩一路走來,經曆各種生死考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的生命軌跡完全的交融、混合,再也無法切割開來。他早就離不開他了,一刻也不行,一瞬間也不行。慕晚舟柔聲安撫他道:“我、我也想阿北。我一直在等你,盼著你早點來……”“嫁給朕……”蕭駱北抬起熾熱的眸子,無比嚴肅的望著他,“你之前說過,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現在朕已經做到了,天下已經盡在朕的掌握了。晚舟,朕等不了了。”他說的的確沒錯,野心勃勃的臨安王和東廠,都已經被鏟除,鎮北將軍和左相也在掌控之中。更何況,蕭駱北目前本人手握中軍和鎮西軍,可說已將所有大權獨攬掌中。西域十二國經曆了上次的挫敗,暫時已經不敢來犯,而北狄也已經平靜數年,南方的大理更是早就歸順。四海之內,天下太平,景朝皇帝的勢力遍布九州,蕭駱北已經實至名歸的站到了權力和榮耀的巔峰。而他隻想把這一切與慕晚舟分享,他最愛、最寶貝的晚舟。“好。”慕晚舟淺淺的笑意帶著糖般的甜蜜,眼中落了漫天星河,“我也不想再等了。”蕭駱北狂喜的將他摟緊:“朕都安排好了,跟朕回京,晚舟。”“嗯。”慕晚舟靠在他胸口,唇邊浮起滿足又舒心的笑意。·此次天銀山事變的結果,東廠廠公李德田因為勾結臨安王一事敗露,被鎮北將軍宋遠則票場拿下,押解回京候審。而錦衣衛群龍無首,基本處於癱瘓狀態。景朝皇帝蕭駱北親臨天銀山將整個事件一錘定音,隨後便匆匆帶著寵臣慕晚舟趕回了京城。蕭駱北的馬車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回京,載著慕晚舟奔向他為二人準備好的一切。連續幾夜,慕晚舟與他在車中尋歡,且不管他提出怎樣的要求,慕晚舟都答應他、滿足他。兩人就好像突然來到了情濃意蜜的熱戀期,一刻也無法離開彼此。隻是,有好幾次,慕晚舟都察覺到了,在寧靜的月色下,有個孤單而沉默的身影一直默默的跟在馬車後麵,說不清是保護還是追逐,總之一直不遠不近的眷戀著自己。是逐川。慕晚舟不知道他傷如何了,他知道,陸逐川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一路追著過來想要保護自己,內力消耗一定是極為巨大的。他很擔心,但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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